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也只能窝囊地找了张薄被,打算裹着它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没想到一睡就是一整晚。
也不知道林惊月有没有来找他,是不是也傻傻地吹着冷风等了半小时。
秦蕴迷迷糊糊地起身,抬手擦了把脸,摸索着开了门。
他眼圈发黑,皮肤有些油,连脸颊上也是一条条泛红的压痕,不复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李奉从两腿一蹬地进了屋里,动作快得像只钻入蜜罐的老鼠,一边溜,一边还调笑道:“卧槽,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他妈第一次见你这么邋遢的样子。你说说,该不会是被人堵小巷里打了吧?哈哈哈哈……”
秦蕴从来都是衣冠整洁的禽兽模样。
“好歹也去了几年国外,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儿?”秦蕴踹了行李箱一脚,李奉从溜了会儿顺势倒在了沙发上。他抬肘瞄了会儿时间,“你这是刚落机就跑我这儿来了?他呢?没去接你?”
李奉从也曾经是个豪门子弟,G城里最能呼风唤雨的公子哥。谁知一朝政变,他父亲死了,母亲跟着上吊,公司被二叔挖空了去,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年纪小,文化程度也不见得很高,况且加上G城豪门的嘲笑和有意针对,他始终找不到工作。
——有什么办法,他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家产活一辈子的。
李奉从找不到工作,露宿街头两个月,饿得啃食路边的野花野草,最后被夜店骗去干活。
那种地方,进去了也就再难出来了。
在夜店待了半年,挨打、挨骂,全都熬过来了。
论他怎么挣扎也好,总归还是被强上过那么几次。
他数次恶心到想死。
他闹过自杀,拼命反抗,最终的下场都是被关进小黑屋里任人调.教。
无所谓,他们不放,他就接着反抗。
总算有那么一天,他遇见了刘四行。
李奉从也不管他的调笑:“看见他了,但我不想见他。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太贪心了,我想把川州接过来。”
身为这么多年的兄弟,秦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件事情。他半天没说话。
“诶呀,说这些不开心的干嘛?说说吧,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交女朋友?”李奉从从桌上抓了只苹果,塞进了嘴里。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啧,那你脸红个屁。”
“……”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公寓楼下,许久许久,不时从中飘出些烟雾来。
直到夜幕降临,车子才踏着夜色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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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林惊月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大多都可以在H市买,还能省了一番气力,但他就是坚持自己一件一件买齐,拖拉着不肯回去。
天已经黑了。
林惊月踢着石子儿,拢着黑色棒球外套,进了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