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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科学,一点也不含糊(2)

八大二次会议继续进行。

毛泽东说,共产主义精神在全国蓬勃发展。社会主义的经济革命、政治革命、思想革命、技术革命、文化革命正在向全国奋进。我们在工农业生产方面赶上资本主义大国,可能不需要从前所想的那样长的时间了。

夜。国防部。彭德怀郑重地说:“国防部长我坚决不当了!”

聂荣臻望着他:“为什么?”

彭德怀认真地说:“从国外访问回来,我一直在想,世界科技在发展,军队必须现代化,可我不懂科技!”

聂荣臻:“不懂就学嘛。”

彭德怀:“是呀,可我……老了!……”

聂荣臻:“总理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

八大二次会议继续进行。

毛泽东说,我硬是不信,建设比打仗还难?!让我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尽快摆脱经济、文化、科技落后的状态,建设一个人民幸福繁荣富强的新中国!

人们热烈鼓掌。毛泽东的声音在继续:“许多代表提出人造卫星的问题,说苏联放了卫星,美国也放了,我们怎么办?”毛泽东把大手一挥,“我们也要搞人造卫星!”

全场起立,掌声经久不息。

1958年6月9日。中南海。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

毛泽东说,为了加强对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会议决定成立中央科学小组,由聂荣臻同志担任组长。

晚。中南海西花厅。聂荣臻、张劲夫、钱学森、王诤等边谈边等着。

周恩来大步走了进来:“主席要求各部部长到十三陵工地劳动一个礼拜。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聂荣臻:“人造卫星问题……”

周恩来:“明天到工地再谈!”

周恩来率领三百多名党政领导干部来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工地负责人大声欢呼:“欢迎首长们!”

周恩来打断他:“这里没有首长,没有总理、部长、司局长,大家都是普通劳动者!”

部长们也肩挑手提干起活来。

工地上。千军万马,热火朝天。

聂荣臻、张劲夫、宋任穷、李四光、何长工、钱学森、王诤、刘杰、钱三强、范长江、张爱萍等都在劳动。

休息时,周恩来用毛巾擦汗,笑着说:“这里的空气多好!”

聂荣臻:“有人提出,现在要上天、入地、下海!”

张劲夫:“上天,就是卫星上天。”

周恩来:“好吧,现在就谈谈卫星怎么才能上天?”

王诤:“先借助苏联老大哥的翅膀,派赵九章带几个科学家去考察。”

张劲夫:“还是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争取苏联的援助,一条腿是自己干。”

钱学森:“发射卫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包括卫星本体、运载火箭。”

周恩来:“火箭好比天梯。”

钱学森:“是的。还有地面跟踪测控网、信息处理、发射场,一共是五大部分,缺一不可!”

聂荣臻:“要组成五个方面军:一是中国科学院,二是国防部导弹研究院,三是各工业部门,四是各高等院校,五是试验发射基地。”

周恩来:“核心是人。人,恐怕也是五个部分:一是老专家,二是老干部,三是中青年技术骨干,四是技术工人,五是后勤管理人员。要把这五部分人组成航天大军,浩浩荡荡,威武雄壮,以‘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英雄气概,向太空进军!”

夜。中国科学院会议室。

张劲夫:“人造卫星是头等大事。党组决定成立‘581’小组,‘58’就是1958年,‘1’就是中国科学院第一项重点任务。组长由钱学森同志担任,赵九章、卫一清同志担任副组长。准备成立三个设计院,分别由郭永怀、杨南生、吕强、陆元九、杨嘉墀、屠善澄、钱骥等专家负责。没有办公地点怎么办?彭真同志说:先到西苑旅社弄几个房间”

北京。西苑旅社。人来人往,吵吵闹闹,像个骡马大店,楼上楼下不断传出敲打金属的声音。

一个大房间里,几个人趴在水泥地上设计图纸。

另一个大房间里,几个人用一把老虎钳、两把锉刀、几张铝皮和几张三合板,敲敲打打,拼拼剪剪,制作卫星和火箭的模型外壳。

晚。没有电灯,房间里点起蜡烛,有的房间亮着手电筒。

几个外地出差来京住在旅社的客人们议论起来——

甲:“这是啥单位?”

乙:“听说叫什么第一设计院,放火箭、卫星的。”

丙:“你说啥?放火箭、卫星?往哪儿放?上天,还是入地?”

丁:“当然是上天啰!”

甲、乙哈哈大笑。

丙:“这年头,卫星满天飞!一亩地打十万斤粮食,你听说过吗?”

丁:“没听说过,可看到过。”

甲:“在哪儿?”

丁:“报纸上!”

丙:“那……这玩意儿(指几个房间)也能叫卫星?”

乙:“当然,只不过,不是往天上飞!”

丙:“往哪儿飞?”

乙:“往地里飞!”

几个人开怀大笑起来。

小张走来,严肃地说:“你们笑什么?我们这是设计火箭卫星的模型,向国庆献礼。”

甲:“啊,对不起。”

乙:“不是往天上放卫星吗?”

小张:“将来,总有一天,会往天上放的。”

丙:“哪一天?”

小张:“两三年内,中国的卫星就要上天!”

丁:“啊,我明白了,中国卫星的上天之路,正是从这西苑旅社开始的!”

甲、乙:“那我们几个就是历史的见证人啰!”

丙、丁:“不胜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说罢,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张气得“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小丁、小李领着十几个大学生来到二机部,围着宋任穷嚷嚷:

“宋部长!我们专业不对口!”“我是学化学的,要我改行搞原子能!”“所学非所用嘛!”“请领导考虑,让我们离开原子能研究所吧!”“原子能太神秘了!”

宋任穷笑嘻嘻地说:“大家请坐下,慢慢说,好吗?”

人们在会客室里坐下了,宋任穷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来找我,说专业不对口。是的,是不对口。但是,这不能怪我,因为中国从来也没搞过原子能,从来也没有原子能这个专业。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呀?”

青年们或者互相望着,或者低下了头。

宋任穷继续说:“我们二机部是搞原子能的。原子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此就产生了很多神秘观点,甚至是神秘莫测。其实,只要你钻进这个神秘王国,它也就不再神秘了。1927年,我十八岁,比你们还小,参加秋收起义。起初,枪杆子对我也很神秘,可是,拿起枪杆子,就再也离不开了,因为,离开枪杆子,头就要被人杀掉,这就叫逼上梁山干革命嘛!谁会想到,三十年之后,我这个当兵的,没有上过大学的,算是大老粗吧,来搞这么复杂的原子能事业,你们说,我这个专业对不对口呀?”

全场沉默。

宋任穷喝了一口水:“一年多以前,一位有名的科学家,工作需要她改行,她二话没说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她说:‘祖国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青年朋友们,祖国需要——这就是你们的专业!也是我们大家的专业!”

中关村。物理所大楼。

苏联专家西蒙诺夫气呼呼地穿过走廊,回到办公室,习惯地打开保险柜,看见里面只有一个瓶子,忽然想起这是重水;而酒瓶已经放在茶几上,于是倒了一杯酒,刚欲端起来喝,钱皋韵匆匆走来:“老师,别生气,钱所长马上就来!”

钱三强领着两个扎小辫的姑娘走进来:“西蒙诺夫同志,我们严厉地批评了她们!”

小丁:“都怪我!”

小李:“不,怪我,我错了,向您道歉。”

西蒙诺夫望着她们眼泪汪汪的样子,慈爱地说:“姑娘们,你们错在哪里?”

小丁:“随便修改您的设计。”

西蒙诺夫:“为什么?”

小李:“大跃进嘛,我们想减少几道工序。”

西蒙诺夫:“结果呢?”

小丁:“失败了!”

钱三强:“为了快,反而更慢了。”

西蒙诺夫:“欧洲有句谚语,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钱三强:“我已经告诉她们,完全按照您的设计图纸做!”

西蒙诺夫:“走!”

钱皋韵端起那杯白干:“这酒……”

西蒙诺夫把手一甩:“不喝了!”

宋任穷,二机部部长,来到中南海,走到游泳池边。

毛泽东坐在藤椅上:“先游泳。”

宋任穷:“不了。大跃进……”

毛泽东:“一天等于二十年,哈哈!”

周恩来匆匆走来,在藤椅上坐下。

毛泽东继续谈:“这个原子反应堆、回旋加速器、铀235工厂,自己都还没有掌握,怎么就随随便便动手改呢?比如写字,先要写正楷,再写行书,然后再练草书。小孩子连走路都不会,就想跑,怎么行?那还不摔跤吗?”

聂荣臻走来,坐在周恩来旁边。

毛泽东:“聂老总呀,原子弹也好,导弹也好,都要先学苏联的,工艺设计、仪器设备,不准乱拆乱动。”

聂荣臻:“任何改动都要经过上级批准。”

毛泽东:“我们要尊重苏联同志,刻苦虚心学习。恩来刚把赫鲁晓夫送走。我看,情况有点不妙呢。他要我们依靠苏联的核武器,说社会主义大家庭有一把核保护伞就足够了。这是什么意思?”

周恩来:“很清楚,就是不让我们搞原子弹、导弹。”

毛泽东:“在今天的世界上,如果没有原子弹,你说话就没人理,人家就说你不算数。那么,好吧,我们就搞一点吧。”

周恩来:“我跟赫鲁晓夫说,希望苏联尽快提供原子弹、导弹样品和图纸资料。”

毛泽东:“他要是不给呢?还是争取最好的可能,做好最坏的准备,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洲际导弹,我看有十年工夫完全可能。”

聂荣臻:“当前最迫切的,是抓紧时间,向苏联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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