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玉婷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将近凌晨,白玉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孔恩瑞给自己准备的都是复杂繁琐的女式襦裙,白玉婷将白日宇文清恒给自己的骑装穿在了身上,随意带了两件简单轻便的,将桌上的点心包好放进行礼,将长长的头发吊起,写了一封辞别信,小心的出了房门。
虽然已经入夜,但宫内仍然有大批的侍卫不间断的巡查,白玉婷按照白天迟绩告诉自己的路线,果然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宫门,就见前方灯火通明,正是迟绩在与守城官兵交代着什么,正想着如何出去,就感觉肩膀一沉,还没等回头,整个人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正好完全遮挡住自己。
身后的手一路推着自己的肩膀到了宫门口,就感觉到迟绩扫了一眼身侧的自己,紧接着守城军士开口问道“二皇子殿下这是要出宫?”
白玉婷愣了愣,自己身后竟然是宇文清煜,还没等二皇子回话,就听到迟绩说道“殿下应该是奉皇命送人出宫的吧,真是难为殿下了,一个普通的侍从还要亲自发配出宫。”
二皇子摇了摇头“不过举手之劳,我只负责将人送出宫门罢了”
那守城将士闻言,也没有再上前过问,任由白玉婷出了宫门,白玉婷按照迟绩的交待,一出西宫门就转身进了最近的一家不起眼的酒肆,白玉婷刚一进门,就被人拉到了一旁,白玉婷抬头就看到邹少宸那熟悉的眉眼,长出口气“邹公子”
邹少宸点了点头“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先换身衣裳,我们连夜启程”白玉婷知道事情紧迫,接过衣服进了房间。
此时二皇子妃身边的巧儿,正将信件递到宇文清恒的手中:
“胸中无限慷与慨,转身欲语泪沾衣。
青山不改水长流,明月依旧星渐稀。”
宇文清恒看了半晌,将信折好,总归是要走的,只希望再见依旧能够肆意坦然,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二皇子殿下”宇文清煜摆了摆手,巧儿知趣的退了出去,宇文清煜将外面的长袄解开,伸手取过宇文清恒手中的纸张,点了点头“不论如何,这位白姑娘的确文采超然,好一句青山不改水长流。”
宇文清恒这才抬头看了看宇文清煜“人已经送出宫了”
“嗯”宇文清煜拍了拍宇文清恒的肩膀“大可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瞒过宇文清宇那边就行了。”
此时的白玉婷刚出酒肆的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陌上,上前拍了拍陌上细长的脖颈,翻身上马“二皇子竟然将陌上送了出来”
邹少宸皱了皱眉“我想与你同行,但陌上是千里良驹,我定跟不上你的脚程,只能送你到京都城外,一路要小心。”白玉婷点了点头“放心吧,还是要多谢你”
邹少宸笑了笑“缘分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将姑娘引为知己,只希望姑娘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白玉婷看了邹少宸半晌“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邹少宸看着白玉婷纤细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白玉婷走后的第二日。迟绩身着轻甲携皇令准备发往边疆,几位皇子亲自送出城,临别之际,远远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马上之人飞身下来,将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快报递到几位皇子手中,宇文清宇拆除信上火漆,看了一遍,回道:“还请将军稍后。”说完就马不停蹄进了皇城,将军报送到了御书房,“鹿城已经失守,万谷关危在旦夕,父皇,儿臣认为迟将军上阵杀敌,需要有人在万谷关驻守,才能万无一失。”
皇上自然也是心下焦急“那你认为该派谁去”
宇文清宇略一沉思“六弟自小熟读兵法,又有以一敌百之勇,可堪大任”皇上凝眉看了宇文清宇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谏”。
迟绩看着面前的几人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鹿城失守,看来要有人与我一同开拔了”
话音刚落,就见宇文清宇手携圣旨到了城外“奉天承运,六皇子宇文清恒熟读兵法,武艺超群,领将军印,即刻前往万谷关御敌,不得延误”宇文清煜愣了愣,调转马头转身向宫内驶去,宇文清恒到是行了一礼,双手接过谕旨,一言不发入了军阵。
此次行军,迟绩需要先行前往汝南调兵,局事紧迫,两人约好,由宇文清恒先到万谷关上任,务必让鹰羽国的军队不能再向前一步,等候迟绩调兵驰援。
京都御书房外,赵公公一脸为难的叹了口气,“二皇子回去吧,皇上说不见”
宇文清煜一撩衣袍跪倒在地“求见父皇”
赵公公低声道“二皇子殿下,应该知道国为重的道理,皇上也不忍六殿下受奔波之苦,只是边关告急也是没有办法啊”
宇文清煜知道赵公公曾受过德妃的恩,现下所说之言皆出自肺腑,但是为何,明明宇文清宇更适合领兵作战,再不济就是自己也要比行事鲁莽的宇文清恒稳重许多。难道是因为宇文清宇,父皇是不是太过偏心,就这么怕恒儿威胁到老四的位置,宇文清煜在袖中握紧右手,从容的站起身,向着御书房行了一礼。
时近黄昏,不知何时天上又落下片片雪花,趁着宇文清煜修长的背影,竟然说不出的凄凉,刚出殿外就看到宇文清宇挺拔的身姿,两人侧身而过的瞬间,宇文清宇轻声唤了句“二哥”
宇文清煜脚步一顿,回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恒儿”
宇文清宇眯了眯眼“我奉劝过了不是吗,再者老六也不一定一去不回,要是能够建立功勋,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宇文清煜扫了一眼宇文清宇“既然如此,就借你吉言了,不过,四弟可能还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白姑娘早已经出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