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锁上家门,背上行囊时,纵然明知无法超脱现有的生活,脚步也会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出行的意义或许不只是一时的兴致,更为了释放囚禁已久的灵魂。
人之所以迷茫,大多是在兜兜转转里忘却了初衷;人之所以淡定,只是在颠沛流离后依然忠于自我。而旅行的最根本的目的其实就是奔向远方,回归自我!
晓庆看着窗边的朵朵白云,心里不胜欢喜,脸上都起了红晕,张斌笑看着她问:“怎样?喜欢不?”
晓庆点点头,到底是喜欢这风景,还是喜欢他安排的这些,她也说不清了。她太缺乏了,不管是物质还是心理,那么多年的和光同尘地隐忍,如今面对这专属自己的温柔,她总是抑制不住地内心颤颤的感动。
张斌在她耳边柔声说:“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再好好带你出去玩一趟,想去哪就去哪儿,游个遍!”晓庆只是点头。
人一辈子总有那些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没有机会说,也可能会听到,虽然明知它只是不沾尘世烟火的虚无缥缈,有时候却偏偏为了彼此才死心塌地的信了它。
张斌拿出一个耳机塞到她的耳朵了,又是一首温柔至极的歌曲: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的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敢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我们哭着醒来又哭着遗忘
幸好啊你的手曾落在我肩膀
就像空中漂浮的
渺小的某颗尘土
它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不肯停驻
直到乌云散去风雨落幕
他会带你找到光的来处
就像手边落满了
灰尘的某一本书
它可曾单薄地
承载了谁的酸楚
尽管岁月无声流向迟暮
他会让你想起你的归途
晓庆彻底沉醉在这一片温情里,她对这种感觉特别上瘾,欲罢不能,因此主动伸过去握住了张斌手,如果是感情是相互的话,那么此刻,他给予了温柔,而她愿意回馈心意。
七天的时光,简直美如梦游。雪山旁,洱海边,默默无声的相拥;小街头,闹市里,轻松自在的畅谈;甚至在黑沉沉的深夜里,也是相依相偎的甘甜。
云南的美在于特别,特别亲切的云朵,特别透彻的天色,还有稀奇古怪的美食和赏心悦目的风情。每一个习俗背后都是源远流长的文化,每一个风情里面都藏着一个亦真亦幻的传说。身在异乡,越发眷恋,安全感更多时候来自于精神上的相互依恋,而依恋就是最坚实的一种心理安慰。
有时,晓庆也会把目光从别处收回,看向张斌,那么精精细细一个人,也是一种风景呢。
快要离开的那天,俩人在街头闲步,随意地迈进了一家木雕店。他俩挨个细看着店里一个个精雕细琢的装饰品,最后两人的目光落在了一处,那是四个雕十分精致的木琵琶:每个立起来都有半人高,琵琶上雕刻着精美的花草,色彩相近,却却各有韵味。
这次,他俩颇有默契地进行了分工,晓庆先走向柜台:“老板,这个怎么卖的啊?”
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看到这么一个清新雅致的姑娘,露出了坦率的笑容:“一个599,四个都要的话,给个整数就行,两千。”
晓庆皱着眉走开了,张斌走过去:“老板,能不能便宜点啊?”
不待老板说话,晓庆就娇嗔地喊他:“我还没看上呢,你慌什么呀,死贵死贵的。”
老板一听,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极其认真地说:“姑娘你看看,这可是我们店里独有的,我自己刻了两年,本来是打算自己留的,你看看这颜色......”
晓庆假装无意的扫了两眼,突然指着个边角说:“这个花儿怎么就刻了一半啊,明显不对称,是不是次品啊?”
老板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说:“怎么会?就是这么设计的!”
晓庆拉着张斌说:“你看,边角也不圆润,摸起来还有点割手呢。”说着就要拉着他往外走。
老板停了几秒,喊过来了:“便宜点要不?”
张斌扭头,晓庆作势拉着他往外走,眼看两人快要迈出了店门,老板说:“四个1600,怎样?不要就算了。”
张斌假装生气,硬拉着晓庆回身,晓庆站在他身边瞪眼噘嘴,频频作态。张斌带着笑说:“1500怎样?行的话我就付钱。”老板许是懒了,只是叹气说:行!
就这样,回来的路上,他俩一人拖着俩个木琵琶,兴致勃勃地又说又笑。一路上,俩人脸上都带着近乎纯真的美好笑容,还有那一句接一句的温言软语,让周围的人都为小夫妻这朴实的甜蜜而频频侧目。
回来后的几天里,俩人一直都沉浸在这一心一意的幸福里,看着客厅墙壁上摆放着大琵琶,难抑心头的那份恬然自得。
十月十号,晓庆接到一个电话,是中信银行:“郝小姐你好,我是中信银行的工作人员张晓丹,您于9月28号到我行申请公积金贷款,按照比例可以贷款15万,您看什么时间方便就过来办理。”
晓庆一下从那模模糊糊的幸福里惊醒了,张斌就在身边,她只得坦言:“银行说可以贷款15万。”
张斌一听,眉头紧皱:“太少了,这那够用?!我听说还有那种分期偿还的贷款,一次也可以贷十万八万的,你再去办理几个这样的贷款吧,不多,三四个就行,怎么着也得把五十万凑齐啊!不用担心,你们单位都是银行的优质客户,肯定都能很顺利的办下来的,就是跑几趟的事儿.....”
晓庆心里是万般的不愿意,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四个木琵琶,突然觉得很累,当时是哪根筋儿亢奋了,竟然拖着这么笨重的东西跑了一千多里地?!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