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你要再敢冲我老婆魅笑,我就把你丢外太空去。”寒冷的空气弥漫醋意,闻讯的方贤跑得比兔子还快。
军大衣敞开,苏锦锦落入一个温暖怀抱,迟乐铭的磁性声音在耳畔响起:“迟太太,老公在工作养家,你和别人调情不太好吧。”
人靠衣装在迟先生这,完全不成立,臃肿的军大衣都穿得这么帅!抹了把虚无鼻血,苏锦锦犯花痴道:“有你在,我能瞧上谁?”
对回答相当满意,苦于周围人来人往,迟乐铭未上前献吻,军大衣把苏锦锦裹成企鹅:“你要玩,也穿好衣服。温度这么低,冻坏怎么办?”
“有迟先生在,感冒也不怕,还有我是来帮忙的。”苏锦锦戳着老公胸口,埋怨道。
双眼的温柔愈发浓烈,迟乐铭假装皱眉:“有迟太太在,我如何专心看季纯儿表演?”
苏锦锦举手做投降状,快步跑到创意组。
迟乐铭嘴角抿起的笑意,被摄影机前的导演,以及执行副导捕捉。
“巫导,如此重要的广告早就清场了。迟总带妻子到现场,幻象是不是太儿戏?”副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低问。
吸了口烟解乏,被娱乐圈尊为巫导的顶级导演,巫辰摇头:“迟乐铭是什么人,出了名的追求完美不将就。他敢让媳妇进来,就说明工作耽误不了。而且,你没看出来?”
“看什么?”副导揉搓着日程表,摸不到头脑。
孺子不可教,巫导指着给创意组的工作人员递水,帮忙记点位的苏锦锦:“幻象创意组的员工,全是迟乐铭从犄角旮旯挖出来的,个个都是大神级水平,典型的恃才傲物。往常拍摄对人爱答不理,偏和迟太太打得火热。”
眼睛眯缝成线,巫导弩定:“而她清楚这一点,在努力调动他们的燃点。”
“燃点,有什么用?”副导孜孜不倦地问。
“蕴藏在身体里的燃点,渲染在场的每个人,那种兴奋会让人产生近乎偏执的激情,以最高的效率完成拍摄。等季纯儿登场,创意组的人随着节奏,光脑补就能燃烧整个后期特效。”巫导跺着冻麻的脚,这地方太冷,和北极似的。
“这么邪乎,迟太太整个一兴奋剂。”副导觉不可思议。
“滚滚滚,特效是幻象自己的活,拍摄是我们主场。告诉手下人都机灵点,广告一炮走红,你们出去挑大梁,就有资本了。”一巴掌拍在副导脑袋上,巫导颇为不耐烦。
幻象搞美女燃爆热情,自己玩未来许诺,各有所长。
“是,巫导放心。”副导麻利地绕场指挥,扯开嗓门卖力吆喝。
巫辰欣慰地靠回椅子,眯起眼睛合衣小憩。想象着迟乐铭高兴,与自己合作拍部电影,肯定能把无数大奖斩获囊中。
季纯儿仅带经纪人丽莎,和两名助理准时到场。
冰湖场地被方贤高价采购的有机玻璃一分为二,一半是冰冷坚硬的寒冰,一半是清澈见底的湖水。
饶是玻璃性能强大保证水不结冰,但季纯儿需在寒彻骨的水下,完成无助、绝望等一系列面部特写。为保证效果,不断跳进冰凉刺骨的冰水,对人的身体极限是种考验。
一身冻僵青紫的季纯儿,带着坚定绝望的眼神跳入水中,怀抱棉衣的丽莎和年轻助理,都忍不住哭了。
机器里娇如兰花的手指无力伸展,仿佛与美好的人世告别。
当水下摄影机捕捉到,一滴晶莹滴透的泪珠,自纯儿眼角向上浮起,在湛蓝的湖水璀璨如珍珠。
守在机器前的巫导,终于灭绝人性地喊卡。
丽莎将几乎冻僵的纯儿拖上岸,毛巾棉衣紧紧裹住。
幻象安排的医生马上查看,确保纯儿的身体,没有受到不可逆的损害。
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送到面前,纯儿哆嗦着紫青泛白的嘴唇,对上妖媚诚挚的眼睛。
示意对方快喝,苏锦锦半蹲在身旁,摘掉纯儿头发凝结的冰凌:“广告播出后,幻象会发布拍摄花絮,让所有人知道你为此付出的辛苦。季纯儿,未来是属于你的冰雪时代。”
丽莎激动得把毛巾攥成团,连热搜标题都想好了:“敬业演员敢于挑战一切不可能”、“水做的女孩,冰凝的心”、“清纯掌门人化身冰雪女王”。
不需要花钱雇水军,粉丝和被广告折服的观众,会泛起无限同情,没人能阻挡纯儿的爆红!
也许是在水下泡久了,纯儿的眼睛酸涩难受,泪珠不受控制,在眼角半凝成霜:“谢谢,其实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苏锦锦点头,抓住纯儿寒冷如冰的手,坚定保证:“我已经派人去雪山,我的方法也许有效。就算找不到,看完广告他一定会回来。”
站起身来,苏锦锦身上有一种不可小觑的气质:“只要你认真拍摄,我保证帮你寻到迟了三年的答案!”
“你到底是谁?”
“我是迟太太。”
一连五天,冰湖拍摄进展顺利。为了让纯儿的身体得到缓和,摄制组在第六、第七天进行策划案前期拍摄。
纯儿对恋人婚礼前的背叛、绝望表现极佳,尤其是恋人转身离去时,撕心裂肺地哭喊:“你快回来,不要留我一个人。”
在场众人都被似假还真的情感震撼,季纯儿哭泣得像个孩子,弄丢全世界唯一肯给她糖的人。
巫导喊卡后,纯儿还沉溺在自己世界里,哭泣不止。
摄制人员开玩笑:“以后不要设定清纯玉女,改叫‘拼命三娘’。”
天知道,这句对白是苏锦锦使劲浑身解数,对老公软磨硬泡才加进去的。了解那种绝望,才想努力为纯儿和林岩,争取一次机会。
把苏锦锦一顿收拾,迟先生警告下不为例,不准再搅和创作。
拍摄接近尾声,今天的重头戏,季纯儿从水中缓缓升起,于水面精灵起舞,是整支广告的高潮所在。
迟乐铭设计在冰面喷水扰乱视野,创造出踏在水面的感觉,极具震撼的真实美感,是任何特效无法比拟的。
从水里升起的效果,也放弃高空威亚,选择在湖底放置玻璃楼梯。纯儿只需要踩在指定位置,便有如魔法,将其从水中托起的梦幻美感。
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幕,未加特效的原片,就会带给人无尽美感。
季纯儿按照导演要求,从不同角度做表情。
任由巫导如何脾气暴躁地骂,连半分不满都没有。
“我从来没见过纯儿这样的神情,好像整个世界在她面前都无关轻重,心里唯有自己的信仰。”丽莎裹紧羽绒服,手中握着纯儿的茶杯取暖。
“差点以为乐铭知道季纯儿和林岩的事,片尾的话,就像纯儿自己对爱人说的。”苏锦锦盯着冰冷湖水里的季纯儿,仿佛对方下一秒就化作水滴。
“三年前纯儿刚走红,就被狗仔扒出恋情。那时粉丝反应很强烈,俊男美女的单纯幻想,让他们无法接受心目中的女神,和再普通不过的林岩在一起。如果承认恋情,公司的高额违约金,他们这辈子都还不起。”话憋在心里太久,丽莎也需要宣泄。
迎上苏锦锦的差异眼神,丽莎嘴角苦笑:“那篇声明是我发的,纯儿只是按我嘱咐,在媒体前保持沉默。”
苦恼地撩开头帘,丽莎陷入痛苦回忆:“没想到林岩被人肉,最后还发微博,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在纯儿对他满心愧疚的情况下消失无踪。从那以后,纯儿就没真心笑过。我很后悔做下这种事,那个在比赛场笑颜如花的女孩,被我亲手扼杀了。”
“人都要学着长大,他们彼此都在做保护对方的事。也许是老天爷在考验,闯过去,这对恋人将携手一生。”注意到季纯儿微皱眉头似有不适。
就算是苏锦锦,也不能随意打断巫导的拍摄,只能拿起毛巾,等她上岸帮取暖。
当众人屏息期待季纯儿,自水中华丽而出的惊艳时刻。
鼠毛抖动预示恐惧,苏锦锦暗叫不好,纯儿有危险!
一个鼠跃扎进水里,季纯儿一条腿陷进玻璃台阶,鲜血正不断向外涌出。向前来救援的苏锦锦伸手,不知是呛水还是惊慌,没等抓住就失去知觉。
苏锦锦潜到水底,在血液模糊视线的情况下,靠摸索将脚拉出来。又用毛巾在纯儿手腕打结,半拖半拉向水面游去。
全程不过几秒,随后有人意识季纯儿溺水了,立刻跳下水援救。
苏锦锦刚露头,就被一双铁钳夹上岸。
迟乐铭惨白的脸孔闪现,捂着满脸血的妻子焦急询问:“伤到哪了,头破了?”
额头眼眶鲜血蜿蜒,苏锦锦面目狰狞。看起来,确实比腿部受伤昏迷的季纯儿恐怖。
再不出声,迟先生会杀人,苏锦锦冻得牙齿打颤:“没事,血是纯儿的,她被玻璃台阶扎伤了。”
医生进行急救见没有反应,在季纯儿口鼻轻闻后皱眉:“迟总,纯儿不是呛水,好像是服用药物过量,导致的昏迷。具体情况我建议送医院,抽血检查。”
“不会吧,季纯儿向来乖巧,不像乱服药的人。”方贤倒是很懂行。
“今天拍摄暂停,送她们去医院。”迟乐铭抱起苏锦锦要走。
“让外面的人送纯儿去医院,所有人都不能走,”怀里娇妻颤抖着发声。
场内至少有七十人,无法同时对大家发动鼠毛,查询做过什么。
示意迟乐铭放下自己,美眸的冷光射向周围:“马上报警,水底玻璃是人为破坏,有人要杀纯儿,凶手就在我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