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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华韦林来了

命运的安排总是背离人的心意,肆意戏弄着每个人!

师大话剧社演出圆满结束,但是沈宇简直要气炸了!

从最初排练时,她就不乐意让徐杰演罗密欧,好不容易坚持到演出最后一场,他居然在台上公然亲了她的脸,这明明就是耍流氓嘛!

刚一谢完幕,沈宇连妆都没卸,就直接把徐杰堵在后台破口大骂!穿着厚重戏服的徐杰被骂得不敢还嘴,满头冒汗,见愤怒的沈宇挥拳就要打他,徐杰干脆两眼一闭,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叶霞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把她拽到一边的角落:“沈宇,你过分了啊!你干吗欺负徐杰啊?徐杰帮过你多少,你这不是仗着他喜欢你,就可着劲儿欺负他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凭什么喜欢我啊?”沈宇梗着脖子,把头歪向一边。

“那你凭什么喜欢华韦林啊?”叶霞看沈宇还这么油盐不进,也有点恼了。

沈宇怔住了。

是啊。自从进了大学,徐杰借她钱、帮她找华韦林、帮她开病假条,忙前忙后,任劳任怨,明明自己都白饭就咸菜了,还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去找华韦林。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能做到这程度呢?

“徐杰!”

徐杰正一个人呆坐在后台,懊丧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色迷心窍,干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来……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沈宇,徐杰赶紧一激灵站了起来,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沈宇,对不起啊,是我错了,我确实不该趁机亲你的……”

没想到沈宇没接他的话茬,只是低着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亲都亲了,要不咱们就往下试试吧?”

徐杰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转了,哆哆嗦嗦地凑过去想亲沈宇的脖子。

沈宇一巴掌打开他:“哎呀,我是说感情!”

徐杰怔了怔,傻乎乎地笑起来:“你,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约会了?”

沈宇白了他一眼,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沈宇真的觉得应该放弃华韦林了,至少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她也努力这样做了。也许是叶霞的话真的是让沈宇明白了徐杰的心意,也许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会忘掉那段不可能的感情。

然而,第二天沈宇就收到了黄丹丹的来信:华韦林不见了!他专业成绩全省第四,但他竟然放弃中央美院要报美专!沈宇要疯了!她披头散发地往校门口跑,急切得如同自杀一样去截出租车。她要去找华韦林,他这样会毁了自己!

“沈宇!”

那一刻,透过刹车声,鸣笛声,人群的嘈杂声,还有沈宇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那声呼唤依然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是如此的真实,将她从狂乱的状态中拉回到了现实!

沈宇猛地回头。马路对面,身着白衬衣的华韦林正微笑地望着她。沈宇一下子扑过去,连连地捶着华韦林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发泄着她的不满:“你疯了吗?中央美院你不上跑到这上美专,你有病吗?”

“我比你晚一年上学,中专两年,这样我就能追上你,还比你早一年毕业。这样,等你毕业的时候,我就开始攒钱了。”华韦林说得轻松平静,原来他早就盘算好了这一切。他怜爱地替沈宇理着头发,轻声道:“咱们一起过,不得花钱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沈宇愣住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华韦林所说的“咱们一起过”意味着什么。“那,那你也不能上个破美专啊?”

“傻瓜,美专在师大对面,中央美院在北京,你说我选哪儿?”华韦林挑了挑浓眉笑道。

沈宇眼圈红了:“你干吗要来找我?”

华韦林举起自己的左臂,露出跟沈宇一样的三个烫伤疤。

沈宇泪水盈盈,嘶哑地带着哭腔说道:“你可以不来的。”

华韦林握住她的手:“本来……不好的,不应该,可我就是……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沈宇大颗的眼泪顺着面庞滚落下来,她恨恨地扑到华韦林怀里抱住他,华韦林也紧紧地用双臂环住她。沈宇破涕为笑,“咚咚咚”地捶着他的胸口,却又不禁咧着嘴哭了起来……

此刻的云景,顾晓薇经过了生死苦难,生下了一名男婴。

虚弱的她只看了这个不应该来到世上的孩子一眼,便嫌弃地把头扭向一边:“丑死了!”

顾劲松看着虚弱的女儿,心里也是百般不忍,刚想开口安慰道:“晓薇啊……”顾晓薇突然扭头瞪着他道:“现在可以揭谜底了!这个孽种不是华韦林的!我本来也不想要的,可你叫我打掉,我就偏要生下来。生下这个孽种,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看到自己的爸妈几乎气得就要昏厥的样子,报复得逞的快感让顾晓薇干涩的狂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顾晓薇发誓要让顾家不得安宁。她故意天天推着婴儿车上街,完全不避讳他人异样的眼神。她反而觉得这样很舒坦——他华韦林所承受过的,她现在也承受了。她和他,是一样的。

顾晓薇就这样成天自我沉醉着,恍惚间,会忘记这孩子其实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直到有一天,白皮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顾晓薇才梦如初醒,被拉回了现实。

白皮定定地看看婴儿车里的孩子,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他们说的是假的,你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我表哥也算是有后了……”

“你闭嘴!这跟他一毛关系也没有!你也少给我提那破事,不然我废了你!”顾晓薇推着婴儿车就走,突然又回身警告白皮道,“你知道我的,说到做到,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白皮的出现让顾晓薇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一场闹剧。她觉得没意思了,能闹的,要折腾的,似乎都已经做了。她烦了,乏了,她想结束这些了。

白皮确实没敢再去找顾晓薇,却没想到她却主动找上门来。

“姑奶奶,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啊!”白皮知道顾晓薇的厉害,她主动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要想不让我再出现,就帮我离开这里!”顾晓薇也不客气,上来就开门见山。

白皮简直要被顾晓薇折磨得精神错乱了:“我怎么帮你?你别害我!再说你能去哪?”

顾晓薇不为所动:“反正要离开云景!孩子生了,我爸也被我治得差不多了,没意思了。我要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开始新的生活。”

白皮告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找人帮我演出戏,给我准备钱和车。”顾晓薇把早就想好的对策和盘托出。

“这要是被你爸发现,我非得让他弄死不可!”白皮依然不情不愿。

“你是流氓还怕这个?就大街上堵我,闹事,我把你打发走,这样我就可以有借口远走高飞了。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再回来的!”

在顾晓薇的威逼下,白皮不得不拉上几个兄弟上演了一场当街堵人的戏码。一想到日后可能被市政法委书记盯上,几个闹事的流氓反而两个腿肚子直转筋,反倒是被堵的人正义凛然!顾晓薇气势汹汹地冲一群小流氓吼道:“白皮,你少跟我来这套!上回我就跟你把话说清楚了,过去的事儿到哪儿结哪儿,我跟你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了!”说完,她又环视了一下周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别惹我,否则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信吗?”说完她昂然转身便走。

白皮几个像泄了气的皮球,灰头土脸地呆立在当场。

顾晓薇的目的达到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她在墙上留下鲜红的几个大字:“去你妈的!!!”便离家出走了!

顾家爸妈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把女儿留在家里,而且这一走,她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顾晓薇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竟然会在那么久远之后!那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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