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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奇制胜

一群人喝到下半夜,大功臣纪燃和白城被彻底灌趴下,搂作一团画面香艳,堪比限制级。

胖熊眯瞪着眼睛拍下精彩瞬间,扬言发到网上,转载一定超过季纯儿的视频花絮。

迟乐铭被巫导按住,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哭诉员工犯错,扑在迟少怀里,梨花带雨求原谅。

身体亏损急需补充能量的苏锦锦,趁老公无暇,捧着一钢盆饭,打算找个僻静角落消化掉。

方贤趴在尽头窗台抽烟装抑郁,苏锦锦陪靠在旁,边往嘴里塞饭调侃:“还没到九月,伤春悲秋有点早。”

猛吸最后一口,方贤用皮鞋碾碎烟蒂:“锦锦,我觉得很失败。”

“唔?”满嘴拌饭的苏锦锦跟不上节奏,嘴一鼓一鼓,顺手把蹭在小指头的辣酱唆进去。

方贤捂脸,悲哀自己一江春水,全向地沟流:“你也太不注意形象,我是怎么忍两百年的?”

“爱看不看,我在迟迟面前注意就行,你到底怎么了?”半盆饭快被苏锦锦灭了。

“做妖无拘无束了无牵挂,做人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今天我是真怕了。若幻象倒闭,我躲别的城市熬几十年,等这代人死绝,还能东山再起。可公司一千多名员工,饭碗就没了。”方贤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神情郑重。

想太多了,大多数员工各自都有来钱道,不指望工资,饿不死这群人。

不打算破坏方贤好不容易积攒的情绪,苏锦锦挠头,尽量安慰:“蛤蟆,你别想太多,危机都过去了。”

“那是大家的努力,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也许我不适合再管理幻象,大家的付出,我承担不起。”话语透出无限疲惫,百年历劫也不怕的方贤,貌似怂了。

几个意思,自责过度打算退隐江湖?

苏锦锦撇下珍爱的饭盆,侧趴在阳台:“蛤蟆,遇事逃避才是不负责任。纪燃为证真相狂赶剪辑,手速快到敲击键盘全是血;白城死守公司,差点被那群粉丝挠成花脸。今天幻象一千多名员工,都在网络奋战和水军对决,大家为了谁?”

方贤的脸隐在阴暗里,月光为苏锦锦镀上一层酝华,美得惊艳。

苏锦锦很少对方贤正色说话:“为了你更是为幻象,也许幻象只是你一时兴起的产物,但员工们把幻象当成家。有人来家里捣乱,家人当然要一起对抗,你不需要当成负担,因为这是你平日认真对待员工换来的。”

“迟迟和我说过,没了他,幻象还是有实力的巨象,少了方贤,幻象就彻底完了。股份我们占四成就够了,总裁永远是你。”苏锦锦爱钱如命,她敢说,就是真心实意。

“当真?”激动于自己的重要,方贤仰头鼓气,对月蟾拜。

“真的。蛤蟆,没事别学黛玉惆怅,你矫揉起来很恶心。”开心时要泼点冷水,这是鼠姥教的。

“锦锦,其实阿维被谁收买,我大致清楚。”

“那你还对月伤秋,咱们带人打上门,算算总账!”苏锦锦撸胳膊往袖子,害自己流血,非砸他一板砖出气不可。

方贤连忙退后,摆手道:“是我和拍摄基地的几个阔少,喝多酒吹牛,说幻雪宫火了,我打算把基地吞掉。估计是挡人家财路,要不花五百万,就打破玻璃玩,放个捕兽器都够了。”

原来是你得瑟惹的麻烦,苏锦锦眼睛眯缝又睁。酒店窗台太结实拆不下来,真想掰块砖头,拍死臭蛤蟆。

方贤故作可怜,扒在窗台可怜兮兮:“锦锦,看在两百年的交情,你能原谅我吗?”

把你烤成蛤蟆干,再说原谅不迟。

苏锦锦调整呼吸,默念迟太太最温柔,咬碎后槽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脖子连同上身一起点头,感动的方贤追问:“那股份的事?”

翻了枚白鼠眼,捧着饭盆的苏锦锦,走得趾高气扬:“为幻象的员工考虑,我决定说服迟迟占股六成,以后雇你当执行总裁。”

“苏锦锦,你个没信用的臭老鼠!”方贤的叫骂,被员工喝酒划拳的高呼声掩盖。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身边床位已空。在床上匍匐反辄的苏锦锦,接到老公讯息,刚打开手机瞬间清醒,一双眼睛瞪成灯泡。

幻象一改往日保密拍摄的规矩,对广告进行现场直播。

镜头里,赤脚在冰面起舞的季纯儿,翩然若精灵。

为掩饰纯儿左腿的伤痕,迟先生匠心独运。以一抹水湖蓝长纱缠绕,再配上晶莹闪烁的亮粉,竟比原定的冰雪长裙,更加摄人心魄。

逆天长腿低扫水面,溅起晶莹飞霜,低缓悠长的音乐里,舞者空灵的神情震撼世人。

不对,苏锦锦观察到冰面出现血印,纯儿脚心的伤口,被寒冷的冰面撕开。冰上起舞、脚踏血莲,每一步行走,都如刀尖般疼痛。

直播间的粉丝也发现这点,开始大量刷屏。

“纯儿不要再跳了!”

“你是我们的宝贝,要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我觉得血,有种别样的美?”

守在直播前的胖熊请示:“迟总,纯儿的脚伤很严重,要不要暂停拍摄?”

回想早上季纯儿亲自来电,要求正常拍摄的坚决。

迟乐铭环抱双臂,坚定摇头:“继续,懵懂少女化身冰雪女王,岂会轻松?被脚下荆棘刺得鲜血淋漓,面上依旧带着坚强微笑,才是广告要表现的精髓。季纯儿故意带伤拍摄,就是想将摄魂的美,展现给观众。”

没想到柔弱的女星,也能狠到如厮地步,胖熊点头表示明白。

迟乐铭追加一句:“让医生随时候场,如果季纯儿支撑不住立刻急救,无需顾忌摄像。”

人最重要,胖熊愿意留在幻象效力,也是方贤和迟乐铭的人情味。没人可以欺辱幻象的员工,幻象也同样尊重,为艺术流血、流汗的演员。

纪燃收到指令,又担心粉丝盲目跟风,再误会幻象虐待演员。

将直播间的镜头一分为四,主镜头依旧是冰雪中飞舞的季纯儿,其余三个小镜头转为大特写。

将岸上焦灼认真的导演挂满白霜的眉毛、扛仪器跪爬在寒冷冰面,还在纯儿心疼流泪的工作人员、医生急切等待的神情同步展示。

直播间的粉丝,明白纯儿的努力和幻象的拼搏,都是为给观众,呈现最极致的视觉享受。

没有阻止心疼的语言,全部汇聚成“纯儿加油!”、“幻象加油!”、“巫导最棒!”和“向趴在冰面的工作人员致敬!”

幻雪城的即时拍摄直播,创造传媒时代的神话。

多少年以后,当粉丝夸赞自家爱豆刻苦努力时,还有人调侃,看完季纯儿冰雪起舞再说话。

舞到高潮时,幻雪冰湖温度速降,季纯儿跳跃半空,上身向后仰。长腿后踢至头顶,配合手中的热水高泼,在冷空气里,瞬凝成雪花。

头顶是洁白的雪,身后是嫣红的血,美到极致的两种色彩,被季纯儿完美融合。

纪燃将这一幕完美定格,直播间在短暂停滞后炸锅,留言暴增。

“我看到了什么!冰雪精灵!”

“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根本不用加特效!”

“确定是广告,不是3D电影?”

“纯儿应该参加奥运会,花样体操金牌是我们的!”

“我截图啦,美轮美奂的手机屏保啊!”

季纯儿一次过关,整座幻雪宫在沸腾。

不再有幻象和导演团队,人们抱成一圈兴奋呐喊!

天时地利人和,这支婚纱广告必将势不可挡,没人能抢走荣光。

方贤蹲在地上算计自己能赚多少钱,巫导吹着茶杯,思考下部电影女主角,可以定季纯儿。

迟先生有点不开心,给太太打电话没人接,看来小懒猪还在睡,错过精彩镜头。

迟家别墅外,干完活扎堆聊天的小保姆发现异常,拉了拉唾沫横飞讲趣事的林林:“你家二楼怎么发白光,着火了?”

正讲到兴头的林林不耐被打断,快速憋了眼:“你家着火是白光?那是迟太在挑选珠宝首饰。”

“哇,迟先生对迟太真好。”小保姆们做花痴状。

“那当然,我告诉你们,有一次迟先生花大价钱,拍了条法国皇室的项链,迟太那个……”

裹着棉衣的季纯儿,一瘸一拐走到直播器前,对迟乐铭道:“迟总,我想和直播间的粉丝说几句话。”

迟乐铭示意可以,纪燃将机器对准季纯儿。

后者轻呼出一口冷气,努力扯出微笑:“谢谢观众,谢谢‘纯爱一生’粉丝团的各位,这段时间我让大家担心,感谢你们一直的支持。”

直播间没走的观众互动强烈,又一次疯狂刷屏。

“纯儿直播啦,快叫人回来!”

“纯儿真是冰雪美人!”

“纯儿,多穿点衣服,宝宝看着好心疼!”

直播的留言目不暇接,季纯儿一笑倾城:“之前由于我个人的原因,拒绝拍摄广告,幻象的方总裁和迟总非但没有怪罪,还一直和我沟通联系。是他们的诚意,以及广告的精彩设计打动我,让我能全身心投入,呈现给大家最美的冰雪婚纱。”

呼出一口白气,纯儿证明声明:“外界谣传我被幻象逼迫,在水下超长时间拍摄都不是事实,请大家不要相信。”

直播间一片“支持”、“绝不相信谣言!”的正能量文字。

“另外我昨天意外落水,是迟总的太太第一时间救我,幻象启动应急方案,将我送达医院。如果不是他们的认真和努力,我不会迅速恢复健康,今天的精彩画面,也就不存在了。”

季纯儿指着身后,纪燃心领神会,对幻雪宫进行全方位拍摄。

伴着直播间里的一片惊叹,季纯儿笑赞:“幻雪宫是我见过最逼真的拍摄场地,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力求真实还原。雪和冰湖都是真的,如果有企鹅,我会怀疑自己在南极。”

现场笑声一片,纷纷向砸钱的金主方贤,投去大拇指。

季纯儿示意机器跟随,像小孩子一样捏雪团击打摄像机,笑得不顾及形象:“也许我们这辈子都去不了南极,那你怎么忍心,不带女朋友来幻雪宫?”

直播间极为配合地说:“纯儿好可爱”、“我要和老公去幻雪宫拍婚纱”、“感觉冰干净得都能吃呢!”

幻雪创意部的热血青年鼓掌,示意迟总挖角季纯儿,这姑娘做宣传有天赋啊。

没空理会员工的眼色,迟少穿过兴奋的人群向远处走去,对面色苍白的人,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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