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快别晃悠了，王爷已经起来了。”秋烟端着热水进来，见顾倾城在外面晃荡，便叫住了她。
顾倾城应了一声，跟在秋烟身后进了房内。
房里的蜡烛已经灭了，桌上的青铜小兽里燃着檀香，香烟缕缕，盈盈绕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寒姗在为凌霄系腰封，见顾倾城进来，有些生气地瞟了一眼她。
凌霄站在屏风一侧，双臂微微张开，虽是刚睡醒，但很显精神。
顾倾城一点儿也不避讳地看着他。
他……真的很好看。
银白色的长发不扎不束倾泻而下，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身姿挺拔修长，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但骨子里却静得很。
凌霄眼上的红绸刚解下，深谙的眸子平静地看着顾倾城。
虽与凌霄的目光相互对视，顾倾城却一点儿也不怕。
反正他又看不见。
“你看够了没，还不去研墨。”寒姗对顾倾城吼了一声。
顾倾城又看了一眼凌霄，才转身往桌边去了。
凌霄看着她，嘴角不经意掠过一丝微笑。
洗漱完毕后，秋烟伺候凌霄梳了头，让顾倾城过来帮系红绸，便端着水盆出去了。
“我来系就行了，你毛手毛脚，弄得王爷不舒服。”
顾倾城刚拿起红绸，便被寒姗一把夺了过去。
“本王有些饿了。”凌霄轻轻动了动嘴唇。
寒姗无奈，只好把红绸放回了顾倾城手里，甩身出去了。
顾倾城把红绸抚平，对上凌霄的眸子。
狭长的眼眸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
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暗红色的瞳孔很平静，幽深幽深的，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顾倾城不免感叹，如此好看的眼，怎么就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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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抄的依旧是心经，虽然蒙着眼睛，但丝毫不影响他发挥，就是……
蘸墨的时候偶尔会拿不准砚台的准确位置。
所以每当他提着笔要蘸在桌子上时，顾倾城便迅速握住了他的手。
“王爷，砚台在这里。”顾倾城把砚台轻轻搬起来，放到他笔下。
“嗯。”凌霄轻轻捻笔，便又继续写字了。
顾倾城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
寒姗很快就端来了一盘荷花莲子酥。
顾倾城见到喷香的荷花酥，肚子突然很没志气响了起来。
咕噜咕噜，很大声。
顾倾城有些尴尬，连忙把头压得低低的。
虽然她现在干的活儿，是三等丫鬟里最轻松的，可她吃的，依旧是三等丫鬟的伙食。
来王府这些日子，她就没吃过一样好吃的，现突然见到美食，吃货的本质便暴露无遗了。
听到顾倾城肚子的叫唤声，凌霄突然顿了下，笔尖上的浓墨瞬间滴下，原本清秀干净的字卷上，多出一小滴十分刺眼的污渍。
寒姗愤愤白了一眼顾倾城。
“连侍墨都做不好，还令王爷分了心。”
“王爷，奴婢……”顾倾城想解释。
“无碍，再写一张便是。”凌霄把纸抽出，放在了一旁。
顾倾城摊开新纸给他重写，心里暗想，原来凌霄也不是太难伺候。
凌霄抄经时行云流水，又能每天坚持不懈，看来他……佛念很深。
不过后来，顾倾城深深懊悔当初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凌霄这个假和尚，佛念深，肉念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