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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颜(3)

两人跑进了树林后,就用了神行步,转眼间就来到了青山脚下。

大丫将一串赤果递给了红绫儿笑着说:“这叫糖葫芦,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红绫儿看着糖葫芦喜人的样子,也不客气的咬了下去。果真如大丫所说,又酸又甜,尤其是外面包裹着赤果的那层蜜糖,带着淡淡的蜜香,让人忍不住又对第二枚赤果下口。

在红绫儿将糖葫芦吃了一半的时候,大丫已经完全吃完了。她涎着口水对红绫儿说:“怎么样,我说很好吃的吧?”

看着大丫那馋猫一样的目光,红绫儿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大丫说:“我吃不下了,给你吃吧,不然就浪费了。”

大丫连忙谢着接过那半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说:“早知道……就多……多要几串了……反正是白拿的……倒不如多拿点……”

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青山涧,可红绫儿的心却被山下的说书人的故事拴住了。后来呢?那狐妖的死就是结局?那书生难道真的只在一旁观望?

带着这样的质疑,红绫儿每隔三岔五的就往山下跑,只为从那说书人的口中,听来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故事。

一来二往,红绫儿和说书人便渐渐熟络起来。在一次散场时,说书人拉住红绫儿的胳膊说:“姑娘,你身上的妖气很重,长久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危,在下有一道符,姑娘放在身上邪魔妖孽定然不敢靠近。”

那说书人长得倒是秀气,一身的粗布衣衫,手里一把纸扇,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说书人的话如一记闷棍打在红绫儿的头上,回过神来,她只觉出说书人可能知道了她是妖精的身份,吓得她转身就跑。

待红绫儿回到青山涧的家门前,却发现自家的门前挂上了两个红色的灯笼。

红色的灯笼?

什么意思?

红绫儿不知所然,而正巧大丫路过,一把拽过红绫儿神秘兮兮的说:“绫儿,你马上就要有娘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骂你是没娘的野孩子了。”

“什么意思?”红绫儿微微皱眉,不太相信,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啊。

大丫一脸“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模样,不死心的说道:“你爹爹青颜要娶妻了,你还记得十年前来这的桃花妖么,人家也历经千年,好像要和你爹爹一起渡劫飞升呢。”

红绫儿一听这话,心头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撇下大丫就飞奔进屋。

当红绫儿看到青颜正如往常一般坐在中庭喝茶,红绫儿立马激动扑到青颜身上,哭着说:“爹爹,绫儿不要后娘,绫儿不要后娘,绫儿只要你和姑姑就够了。”

青颜顺着红绫儿的头发,并没有回答红绫儿的话。犹豫了片刻后,青颜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绫儿很喜欢听故事吧?”

红绫儿呼吸一窒,抬头望向青颜,心中有些忐忑,说:“爹爹你都知道了?”

青颜只是微微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他也只有对着红绫儿和青泷才会柔和些。青颜的手继续抚摸着红绫儿的长发,自顾自的说:“一转眼就十六年了,绫儿长大了,我都快忘了你本就是凡人。”

“凡人?我不是凡人!”红绫儿心中诧异,手掌都没有力气握紧,心跳声彰显了主人的不安,姑姑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她用力的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委屈的说:“我是爹爹和青山仙子的孩子,我是妖,我不是凡人。”

青颜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充满了苦涩和不舍。只见他抬手一扬,一条似尾巴模样的淡薄如纱的东西便从红绫儿的后背抽了出来。不过片刻光景,那条透明的尾巴便烟消云散了。再看红绫儿身子微微一怔,接着就趴倒青颜的身上不省人事了。

青颜轻轻拭去了红绫儿脸上的泪水,躲在里屋的青泷也只是强忍着眼眶的泪水,不住地摇头。

青泷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实的发生,十六年前,她阻止不了青颜强行留下红绫儿,十六年前后,她照样阻止不了青颜强行送走红绫儿。一边是陪伴了数千年的弟弟,一边是视如己出养育了十六年的女儿。青泷不知道如何抉择,这艰难的选择题压在了她一个女子身上,她此刻能做的,也只剩下一声冗长的叹息。

青颜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尽量不动声色的说:“我只是要帮绫儿找一个更适合她的地方,她毕竟是凡人,这里注定不是她的家,留久了怕她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

在青山涧深处的神树谷,老族长青央和一席粉裳的绝美女子立于谷中神树之下。

青央说:“此乃青山涧灵根所在,神木庇佑之地。据我所知,桃花仙子渡劫在即,若能与青颜共在此修行,得此地利,再加之你们二人相辅相成,渡劫飞升岂不稳妥许多?”

桃夭然莞尔一笑道:“青央族长着实抬举小女了,再怎么说小女也是外人,受此恩惠着实不妥。”

青央笑着说:“妥与不妥,还不是由桃花仙子说了算。”

桃夭然说:“郎无情,妾无意,硬要结合岂不更为不妥?”

青央摇了摇头,用很严肃的语气说:“婚姻本就是利益的衍生品。”

桃夭然看着青央老头那深邃的眼睛,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老爷子,本是一件喜事,你非要说得那般现实。也罢也罢,嫁谁不是嫁,这婚事我认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绝不穿嫁衣。”

在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青家的两件稀罕事都在通幽秘的山谷中口口相传:青家有个爱哭鬼红綾儿是其一,其二就是青颜的新娘不穿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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