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们为什么要挑战我?”
言峰绮礼用一只手握住爱丽丝菲尔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本该保护她的久宇舞弥则是像损坏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如雕像般精致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她没有回答言峰绮礼的问题,只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他。
“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吧,这是谁的意思?”
到底是谁在通往卫宫切嗣的道路中设下了阻碍,这个问题对言峰绮礼很重要。
“你的身上没有令咒,这说明爱因兹贝伦的御主另有其人,应该就是卫宫切嗣吧。而你则是圣杯之‘器’的守护者,以你的身份,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战争的前线。”
绮礼仔细端详着爱丽丝菲尔的面容,那是一张过于精致美丽,甚至让人觉得不真实的脸,与肖像画中的“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一模一样。
虽然可以肯定爱因兹贝伦的首要目标是保护卫宫切嗣这个御主,就算用人命来拖延时间也在所不惜,但是把这个带着小圣杯的人偶抛出来就不合理了。
“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让你们参战的?”
话音刚落,绮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抓住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打倒的黑发女人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脚下。
虽然已经无法站立,但她仍然用充满恨意的眼神凝视着绮礼。后者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舞弥已经痛苦到无法说话,而从肺部被强行挤出的空气却发出了“咕”的一声,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咕杀了吧。
即使受到这样的折磨,舞弥也没有放手,而是用最后的力气抓着言峰绮礼的脚。代行者抬起了头,向抓在手里的银发女子望去。
就算失去了呼吸的权利,只能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爱丽丝菲尔也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这并不奇怪,她只是一个人偶,如果制作者没有输入对死亡和痛苦感到恐惧的程序,那么她就不会产生这种情绪。可她现在的样子又该如何解释呢?那红色瞳孔中映射出的憎恨和愤怒又是从何而来?
两个女人都没有回答绮礼的问题,他只能在思考中寻找答案。然而,能够想到的可能性都在推理过程中被推翻了——不,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如果她们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命令,而是根据自己的意志决定来挑战言峰绮礼,那又会怎么样呢?
下一刻,绮礼突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然后就听到了Assassin的声音。
“Caster已经被打倒,Rider随后离开,Lancer和Saber交手之后也败退了。御主,这里很危险。”
听完从者的报告,绮礼失望地点了点头。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自己面对Saber是没有胜算的。准确地说,现在能不能平安逃离这片森林都是个问题。好在他手里还有人质,可以用她拖延Saber的脚步。
绮礼拿出黑键,用它刺穿了爱丽丝菲尔的腹部。
“唔……”
女人发出了扭曲的悲鸣,喉咙里流出大量的鲜血。
原来还是红色的啊。
绮礼一边在心里发出无意义的感慨,一边将爱丽丝菲尔丢到了地上。他没有攻击要害,但如果放着不管,爱丽丝菲尔还是会流血致死。如果即将赶到的Saber选择救人,那么他就可以顺利逃脱了。
做完这些,绮礼便开始了波纹疾走——没有波纹。
在路上,他又想起了舞弥和爱丽丝菲尔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憎恶的眼神。她们的杀意并不是因圣杯战争而起,她们袭击自己不是为了确保爱因兹贝伦的胜利。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就应该和卫宫切嗣一起迎战,而不是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
想要让危险远离卫宫切嗣,想要保护那个男人。无视了战力上的巨大落差,拼命守护着那个男人。
在言峰绮礼的印象中,能使人做出这种愚蠢行为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信仰!如果说这两个女人是把卫宫切嗣当成了精神支柱,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然而,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人类是自私的生物,只有全面地肯定和理解了某个人,或者是她们自认为理解了这个人,才有可能为他牺牲自己。也就是说,卫宫切嗣是被他人理解和肯定的!
“这不可能……”
言峰绮礼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通过理性分析得出的结论,与自己对那个人的期待完全相反,这叫他怎么接受?
卫宫切嗣应该是迷茫的,应该是在虚无的尽头不断徘徊,却找不到战斗理由的人。所以言峰绮礼才会对他抱有期待,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追寻的答案。而现在,他得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绮礼加快了速度,像是要逃离那种想法似的,在森林里飞速奔跑。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大致上就是这样。我的Rider与Saber、Lancer联手,消灭了暴走的Caster。按照约定,神父先生应该给我一枚令咒,不是吗?”
听完桐子的叙述,璃正神父皱起了眉头。
“非常抱歉,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才能判断您是否有资格得到追加的令咒。”
“嗯,以教会的立场来说,您不能只听我的一面之词。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我这边也能理解您的顾虑。”桐子微微一笑,问道:“明天能得到结果吗?我想Saber和Lancer的御主也希望尽快得到追加的令咒吧。”
“当然。”老神父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先回去吧。结果出来后,我们会立即通知各位。现在教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就不招待您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他所期望的。但约定就是约定,为了教会的体面,他必须兑现当初的承诺。现在也只能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再和时臣一起商量对策了。
“好吧。”桐子摊了摊手,说道:“后续工作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职责。”
老神父转身向里屋走去,却不知道背后的少女拿出了一把枪。
砰!
“神父,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