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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兵压境 西西里血雨腥风

一万名训练有素的别动队大兵压境,黑手党市长当众出丑,最后被押上囚车流放海岛。

为追捕黑手党,意大利又恢复了死刑。审判时废除了法律程序,不要证据,只凭法官的“感觉”和许多中世纪的刑具……

“甘集之战”黑手党几乎全军覆灭,五位“德高望重”的“唐”被机枪扫成一堆肉酱。但是,黑手党的“教父”却逃之夭夭——最后他自愿走进了监狱,而监狱又成了他的天下。

莫里由侍卫穿好将军服,全身披挂地向警察总署的大门外走去。

他站在警察总署大门口高高的台阶上,几十名贴身保镖荷枪实弹地护卫在他的左右。在他的安排下,警察总署楼顶上和周围高层建筑物顶上的掩体里,已伸出了一排排黑洞洞的枪管,枪口都对准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警察总署前的大街上几万名手持武器在狂喊乱叫的暴徒。

面对几万名穷凶极恶的黑手党,莫里才真正地领教了他们的厉害。在罗马的几个月,他在家中各种各样的文件和资料中就见识了这一切,但那毕竟是纸上谈兵。那时他并没有想到西西里的黑手党竟有如此的组织性和战斗力,远远超过了他手下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别动队,至于当年佛罗伦萨的盗贼和帮会,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今天的这一幕将是他能否在西西里站稳脚跟的关键。他知道在他手中的库恰市长是巴勒莫黑手党中的关键人物,但在他的背后还有一双巨大的黑手,在操纵这个幕前的傀儡。他知道这个人就叫维托,今天他也许就在这几万名暴徒之中,或者正隐藏在他看不见的某个窗口边,正在窥视着这里的一切。库恰只不过是为他前来探路的马前卒,莫里决定今天就拿他这个马前卒开刀。

凭着手中现有的一万名训练有素的警察和元首给他的“尚方宝剑”,还有背后横行意大利的法西斯党,他坚信他是完全可以制服眼前这几万名衣衫褴褛的暴徒的。

这时,只见莫里在台阶上站定,猛地把腰间的佩剑嗖的一声拔出,向空中一挥,划出一道寒光,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指着门前的三道岗哨大声命令:“把岗哨撤了,把铁丝网拉开,放他们进来!别动队机枪准备!”

说也奇怪,刚才还在闹哄哄地往前冲的黑手党党徒,听到莫里这么一喊,反倒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了,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铁丝网在慢慢地向两边拉开。随着莫里的一声令下,警察总署大门前,立即架起几十挺机枪,别动队员都趴在地下严阵以待。这时,整条街道竟悄无声息,就像死一般凝固了,只听到一辆辆的大卡车和装甲车载着全副武装的别动队和警察,从大街的两头急驶而来,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同样对准了警察总署门口的人群。

眼看包围圈已经形成了,莫里知道现在该是“主角”登场的时候了。他突然大喊一声:“把那个黑手党市长库恰押上来!我要让他当着他的崇拜者的面,像野狗一样趴在我的脚下当众哀号!”

库恰立刻被几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押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他戴着明晃晃的手铐,沉重的脚镣在花岗岩的台阶上拖得叮当作响。当他刚一在大门口出现,大门前的人群中一阵骚动。但是,这骚动马上平静下来了。只见库恰那矮胖的身子在台阶上站定后,仍然像往日一样面带笑容地说:“朋友们,感谢你们来看我。其实这没有什么,法律经常有出现错误的地方,我们得给它以改正错误的机会和时间!”

库恰的声音使人群顿时平息下来,有许多人把拿在手中的鲁帕拉冲锋枪又背到肩上去了。他们都认为这只不过又是一场闹剧,库恰的手铐和脚镣马上就会被取下来,他马上又会回到他们中间,然后同他们一道平安回家。

库恰刚一说完,莫里就大声说:“市民们,这将是你们的市长最后一次向你们表演,你们很欢迎他,但是我却要在这里以元首的名义宣布:库恰侮辱元首,蔑视法律,对抗政府,将被永久放逐到圣索罗岛!宣布完毕!”

莫里的宣判犹如晴天霹雳,把所有的人都击蒙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时,库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他意识到这是现实时,立刻面如土色,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哀求:“将军,我不能离开西西里,我是西西里的儿子……”

他几乎是跪着向莫里哀求。

莫里斜视了他一眼,冷漠地说:“市长先生,我的宣判是不能改变的。有地中海的波涛伴随你宁静的晚年,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不!不……”库恰在歇斯底里地狂叫。

几十名从罗马来的记者,及时地摄下了这难得的镜头——一位堂堂的黑手党市长竟当众痛哭求饶的镜头……

“叭——叭——”

突然传来两声枪响,人群顿时骚乱起来。原来是两个黑手党党徒在向莫里瞄准,还没有扣动扳机,就被两个别动队的神枪手击毙了。

莫里愤怒地高喊:“我不会死在这里,抬出去的只有黑手党人!囚车过来,将这位亲爱的市长先生立即送往圣索罗岛!”

一辆黑色的囚车开了过来,库恰真像一条脱毛的野狗一样被拖上了囚车。在两辆装甲车的护送下,囚车开动了,驶过大街,向郊外呼啸而去。人群追随着囚车,但被全副武装的警察拦住了,双方发生冲突,有些人当场倒下。莫里见囚车走远了,便抓过麦克风大声宣布:

“要回去的市民尽管回去,我并不妨碍你们回去赚钱,但必须把随身携带的武器留下。所有的别动队撤回!”

随着莫里的命令,别动队让开了路,闹哄哄的市民陆陆续续地散去,但大门前的广场上,只留下了几支破旧的毛瑟枪和一些原始的刀剑,大批的人神态自若地肩扛着崭新的鲁帕拉机枪向外走去。

莫里并没有让别动队强行收缴黑手党人的武器,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逮捕了黑手党市长并让他当众出丑,这是元首墨索里尼当日都无法预料的胜利。

第二天,整个罗马城轰动了,各大报刊都同时刊载了昨天发生在巴勒莫的新闻和照片,人们争相购买传阅这样的报纸。

《库恰市长当众出丑,莫里将军首战告捷》;

《库恰流放圣索罗,莫里扬威巴勒莫》;

《别动队弹无虚发,两暴徒当场毙命》;

……

一条条醒目的通栏大标题,一篇篇图文并茂的报道告诉人们,原来黑手党也不是天兵天将,同样是凡夫俗子。

《罗马每日新闻》刊登一个记者的文章说:“当初我应莫里将军之邀前往西西里,原以为几个月后,也只不过才能发回一些诸如警察被杀、黑手党连占上风的坏消息,没想到来到巴勒莫的第二天,就让我亲眼看到了黑手党市长当众伏法的精彩场面……”

莫里走马上任就首战告捷,连墨索里尼也惊叹不已。在得到逮捕库恰的消息之后,他几乎要大叫起来。莫里总算为他出了一口恶气。当天,他立即召开国会,在法西斯国会上,通报了对莫里的嘉奖令,并大声宣布:“在三个月内,莫里就会把西西里变成意大利的花园。”

但是,身在西西里的莫里将军,并没有那么乐观。

“库恰事件”发生之后,维托和一些黑手党头目意识到,他们遇到莫里这位屠夫,真是在劫难逃。于是,维托和他的部下,便开始策划对莫里和他的别动队的暗杀。他们把巴勒莫地区的黑手党按照帮派,组成了十二个暗杀小组,每个暗杀小组为三到五人,都是由一些职业杀手或“荣誉社团”的骨干分子充当。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标志,就是每人在左臂上别一块黄色的方形布块,上面绣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C”。这个“C”字是西西里正在崛起的黑手党头目唐·卡洛杰罗·维齐尼的代号,几年以后,他成为西西里黑手党的第二代“教父”。如今,维齐尼是暗杀行动的总指挥。

暗杀行动极大地打击了莫里的信心,有力地遏制了那些别动队的暴行,使他们不敢在巴勒莫市或乡村随意抓人打人或敲诈勒索。暗杀行动的第二个目标是针对那些违背黑手党《噤声律令》的人。随着莫里对巴勒莫大兵压境,一些黑手党人在威胁和利诱之下,开始出现叛变行为。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或是保全自家的生命财产,往往向别动队告密,泄露黑手党活动的规律和联络的暗语,结果使黑手党受到重大的损失。许多人在接头联络时,经常被一些化装成黑手党的别动队捕获,因为这些别动队掌握了他们的暗语,使他们误以为是前来联络的弟兄。对于这种叛变行为,负责暗杀行动的维齐尼深恶痛绝。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遭到暗杀的不仅仅是某一个黑手党党徒,有时是他的全家所有会说话的人,甚至“株连九族”,一杀一大片。杀过之后,他们把一条条的舌头割下来,用铁丝串起来挂在作案的现场示众,以示警告。

在“库恰事件”发生后的一年当中,维托亲自策划了六十多次暗杀行动,其中针对莫里的就有三十七次之多,但是却一次也没有成功。尽管如此,还是让莫里“三个月内使西西里变成意大利的花园”的希望落空了,使莫里在西西里残酷的军事行动,一直持续了一年多。

逮捕库恰之后,莫里一鼓作气,在短短的两个星期内,指挥法西斯军警逮捕了近千名黑手党分子。他只要一听到风声,一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就抓起来。在军事行动的同时,莫里还遵照墨索里尼的指示,未经国会提议和审批,就取消了有关西西里人的“民主权益”的法律条款,废除了许多对西西里人有保护作用的法律、法令。莫里甚至下令西西里法院停止工作,他疯狂地指出:“西西里法院是黑手党最大的庇护所。”他授权自己带来的军队全权处理法律事务,不仅任意拦路设卡,随意搜查盘问来往行人,还授权对那些他们认为的“不法分子”开枪。

那些被逮捕的近千名黑手党嫌疑犯,有许多人在以前也进过监狱,在关押一段时间后,因为无人愿意或不敢出庭作证,便很快被宣布“无罪释放”,理由是“证据不足”。但是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况了。莫里调来西西里各级法院以前的卷宗,他随便地翻阅了一下,便大发雷霆:“这些狗屎不如的法官,什么证据不足!对于黑手党,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有必要,抓起来就是了;只要有必要,就发出枪决令!”

这样一来,被抓的近千名嫌疑犯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法律程序和审判手续,就予以定罪;而那些以前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的黑手党党徒,这一次又被重新抓起来投入监狱,或被拉出去枪毙,或被流放到荒无人烟的海岛上去。一时间,整个西西里风声鹤唳,枪声不断,巴勒莫市的大街上,经常是囚车呼啸而过,警笛刺耳狂鸣。乡间小路上,同样可以看到一队军警,押着一串蓬头垢面的黑手党匆匆而去。在军事法庭上,这些囚犯如果还想装聋作哑,故伎重演,再次制造“证据不足”的法律效果,那么等待他们的不再是二审、三审,而是被那些别动队毫不犹豫地拉出去枪毙,叫你永远缄口不开。

西西里此时已经没有法律了,一切都凭感觉和莫里的意志行事,西西里又回到了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西西里至少有两千五百多人被判刑、流放或枪毙。事后,连那些以前借助镇压黑手党之机青云直上的法官,还有那些专为有钱人辩护而大发横财的律师也不得不承认:从1925年开始,在西西里,法律已堕落到丧失了起码的公正;手段和目的之间已不存在理智的关系。既要保护一个倒行逆施的罪恶制度,又要摧毁一个同样令人切齿的罪恶制度的凶恶代表——黑手党,法西斯的这种做法本身就是可笑的,但事实上在那些年代里的确这样做了。

莫里倚仗法西斯刚刚上升时的强大势力,凭借国家元首墨索里尼的“尚方宝剑”,滥用特权,为所欲为,在西西里几乎到了滥杀无辜的地步。

墨索里尼执政以前,意大利的宪法上没有死刑,为了巩固法西斯统治,墨索里尼一上台就恢复了死刑,而率先恢复死刑的地方就是西西里。莫里的军警几乎可以不通过审判,就可以把那些缄口不言的黑手党嫌疑犯拉出去枪毙,而不会受到任何的谴责。

不仅如此,在审讯黑手党嫌疑犯时,许多曾在中世纪宗教裁判所使用过的酷刑,这时又在莫里治理下的西西里岛公然搬上了法庭。其中除了有前文提到的“卡塞塔”之外,还有一种叫“牛筋木箱”的刑具,至今还令西西里人心有余悸。

“牛筋木箱”是一个长100厘米、宽70厘米、高50厘米的木箱,受刑人被仰面按在这比身子短得多的箱子上,手脚悬空,用细铁丝捆在箱子两侧,然后全身淋上盐水,用特制的牛筋抽打。受刑者奇痛难忍,身上又不留任何伤痕。如果还不招供,接下来便一撮一撮拔掉全身毛发,一个一个敲掉指甲,最后还可能用烙铁烫脚掌,用钳子夹生殖器,两手还接上电源……最后受刑者的全身被塞进这只木箱,任人宰割,直到招供为止。

此外,还有一种刑罚就是用一柄长管漏斗塞进受刑者的嘴里,堵住鼻孔,一边审讯,一边往漏斗里灌盐水或辣椒水,直到把肚子灌得鼓胀欲破为止。“牛皮衣”也是当时常用的刑罚。牛皮衣就是一张浸了水的整牛皮,包在受刑者的身上,全身扎紧只留下一张嘴巴在外,然后扛到太阳底下曝晒,浸了水的牛皮在慢慢地收缩,可以把受刑者压迫窒息而死。当时,莫里的军警在审讯黑手党时,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有许多人被当场折磨致死。凡是被抓进去的黑手党人,除了流放的外,几乎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即使是有一条性命,也已经被折磨得全身瘫痪,以致终生残疾。经过一年多的打击和搜捕,西西里的黑手党已经被抓被杀得差不多了。1926年10月,莫里在巴勒莫发表就职一周年演说,他说:

“差不多两年前,愚蠢而骄傲的库恰曾在这里侮辱过我们敬爱的元首,今天我在这里代表所有蒙昧无知的西西里人向元首和罗马政府忏悔。库恰将在地中海的一座孤岛上了此残生,愿他死后灵魂能进入天堂。这场对黑手党人的战争并不是一场警察运动,必须唤起全体西西里人的觉悟和行动。现在是到了最后消灭黑手党残余的日子,愿西西里如我们的元首所言,变成意大利的花园……”

1926年冬天,莫里对西西里黑手党人展开了最后一次毁灭性的军事行动。这次军事行动彻底打垮了黑手党在西西里的势力,此后不久,西西里黑手党的一代“教父”——“光荣社团”的创始人唐·维托也被逮捕入狱。这次军事行动,就是意大利历史上有名的“甘集之战”。

12月中旬的一个夜晚,睡梦中的莫里被电话吵醒,两名别动队的司令官几乎是同时向他报告,西西里最后的一个黑手党集团在军队的围剿下,退缩到西西里中部重镇甘集。

莫里接到报告后,睡意全无,立即命令两名司令官率领别动队配合军队,把这伙黑手党包围在甘集之内,然后马上调动离甘集最近的一个炮兵团近千名士兵,迅速带着大炮赶往甘集待命。他命令部队向黑手党发出最后通牒:限令他们在六个小时内走出藏身之所,向军队投降。

下达命令之后,莫里立即披挂上阵,一身戎装坐上了专车亲自赶往甘集指挥这场战斗,他要亲眼看着这些“受人尊敬的人”束手就擒的下场。他之所以给黑手党以六个小时的期限,是因为他从巴勒莫赶到甘集,最快的速度也要花上六个小时。因此,他再次命令包围的部队围而不攻,等他赶到了再发动进攻。

在预定的时间内,全副武装的莫里带着他的别动队和侍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甘集。当地所有的老百姓也被军队驱赶到一块空地上,他们是被迫聚集到这里接受“教育”的——凡是加入黑手党者绝没有好下场!

但是,这些老百姓对莫里的企图却无动于衷。因为经验告诉他们:罗马政府的政策、法律在西西里永远不会兑现,黑手党才是西西里岛上真正的政府,它的势力在这里的作用和影响,远远超过了罗马政府和教皇。西西里的事情,连罗马政府都鞭长莫及,莫里不过是一个政府派来的人,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对付黑手党。

莫里似乎看出了老百姓的蔑视和不屑,便故意派头十足地拉长语调,下达命令:“炮队就位——!”

莫里一声令下,顷刻间,九十四门大炮乌黑的炮口,对准了甘集镇,一队队的炮手和装填手已把整箱的炮弹摆在炮座下,只等莫里的第二道命令,就向甘集镇开火。

莫里的第二道命令还没有下达,因为离最后通牒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莫里高扬着佩剑恶狠狠地说:“再等五分钟,我就要下令开炮了!我不要巷战,让黑手党人肮脏的血玷污我的士兵的手是可恶的,我要让他们全部变成炮灰,让甘集镇变为一片废墟!”

这时,聚集在那里的老百姓倒真的注意了莫里手中高扬的佩剑,知道只要那把剑往下一劈,这九十四门大炮真要开火了。莫里又得意地抬起手腕,在微弱的晨光中看了看表,大声命令:“全体注意,还有一分钟,我开始倒计时!”

炮座下一阵骚动,炮管在移动、瞄准,随之而来的将是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

然而就在这时,甘集镇的街道上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五匹高头大马正沿着镇外的那道高坡飞驰而下,每匹马上都稳坐着一位威风凛凛的骑手——他们就是西西里黑手党军团的五位头目。在他们的背后,是五百名腰插手枪、肩扛鲁帕拉冲锋枪的黑手党党徒。

跑下高坡之后,是一片开阔的平缓地带,五名黑手党头目为了显示他们各自的权力和威风,便拉开距离,一个跟一个地依次往前走。他们面对莫里乌黑的炮口,就像将军在检阅一样,缓缓前行,一个个毫不在乎而又镇静自若。他们经过的地方,老百姓都惊慌地低下了头,有的人转过身去避开他们的眼睛,有的人竟捂着脸哭了起来。老百姓都担心自己被他们认出来,如果明天他们卷土重来,那么自己就会变成他们第一个报复的对象。

莫里静静地站在那里,用毒蛇一样的目光注视着马背上的这五个人。他们的嘴脸早已被自己记得烂熟,他们曾经羞辱过罗马政府,曾经一次次地派人谋杀过他这个现在的省督,其中的任何一条罪行都可以判他们枪毙一百次!莫里清楚地认得,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西西里黑手党“教父”、“荣誉社团”的创始人唐·维托,跟在维托后面的依次是来自皮亚尼镇的唐·厄扎苔,来自卡尔塔尼塞塔镇的唐·庇托,以及维拉穆拉的唐·马库奇和从帕帝尼科来的唐·昆塔。

这时,莫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因为还有一个“唐”没有出现,此人就是在这一年里,多次执行暗杀计划的总指挥唐·卡洛杰罗·维齐尼,今天却让他漏网了。莫里根据掌握的情报,清楚地知道维齐尼如今在西西里黑手党中的地位仅次于维托,相当于二号人物。要不是自己率领重兵在西西里清剿,那么,时年64岁的维托,早就把自己的第一把交椅让给维齐尼了。现在这个维齐尼到哪里去了呢?也许是临时侥幸走脱了,也许是藏到某个地方。莫里已经容不得这五位“唐”死到临头的这种傲慢,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慢慢地审讯了。

五位“唐”已经快到跟前了,在距离莫里还有15米的地方,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上前去,将这五位“唐”挡住。第一个停下来的是走在前面的维托,紧跟着,其余的四个人也都勒住了马。双方在冷漠地对峙着,淡淡的晨光再一次让莫里注视着这五位罪魁祸首。

莫里再也无法容忍这种对峙了,容不得这几个西西里乡巴佬继续在他面前摆臭架子。他大喝一声:“把他们拉下来,让他们跪在我的脚下向上帝忏悔!”

五个“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队训练有素的别动队员一拥而上从马上拉了下来,反剪着双手押到莫里的跟前。但是他们却一个都没有跪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莫里。

莫里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他转过身去,登上一部卡车,手举佩剑声音洪亮地高声宣布:“我决不能让他们再套上什么勇敢、富于牺牲精神的光环,我要战胜他们,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还要让西西里人亲身感受他们其实不堪一击。现在,我以上帝和元首的名义处决他们,让他们见鬼去吧!开——枪——!”

随着莫里歇斯底里的一声狂叫,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倾泻过来,把五位还站在那里的“唐”打得掀了起来……沙地上顿时烟尘弥漫,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害怕地发出惊人的惨叫。随着枪声的停止,烟尘散处,沙地上的五个肉团就好像屠宰场上还未完全僵硬的猪一样,在一次次地抽搐和痉挛。

莫里接着下令,将那几百名黑手党统统用手铐和绳子穿起来,徒步经过他们的家乡,押到离此一百多里的监牢去服刑。他要让这些平时在家乡的乡亲面前耀武扬威的“受尊敬的人”,在乡亲们面前威风扫地,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甘集镇这次最后的军事行动,使长期以来盘踞西西里的黑手党组织土崩瓦解。从此,黑手党在其后的十七年当中一直销声匿迹,一蹶不振,直到法西斯政权垮台。

但是,西西里黑手党并没有由此而绝迹,除了正在崛起的二号人物维齐尼漏网之外,还有一位“唐”也逃之夭夭——当莫里跳下卡车,走到这五团僵硬的“肉团”跟前,用手中的佩剑将他们一个个地拨转验明正身时,他惊异地发现:

倒在最前面的那个“维托”并不是一个64岁的老头子,子弹剥落了他那花白的假发和伪装的胡须之后,露出来的却是一张酷似维托的娃娃脸。一双还带稚气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呆呆地凝望着甘集镇上空灰蒙蒙的天空。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东边似乎有太阳要升起来。莫里连忙命令将这五具尸体拖在一起,盖上柴草,浇上汽油,再点上火。

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一缕带着肉臭的黑烟升上半空。

莫里凝视着空中的那缕轻烟,似乎看到了维托那张熟悉的脸,在烟雾弥漫之中向他狞笑着……

“撤!”莫里下达了回巴勒莫的命令,自己率先钻进了车子。

1926年圣诞节,罗马国会大厦。

墨索里尼正在台上手舞足蹈,庆祝甘集镇胜利的大会正在进行。莫里将军被元首召回了罗马,这时正端坐在前排。他马上就要被元首请到台上,墨索里尼将要亲手授予他“骑士勋章”。

这时,只听到墨索里尼说:“一年前,我曾在这里预言过,不出三个月,我亲爱的莫里将军就会把西西里变成意大利的花园。现在,随着五位黑手党的‘唐’的尸首化为灰烬,这一预言正变成现实,尽管时间推迟了几个月,但是,我还是要将一枚代表最高荣誉的‘骑士勋章’授予我亲爱的莫里将军。下面,请莫里将军上台受勋!”

国会大厅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莫里穿着整齐的将军服走上台去。

这时,议员席上一位满头花发的议员站了起来,他高声说:“阁下,我以一头白发作证,你亲爱的莫里将军不是一个诚实的人,他欺骗了您!”

许多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议员,大家怀疑他是不是疯了。掌声停止了,墨索里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大声说:“议员先生,我相信你是一位诚实的人。但是,你除了你的一头白发以外,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诚实和莫里将军的不诚实吗?如果没有,请原谅我认为你是另有所谋。”

这位议员其实也是一位黑手党人,昨天,维托来到他的家中,亲手交给他一封信,要他在议会搞垮莫里。维托对他说:“‘荣誉社团’已元气大伤,我将为我的失策殉职。莫里是我们报复的对象,希望你能代我借刀杀人。”这位议员当时拥抱了维托,他们商量了对策之后,维托就回巴勒莫去了。

这时,他拿出维托的信说:“阁下,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唐·维托昨天亲手交给我的,请让我在这里当众宣读完毕,你再命令人把我枪毙。”

一提到唐·维托这个名字,在场的国会议员无不大吃一惊。他不是几天前在甘集镇就化为灰烬了吗?刚才元首的演讲也证实了这一点,他怎么还能在昨天送来一封信呢?

当然,吃惊的不仅仅是议员,还包括墨索里尼,更包括莫里将军。

墨索里尼一听,大度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念吧,先不谈什么枪毙不枪毙的事。同时请你到台上来宣读。”

这位满头白发的黑手党议员离开了座位,缓缓地走上台去,他高声地念道:

尊敬的墨索里尼元首阁下:

我就是你亲爱的莫里将军向你报告的五位化为灰烬的“唐”之一的维托。对于我,你也许并不陌生。我第一次让人偷走了你心爱的帽子,第二次又让库恰市长使你在巴勒莫出丑。但是,对于你的上台,我一开始并不十分地反感。你还应该记得,在1924年6月,我曾遵照你的旨意,指派我的部下阿梅里科·杜米尼干掉了你的政治对手——社会党领袖加科莫·马泰奥蒂。同时,我们的黑手党议员维托里奥·埃马努埃尔·奥兰多路也曾公开支持过你的法西斯党和你的政府,只是后来他要继续他过去的民主和自由,我们才反目为仇。你应该记得奥兰多路曾在一次演讲中公开宣称:“如果说所谓黑手党就是指通向夸张的荣誉感,是获取胜利的保障,那么我宣布我是黑手党分子,并且为之感到高兴。”

黑手党与你的法西斯党本来是可以合作的,但由于你对1921年的大选一直耿耿于怀,埋怨我们西西里没有为你输送一个议员,这并不完全是黑手党的过失。不过,你从此与我分道扬镳,并派有屠夫之称的莫里将军来西西里大开杀戒,才使我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如今我们的“荣誉社团”似乎元气大伤,但我们的事业并没有绝迹。你亲爱的莫里将军并没有将五个“唐”化为灰烬,但你却相信了他的夸张的胜利。圣诞节之夜我将要在巴勒莫广场进行演说(也许是最后的一次)以戳穿作为一个政府的谎言。如果一个政府轻信这样的将军迟早是会得到报应的。

祝你圣诞愉快,元首阁下!

圣诞节之夜在巴勒莫广场见。

……

这位满头白发的黑手党议员宣读完了这封长信之后,就倒在讲台上死去了。他站在那里吞下去的一颗药丸,足以毒死一头非洲大象。

他是法西斯国会中最后的一位黑手党议员。他的名字也许没有被写进意大利的近代史,但却让无数人记住了他。

国会大厅顿时一片混乱,许多议员纷纷离去,他们都担心自己的座位底下藏有定时炸弹。墨索里尼没来得及为莫里授勋,就连忙打发他立即赶回西西里岛,务必抓住那个维托。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去追究他的不诚实了,一切等抓到了维托再说。

圣诞节之夜,巴勒莫广场人头攒动,唐·维托又站在市政府门前库恰当年站过的大理石讲台上。他的出现让无数的西西里人流下了眼泪,他们跪在地上祈祷。有许多人拥到讲台上同他拥抱,但在这时,莫里的别动队驾着装甲车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广场。维托很有风度地站在那里,当莫里全副武装地走近他时,他几乎要同莫里拥抱。他只是奇怪墨索里尼为什么没有枪毙莫里,他觉得墨索里尼很聪明。

莫里命令手下给维托戴上了手铐,许多在场的记者摄下了这一历史性的镜头。维托毫不沮丧地走向囚车,他边走边对与他同行的莫里说:“也许我犯了许许多多的罪行,可是你们拿不出任何证据,你们唯一能证明的是我无罪。但是,刚才的那些照片,会向全意大利证明你是好大喜功的骗子,你的元首同样不会放过你。”

囚车开走了,维托被关进巴勒莫警察总署的地牢。广场上这时响起了枪声,莫里的别动队在驱散聚会的西西里人。

这是巴勒莫市近代史上,最热闹的一个圣诞节之夜。

莫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维托很快就在整个监狱里建立了自己不容侵犯的权威。他虽然被关在防范最为严密的X区,这里又称“黑手党区”,共关押着三百五十九个重刑犯,他们全是黑手党的“名人”,争强斗胜是他们天生的性格,但是在这里,维托平息了一切争吵,帮助了许多难友解决了属于私人的困难。他可以通过一定的渠道,给黑手党贫困的犯人家属送去救济金,给朋友要结婚的女儿送去厚礼。哪里如果出现了酗酒、斗殴的事情,监狱长只有来求助维托。当维托随同监狱长来到那里,口里叼着大雪茄,往那里一站,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就连刚才醉醺醺地装疯卖傻的犯人,这时也似乎清醒了,乖乖地躺在那里打呼噜。他成了这里名副其实的监狱长。

维托很清醒地知道,从走进监狱的那一时刻起,自己注定了终生再也走不出去,只有在此度过自己的晚年。但是,他却十分喜欢这里,他把这里称作“乡村俱乐部”,在这里同样可以找到他需要的乐趣。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像一个真正的老人那样,把自己的一生仔细地回忆、揣摩一番。这时,他往往从遥远的少年,甚至是童年时代,把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细细地编排。令他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遥远的大洋彼岸的梅德城的那段生活,雷汉马场的那片草场让他至今难忘。他记得他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那位神偷维斯孔。自己为什么要杀死他呢?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钱。也许是从那时开始,自己就懂得做人关键是诚实和信念。维斯孔是一个不诚实的人,为了钱居然可以去告密。维托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维斯孔该杀。

维托还认真地反思了黑手党与墨索里尼的恩恩怨怨,正如他在写给墨索里尼的信中所说的那样,他对墨索里尼有过好感,但又觉得这个家伙太狂妄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那长篇大论的信口开河和动不动就教训人的自命不凡。其实,墨索里尼也应该很好地想一想,自己当年师范毕业后,流落街头的落魄生涯,想想他那段乞讨的日子。维托直到这时还为这个政府担心,这样的领袖总有一天会把意大利拖入灾难的深渊。维托有时也想到,如果让自己当意大利的总理,将是怎样治理这个国家。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时,他就不再往下想了,他觉得很可笑。现在还想这样的问题,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毛病。

1927年的春天,维托的“监狱长”的特权被莫里剥夺了,他被关进了单人牢房,禁止同外界一切人接触。原因是他在监狱里的威望太大了。但是,这种单独监禁,并没有隔断他同黑手党囚犯的联系。就像他刚从美国来到西西里不久,第一次被关进监狱一样,一进单人牢房,维托就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看书。本来这个要求是完全可以得到满足的,但是当监狱长把这件事向莫里提出来后,莫里马上说:“可以,但只能让他看一本书,那就是《圣经》,其他的书报一律拒绝!”

第二天,狱卒给维托送来了一本《圣经》,维托当然表示感谢,他很认真地看起来。以前在外面,他还没有时间去认真地读这部书。维托整整读了二十天,把这部《圣经》读了一遍,又想了几遍。有一天,莫里突然来到维托的牢房,说要单独和他谈一谈。自从关到这里之后,维托很少有机会和人说话,他担心自己的发音功能会失灵,现在莫里要同自己谈谈,当然很高兴。虽然自己是被他关进来的,但维托还是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同莫里谈起来了。

莫里说:“维托先生,我们差不多是同时代的人,过不了多久都要去见上帝。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圣经》,不知你有什么收获,能否交流一下?”

维托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干瘪的老头,也同他的元首一样自命不凡,便说:“莫里将军,恕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不是犹大!”

莫里一愣,马上冷漠地说:“你认为你以后会进天堂还是地狱?”

“反正不会和你去同一个地方。”维托毫不犹豫地说。

莫里没有说话。他知道无法“交流”下去,便知趣地走了。

第二天,监狱长将维托的《圣经》收回了,再也不给他什么书看。维托当然知道这是莫里在报复他,便给外面发了个信号。于是,当天晚上整个监狱的囚犯都拒绝吃饭,进行绝食斗争。在那戒备森严的X区,犯人还利用放风的机会,打伤了管理人员,整个监狱都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监狱长马上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了莫里,莫里一听,自然心中有数,但他还是不以为然地说:“不要紧张,三五天是饿不死人的,饭照常送,过几天再说。”

三天过去了,绝食没有缓解,有些体弱的人开始昏迷,害得狱医跑来跑去给这些人灌药打针。第四天依然如故,更要命的是,一大群当地的记者,提着摄像机、照相机、话筒来见监狱长,要进行采访。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监狱长连忙派人去请莫里来挡驾。

莫里当然没有这么笨,派人传来指示:部分地开放采访范围,但绝对不能让记者进入X区,更不能见维托。而这批记者正是冲着X区和维托来的,不让他们采访,监狱长无法交代,只好出动大批军警严加防范,双方争吵不休,一些记者便开始抢拍军警阻拦甚至与记者撕扭的镜头。于是,第二天市民打开当天的报纸,就看到军警殴打记者的照片,除巴勒莫的报纸进行曝光外,罗马的几家报纸也进行了报道,弄得全国都沸沸扬扬。

莫里知道事情闹大了,连忙向墨索里尼报告。墨索里尼是靠办报纸起家的,自然懂得新闻舆论的厉害。他把莫里骂得狗血淋头,然后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收场。

莫里想了想说:“唯一的办法,是把维托从巴勒莫弄走。”

“弄到哪里去?总不能马上就杀他。”墨索里尼火气又上来了。

莫里说:“把他送到马美区监狱,在那里他人生地不熟,总不会兴风作浪。”

墨索里尼想了想,只好批准了莫里的计划。连忙调来一架C-130型美国空军飞机,秘密地把维托送到马美区监狱去。一切工作都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

根据莫里原订的计划,这架飞机从巴勒莫起飞后,秘密地降落在离罗马15英里处的罗马机场马林空军加油站,然后由意大利情报部门派出三十名特工人员,分乘三辆装甲车和两辆军用吉普,将维托直接从马林加油站押往马美区监狱,并在加油站布防一百五十名特工和军警,以防劫持和记者采访。一切都安排就绪后,莫里就派出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别动队员,去巴勒莫监狱将维托押往机场,并在从监狱到机场的大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实行戒严,配有足够弹药和轻重武器的摩托车和装甲车队集结在警察总署的大街上待命。

当监狱长带着别动队来到维托的单人牢房时,维托早就站在那里,他正在牢房的墙壁上刻字。他的手铐已经打开了,提在一只手里,这真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只见维托在墙壁上深深地刻上了一句话——“落难时节见真心!”

监狱长一直等他刻完了,才挥手叫人把维托抬上了警车。警车开动时,整个牢房都骚动起来,所有的囚犯都在大喊大叫或伏在地上祷告,就像欢送一位国王一样。

当警车开到机场时,莫里突然接到一个报告:马林空军加油站出现了几十名罗马记者,还有成千上万的市民,在等待押送维托的飞机降落。

莫里一听,心想这些黑手党真是手眼通天,这么机密的行动都打听到了。他立即驱车来到巴勒莫机场,命令这架飞机改变航向。

维托被抬上C-130型美国空军飞机,飞机迅速地滑向跑道升空了。维托紧闭着眼睛,没有向他的故乡告别。

这架飞机将飞向何处,恐怕只有莫里一个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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