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本份是本份,尽不尽心是另一回事儿。这朝中的官员,各个都在尽自己的本份,可又有多少人尽心呢?”
蒋炼陪着把酒喝完,没敢接茬。看到蒋炼的样子,郢王笑了笑:“我听庄中的下人说,前几天的案子,正月十六便已办结。但奏折好像是正月十八才递上去的啊,莫不是因为那些横刀皮甲?”说完,郢王笑意盈盈的看着蒋炼。
这下蒋炼就不能装木头了,“卑职不过是个带队的差役头,捉拿人犯卑职擅长,但是奏章奏折却不是下官所能过问的,卑职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蒋炼装的是一副老实相,但是话可不老实,他虽然没明说什么,但是话里暗藏的意思明显是把责任推给了沈文博。沈文博既然把郢王的案子推给他,事后又想让蒋炼来背锅把暗藏兵甲的事儿抹掉,蒋炼自然会有自己的应对。他不仅不肯担责去封锁郢王暗藏兵器甲胄的消息,而且要把沈文博首鼠两端的态度透漏给郢王,好事儿哪能都是他沈文博的?
郢王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很明显听懂了蒋炼话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说:“来,我们饮酒。”
蒋炼一看郢王明白了自己意思,自然也举杯相迎。
三人又喝了一会,郢王冲儿子使了个眼色,杨深去屏风后面取过一个托盘。“父王听说蒋千户最近正在四处看房,这是我替千户大人寻得的一处宅院,是一套三亩地的上宅,在醴泉坊。算是答谢大人吧。”
“王爷,万万不可。”蒋炼连忙摆手。
“一套宅院而已,算不得什么厚礼。不瞒蒋百户,皇庄中的那些横刀兵甲,父皇是早就知道的,如实上表也没什么。但若是拖上几日……这就不好说父皇会怎么想了。你维护本王的心意,本王知晓,自然本王也不能没有表示,你就收下吧。”郢王劝道。
“王爷,一套宅院于王爷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下官这种五品官来说却是天大的横财。王爷折腰结交,卑职铭记于心,但是这宅子卑职万万不敢收。而且黄大人正在闭门思过,沈大人暂掌骁骑卫,卑职若收了这宅子,只怕消息传出去,反而对王爷不利。”蒋炼就差明着说自己没能力替郢王来收服骁骑卫,你这礼我拿着烫手这话了,他就不明白了郢王怎么可能会认为他有这个能力呢?
反复推让之下,蒋炼还是没收那套宅子。蒋炼背地里给沈文博来一下还可以,但若是把宅子收了,只怕沈文博有的是办法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