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老爷子收养的,是他的独子。这副模样注定无法出现在谭氏,老爷子索性对外宣称我死了,免得被记者挖出来。”谭礼坐在地上,抱着熊宝宝讲故事。
“最近几年他身体不好,是我在岛上向公司发号指令,谭家实际的掌权者是我。限制上岛人数,也是防太多人见到我,毕竟几年不长大,说不过去。”
还真是身残志坚,苏锦锦都想拍手,可惜绑得太紧了。
谭礼左右摇晃,像个不倒翁:“年纪大了容易寂寞,老爷子打算弄个傀儡儿子帮我。其实我想找女伴,最好能给我生孩子,把香火传下去。”
“你能生?”苏锦锦真是荤素不计,直击关键。
“呲,你还真耿直,如今科技发达,提取精子很困难?”
不喜欢苏锦锦打断思路,谭礼抢话继续:“你给我冰淇淋,人也漂亮,我对你有点意思。可你老公盯得太死,我也不想干夺人老婆那种事。后来,”
含情脉脉对视昏睡的魏兔,谭礼脸上竟然飞起一片羞涩:“大雨把小兔淋得湿漉漉,她还肯悉心照顾我一夜,趴在温暖的怀抱,当时我认定,她做我妻子。”
魏兔要知道,和四十多岁的老流氓待一晚上,宁可游回来!
“我托老爷子收干女儿,想让小兔顺理成章到我身边。没想到她拒绝天降富贵,便宜江雅那个贱人。”
谭礼眼神阴毒,夹杂着不满与愤恨。
联想播放的视频,苏锦锦试探着问:“她要杀你,怎么把自己烧着了?”
“那个蠢女人,以为我是小孩没防备,我让人把衣服上的液体洗出来,做成泡泡水,游行时吹遍她全身。换好同款礼服的我,趁大火烧来时,立刻蹲下。”
晃荡着短腿得意,谭礼和盘托出。
分明是孩童面容,害人都说得风轻云淡:“他们先存害人心,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谭家前厅,保镖恭敬地站立一旁。
佣人面带和善,对迟乐铭和白城说:“迟太太和魏小姐已经走了。”
“知道她们去哪吗?”
白城的左手被火星烫伤,伤口往下滴溅血液。
“迟太太说担心同伴,拉着魏小姐走了。”佣人回答得恭顺礼貌。
见没有结果,两人转身离去,佣人将笑掩在关闭的大门后。
一双手从缝隙伸进来,佣人的慌神尽收眼底。
折而复返的迟乐铭笑得恳求,不容拒绝:“借下卫生间。”
举起熊宝宝显摆,谭礼的笑容天真如孩童:“它其实是摄像机,等江雅被烧死,我就让人播放视频,石超群也顺理成章的完蛋啦。”
他们是恶魔,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对,石超群想要仙女岛,他的目标只是你。放火的杂耍艺人不是他安排的!”
苏锦锦脑袋灵光,大胆的猜想,让谭礼的笑容浮于脸上。
“答对了,可惜不加分,”谭礼抱着熊宝宝,好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因为死人不会解释,仙女岛的袭击,都要算在他头上!”
“你杀了他?”苏锦锦瞪大眼睛。
游行开始后,就没看到石超群的身影,原来已被暗杀。
“他烧焦的尸体,就躺在某处坍塌墙下。放火袭击,就是为给他的死,找个恰当借口。”谭礼踢踏着脚,跳爱尔兰舞曲。
末了像所有完成表演的艺人,鞠躬致敬。
“你是个疯子,为掩盖自己的罪行,连累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苏锦锦气得几乎半蹲起来。
伤害幼小无辜,不管是人道、妖族都不可原谅!
惧怕苏锦锦冷不丁冒出的诡异气势,谭礼后退数步。
“那些小孩子在海边乱扔垃圾、对椰树乱涂乱画,破坏仙女岛的洁净,你说无辜?”
尝试用争辩表达愤恨,谭礼的眼中,释放愤怒。
“撕扯海鸥取乐、按住小海豚拍照。被虐死的动物尸体,漂浮海面一臭千里,你又看见多少?”
“他们错,不代表你对。”苏锦锦盯着谭礼,神色郑重:“虐杀动物,破坏海洋体系,你可以和谭老商量封岛护海,可你选择更加残忍的手段报复。”
孩童的面容僵滞,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燃烧着火苗。
“因为你嫉妒,嫉妒他们有健康的童年,而你只是被困在幼小躯壳,永远无法长的的可怜虫!”
小老鼠声线提高,迫使对方接受事实。
熊宝宝扔滞一旁,推开窗户尽情吸嗅土焦泥灼,硝烟弥漫。
“有人明白真好,本想把你烧成焦尸,可你说出我都不愿承认的事实。”谭礼面上浮现出解脱:“所以我决定,给你个痛快!”
掏出药瓶,逼近已无退路的苏锦锦。
谭礼极为有耐心,像医院哄骗小病号的护士:“把药吃下去,你会和我爸一样,走得轻松。选个靠海的美丽沙滩,给你做坟墓,谁让你是小兔以外,我第二喜欢的女孩。”
苏锦锦挣扎躲避,嘴里叫骂不停:“你才有病,要吃自己吃!我死了,小兔能饶过你?”
“你放心,我会带小兔去国外,请最好的医生给她洗脑,除记忆。等她生下宝宝,我们一家三口,再回国祭拜你!”
谭礼身形小,手上力气不弱。苏锦锦紧闭的嘴,快被掰裂了。
雪白鼠尾延伸蜿蜒,妖气无风自起。
先缠住谭礼,掌握局面才行!
大门被一脚踹开,迟乐铭大喊一声“锦锦”,拎小鸡仔般把谭礼甩出数米,帅得像天神!
被扔进来的白城,比较破坏气氛。
四名状如铁塔的外籍保镖挤进来,周身杀气肆虐。
谭礼轻咳几声,吐掉口中鲜血,声音冰凉如毒蛇:“杀了他们!”
迟乐铭和白城奋起反击,奈何体力相差悬殊。
最后白城被按在墙上,迟乐铭也被三名保镖遏制,情况危急。
“迟哥!”纪燃带着十来个幻象女眷杀进来,对着快把白城掐死的保镖胳膊,猛地一棍子。
保镖抱着流血胳膊哇哇乱叫,倒不是纪燃力气惊人,是木棍插满铁钉,杀伤力奇大!
简易狼牙棒,被纪燃舞得虎虎生风,逼退压制迟乐铭的保镖。
迟乐铭脱身后,立刻解开捆绑苏锦锦的绳子。
“一群废物,都是女人,你们怕什么!”谭礼暴怒,再发指令。
外籍保镖见状,嘶吼着向妇女们扑去。苏锦锦眼疾手快,一把拽落悬挂在棚顶的巨幅绸缎。
一时间,众人被掩埋在绸缎里。身强体壮的保镖,被不知名的巨大力量束缚,像巨蟒吞噬猎物的索命纠结。
率先爬出的妇女,举着从厨房搜刮的铁锅、长勺,战斗力爆表。
四名壮汉只顾大喊救命,全无还手之力。
纪燃忙乱爬出,瞄到谭礼翻窗逃跑,狠劲的木棒准头奇佳,击出谭礼后脑勺血花四溢。
“哎”一声,小人整个跌出窗户。
保镖面色铁青,憋得快要窒息,满身斑驳紫青,险被妇女拍到魂飞魄散。拿命挣钱,还是为钱送命?
再傻的人,也明白此时该抱头投降。
迟乐铭拍打妻子脸庞,不让后腰血如泉涌的苏锦锦合眼。
丝若游丝的苏锦锦,怕吓着迟先生,转移话题:“看见我在门口画的记号了?”
怕苏锦锦一睡不醒,迟乐铭点头,故意逗趣:“画得那么难看,除了我,谁能看出来?”
绑架案后,迟家夫妇设置独家暗号。
迟乐铭眼尖,看到苏锦锦晕厥前画的记号,要不小老鼠,今天就算交代在这。
疼得挨不住,苏锦锦硬撑着笑:“傻子,明知危险还不报警,无端来送死。”
“迟太太,别说得像生离死别行吗?马上送你去医院,没事的。”
苏锦锦特后悔搞煽情,迟乐铭快把自己箍进肉了。
捂住金星四溢的脑袋,谭礼步伐踉跄,隐藏在呼喊求救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岛后有船只,手里有钱。去国外养好身体,谭礼盘算几百种卷土重来的报复。
一头撞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对方大半张脸,掩在墨镜和衣领。
伸手戳在谭礼血肉模糊的头顶,不气反笑:“下手真狠,好可怜。”
摆出一副小孩子的害怕神色,谭礼嘟囔着嘴唇,强挤童音:“叔叔,对不起,我受伤了,想回家。”
修长大手捡起地上的泡泡瓶,凑到鼻前迅速躲开,嫌弃道:“小朋友,大人没告诉你,不能玩火?”
没心思再装,谭礼面容狰狞:“好狗别挡路!”
“好凶的小狗,把仙女岛变成炼狱火海,你还打算走?”
高大身影轻轻一倒,泡泡水由头浇到脚,给谭礼来场灵魂洗礼。
“你要干什么?”被碎石绊倒,谭礼发现身体被定住,惊恐地问。
男人指尖燃烧起火焰,玩味出声:“我保证给你选个靠海的美丽沙滩做坟墓,谁让你是仙女岛的主人呢。”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火星弹向谭礼,连疑问带人化为烈焰。
后崖渺无人烟,饶有耐心地听谭礼垂死嘶喊,男人满意地揉搓手指:“真好用,就像亲眼见到一样。”
海风吹开衣领,露出和迟乐铭近乎一样的下半张脸。
“我竟然错过这么精彩的战斗!”得知真相的魏兔急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船舱顶一窟窿。
白城忙一把按住,三十余人挤在小船,本就空间狭窄。躲过人祸再被魏兔掀海里,太不值。
参与战斗的妇女七嘴八舌,俨然把自己比作钢铁战士。口沫横飞间还不忘鄙视自家老公。
连外籍保镖都揍翻,以后家里谁说了算,好好想想。
可惜老公没心思看,尽管警察在全岛广播暴乱平息,众人还是聚集别墅客厅,硬熬一宿。
第二天一早,也顾不得挑豪华客轮,挤在狭小船舱,和仙女岛挥手告别,永生不见。
紧绷的神经,随马达行进声越发松弛。
任由兴奋无比的太太们,张罗拯救地球,锄强扶弱。吃饱睡足的熊孩子高声嘶喊,在船舱发泄无限精力。
困成死狗的幻象员工,全睡到雷打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