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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伊连喜欢战斗的喜悦,喜欢那种自己比敌人强大的认知——但是,看到他的征服和胜利的喜悦,那滋味更好一点。

他步行穿过提洛斯城的废墟,看着有人在抢劫。他听到弱者的尖叫。他的部队在杀戮、掠夺、强奸和碾压。新的奴隶们排成长长的一条朝着码头而去,一个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交易抢劫物品和俘虏农民的市场。他边走边四处环视,强迫自己忽略肩膀上的疼痛。他的部下不可以看到他的软弱。

现在,这座城市已经破碎不堪,但是,伊连并不在乎。破坏的东西可以重建,只需要有足够的奴隶。他可以以他想要的模样进行重建。

当然,还有其他人,他们有他们的问道。现在,他们跟随着他,就像鲨鱼追踪着血迹一样,他们之中有战士和祭司。飞灰城的其他石头领主派来了代表,对他们的主人在抢劫中扮演的角色喋喋不休。还有商人在讨价还价,他们想要争取最优惠的价格,把伊连的战利品运回到无尽的尘土之中。

伊连忽略了大部分这些人,但是,他们还一直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

“第一石,”一个人说。他穿着祭司式样的长袍,上面有手指骨制成的腰带,圣迹符号用银丝捻进胡须。镶有血石的护身符标志着他身处高位。

“你想要什么,神的侍者?”伊连问道。他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摩挲着自己的肩膀,希望没人会猜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祭司伸出双手,手上面符咒随着他的手指在舞蹈着。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是神需要的。他们给了我们胜利。我们以合适的牺牲向他献祭。这才是正确的。”

“你是说胜利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力量?”伊连问道。他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他只为了自己的需要差遣祭司,但是他不会让他们控制他。

“即使是最强大的人,也必须承认他必须获得众神的青睐。”

“我会想一想,”伊连说,这是他今天对大多数事情做出的回答。那些人要求获得注意力,要求资源,一大群人想要夺走他赢得的东西。这是对统治者的诅咒,也是他权力的象征。每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向伊连乞求的人都承认,他们不能简单地拿走想要的东西。

他们开始走回城堡,伊连发现自己正在计划,计算需要修理的地方以及可以在哪里建造纪念碑。在飞灰城,一座雕像在完成之前通常会被盗或损毁。在这里,一座雕像可以千秋万代的表彰他的功绩。当他伤口痊愈的时候,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和其他人回到城堡里时,他查看了一下城堡的防御工事。这座城市非常强大;如果他想要,他可以以这座城市为据点与整个世界对抗。如果有人没有为他的人打开大门,那么他们可以坚守这座城池,直到飞灰城重军压城。

他向一个仆人打了一个响指:“把所有的地下隧道堵死。我不在乎需要多少奴隶的命去做这件事。然后开始封堵城市所有的道路。没有一只老鼠可以脱离控制。”

“是,第一石。”

他继续向里进入城堡。仆人们已经举着飞灰城的旗帜在移动。但是还有其他人似乎没有得到这个信息。他的三名手下撕开挂毯,从石像的眼睛上拔出值钱的宝石,并将所得到的赃物装入袋中。

伊连大步前进,他看到他们以他喜欢建立在他的手下的崇敬环顾四周。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

“继续洗劫这座城市,第一石,”一个人回答。他比其他两个人要年轻。伊连猜测他参加侵略军只是因为有参加这次冒险。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

“是你的指挥官命令你继续在城堡内掠夺的吗?”伊连问道,“你被指挥到这里来的吗?”

他们的表情告诉了他他需要知道的一切。他命令他的人员对城市的掠夺进行系统性的掠夺,但是这不是系统性的。他要求他的士兵遵守纪律,但是,这不是秩序。

伊连说:“你以为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拿什么。”

“这是飞灰城的行事方式!”其中一名男子抗议道。

“是的,”伊连同意,“强者从弱者身上夺取。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夺下这座城堡。现在,你要从我身上夺走东西。你认为我很弱吗?”

他丢了他的大剑,即使他还有剑,他受伤的肩膀仍然很疼,所以他拿出了一把长刀。那长刀在他的推力下刺向了三人中最小的一个,向上穿过他的头骨。

他旋转着将第二个人摔向墙壁,而那人还在拼命寻找自己的武器。伊连招架住了第三人的剑,回身轻巧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在他摔倒的时候把他推开。

他推开的那个人现在正在倒退,他的手在空中。

“求求你了,石头城主伊连。那是一个错误。我们没有想到。”

伊连一言不发,一次又一次地刺向他。他扯着那人弱小的身体,这样他就不会摔下去让他的攻击落空。他忽略了伤口的疼痛。这不仅仅是一场杀戮,而是一场示威。

当他最终让这个人瘫倒的时候,伊连转向其他人,张开双手,彰显这个手势中挑战的意为。

“这里还有人认为我是弱者吗,你们有谁还可以简单地向我索取东西?有谁认为自己可以从我身上夺走东西?”

当然,他们保持沉默。伊连向王座走去时,这些臣服的人一路尾随着。

属于他的王座。

即使现在,他的战利品也还在等待着他。

***

斯蒂芬尼娅在伊连进入房间的时候瑟缩了一下,而她却为此而讨厌自己。她跪在不久之前她自己曾经坐过的宝座旁边,金链子把她锁在方寸之地。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她试图扯过锁链,但是她没有任何机会移动它。

伊连向她走去,斯蒂芬尼娅强迫自己压下了自己的恐惧。他会殴打她的,他会把她永远锁在这里,但是她还有一个选择。她可以让自己被打倒,或者她可以把这个变成她的优势。即使是这样,她也会有办法脱身而出。

毕竟,跟在伊连身边的人都有其优势。这意味着他打算留着她的命。这意味着他的手下不会碰她,即使他们还是会从斯蒂芬尼娅的女侍和仆人身上找些乐子。这意味着她仍然处于局势的核心,即使她无法控制他们。

然而。

斯蒂芬尼娅看着伊连坐下,她打量着他的每一根线条,他像是一个猎人,在捕食的时候盯着他的猎物。很显然,他想要她,或者,为什么他把她留在这里,而不是把她送到奴隶坑里去?斯蒂芬尼娅可以与他合作。他可能会认为她是他的,但很快他就会去根据她的建议行事。

她会拿出她的主导权,并且会收回她为之奋斗的一切。

她等待着,听到伊连开始处理城市的事务。大部分是一些日常的东西。他们夺下了多少东西。还需要多少钱。他们需要多少卫兵来保护城墙,以及如何控制食物。

“有一个商人为我们提供补给,”一个朝臣说,“一个叫格拉西多的男人。”

斯蒂芬尼娅哼了一声,发现伊连低头看着她。

“你有话要说吗,奴隶?”

她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然后回想起来。“格拉西多就是那个因为提供劣质商品而臭名昭著的人。不过,他之前的商业伙伴正准备抢夺他的生意。支持他,你可能会得到你需要的用品。”

伊连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斯蒂芬尼娅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但她必须小心翼翼:“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对你有用。”

他没有回答,但把注意力转回那个男人身上:“我会考虑的。下一步是什么?”

接下来,似乎是飞灰城其他统治者的代表呈上来的奏章。

“第二石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飞灰城,”一位代表说,“那里有些事情需要五石之主一起做主决定。”

“第四石维克西亚需要更多的空间安排她的船队。”

“第三石卡斯祝贺我们共同获取的胜利。”

斯蒂芬尼娅记住了飞灰城其他石头之主的名字。狡猾的乌尔伦,尖胡子卡斯,唯一的女统治者维克西亚,善变者波里昂。拥有理论上与伊连一样举足轻重的权势,却又私底下明挣暗夺。他们不在这里,所以伊连的势力才会如此地没有制衡。

与名字一起,斯蒂芬尼娅想起了他们每个人的兴趣、弱点和欲望。乌尔伦在伊连的阴影里蹉跎岁月,如果这个军阀没有趁势位登大宝,他会拥有第一石的位子。卡斯是谨慎小心,是一个在行动之前计算每一枚硬币的商人领主。维克西亚在城外有一所房子,据传她的仆人们都没有舌头,所以他们无法说出他们看到的东西。波里昂是最弱的,面对下一个挑战者,他可能会失去他的席位。

当她想到飞灰城的情况时,斯蒂芬尼娅轻轻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伊连的手臂。她微妙地移动她的手指,几乎没有触碰。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学会了诱惑的技巧,然后花时间在一些有用的恋人身上完善这个技巧。她对萨诺斯也这样过,不是吗?攻克伊连会有多难?

当他的身体绷紧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这一刻。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你看起来很紧张,”斯蒂芬尼娅说,“我想我可以帮忙。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以其它方式让你放松放松?”

关键是不要用力过猛。暗示且顺从,但从不要直白的乞求。斯蒂芬尼娅摆出了她最无辜的样子,盯着伊连的眼睛……然后随,他挥手随便给了她一巴掌,她哭了出来。

愤怒在她心里燃烧起来。斯蒂芬尼娅有她自己的傲骨,她会想办法让伊连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她会报复。

“啊,这才是真正的斯蒂芬尼娅,”伊连说,“你觉得你假装是一个卑微的奴隶就可以骗过我了吗?你是不是认为我太愚蠢,相信你会因为一次挫败就被打倒?”

斯蒂芬尼娅的恐惧再次闪现。她仍然记得伊连抽在她身上的鞭子带起的尖哨一样的声音。她的背部仍然因想起那样的鞭子抽在身上而烧灼着。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喜欢惩罚那些应得的仆人。现在,她想起这样的惩罚自己也会痛苦不堪。

即便如此,如果她不得不这样,她也会利用这种痛苦。

“不,但我确定你计划得更多,”斯蒂芬尼娅说。这次她甚至没有尝试过装无辜。“你会喜欢打倒我,尽管我会尽情享受与你周旋的乐趣。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伊连再次打了她。斯蒂芬尼娅让他看到她的轻蔑。这显然是他想要的。为了把自己和伊连绑在一起,她会尽一切努力去做。一旦她做到了,那么她为了达到目的所遭受的痛苦就不值一提。

“你认为你很特别,是吗?”伊连说,“你只是一个奴隶。”

“一个帮助你保持王位的奴隶,”斯蒂芬尼娅用她最撩拨的声音指出这一点,“你显然计划在你的床上拥有一个奴隶。一个奴隶的用处可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成为你的合作伙伴。我知道提洛斯城的任何秘密,没有人可以比得上我。为什么你不承认这一点?”

伊连站在那里。

“你是对的。我犯了一个错误。”

他伸出手来,拿起锁链,解开了她。斯蒂芬尼娅在他举起她的那一瞬间可以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即使他现在对她很残酷,即使他只是把她拖到他的房间,并把她扔到那里,宣称自己是属于他的,但是她正在取得进展。

不过,那他没有把她扔到床上。他把斯蒂芬妮娅扔到寒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重重的摔倒在一个人的面前,她感到膝盖下面地板的硬度。

然而她内心的冲击不仅如此。伊连怎么能这样做?她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斯蒂芬尼娅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鄙视地看着她。

伊连说:“我犯了一个错误,认为你值得我花一些时间。你想要祭品是吗,牧师?带她去吧。把孩子从她身上割下来,以我的名义奉献给你的神。我才不想要一个小娃儿在我登上王位的时候在旁边哇哇大哭。完成你的祭祀后,把她剩下的东西都扔掉,会有食腐动物吃掉她的。”

斯蒂芬尼娅盯着牧师,然后看着伊连,几乎无法开口说话。这不可能。不能。她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求求你,”她说,“这是愚蠢的。我可以为你做更多的事情!”

但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恐慌闪过她的脑海,她甚至还来不及震惊。这实际上正在发生。他们实际上会这样做。

不,不,他们不能!

当牧师抓住她的手臂时,她尖叫起来。另一个人抓住了她的双腿。他们仍然挣扎着抱着她。伊连和其他人紧随其后,但斯蒂芬尼娅并不在乎他们。她只关心一件事:

他们要杀死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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