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对于这一点男子从来都不会去选择否定。万物无一,强弱有别,正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千篇一律的世界,所以才会让人感觉到乐趣,每个人都有想去做和不得不去做的事。
这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就难免出现一两个破坏平衡的人,这样的人男子在年少时的师弟就是。
以男子的习武资质来说,可以算作中上之姿,年少的他也曾以此为傲。然而他三天四夜才能摸到皮毛的剑法,他那新来是师弟只需看上一遍,演练一遍,便能轻易地融会贯通,甚至举一反三。
既然世上有这种人的存在,还要我们这种所谓的天才干什么?在很久以前的男子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想出过什么结果。能带领着人类与社会进步的不正是那少部分的人吗?而成众的人们只是在碌碌无为之中吃喝等死过度了一辈子。
师傅也曾说起过,他这个师弟乃是整个华清之地百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的武学奇才,原本是应该被选去成为“武尘”的继承者,不过可惜呀,可惜……
师傅在可惜些什么,男子至今也不是很明白,唯一让男子印象深刻的是他这个师弟在十四岁时竟因为过慧夭折了。天赋异禀的人最终没有做出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更是不如他这个“普通人”活得长久。
因果有律,世间无常。这是师傅在埋葬小师弟之后立在他的坟前说的一句话,也深深地刻在了男子心里,这事实好一个……
无常!
面对暴起的妇人,倒提着银釭的刘玄“握剑”的三指往回一送,持着剑鞘的左手抬起,将银釭宝剑收在鞘中,散发着纯白色的剑身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时,一道剑气无声溢出,直奔女子右边手腕。
此时的刘玄对于男子来说,就如同他当年的小师弟一样,无论他多么努力去追逐抵抗,最后都会输得体无完肤,可就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
男子握伞的右手一转,残破的伞面骨架被他以气力震落,只剩下一根脊梁。空荡荡的一根可以让男子挥动时得到更快的速度,他以伞脊抢先截在女子身前,一道剑花挽出,周围的风雨形成了一个半丈大小的漩涡。本想稍稍阻碍刘玄这一剑的势头,然而这一道无声无息的短小剑气根本不为所动,转瞬就将伞脊斩断,而我在伞脊另一头的男子感受不到任何力道,就好像他这根可以监管满天风雨的伞脊是纸糊的一般,风雨漩涡也随之消散。
剑气没入恰似皓雪一般洁白的手腕化为一朵鲜红的血莲,女子再也握不住的匕首跌落在街道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阵脆响。
目睹了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男子阴沉着脸,看着刘玄低声说道:“你不该伤她。”
“刘某,已经留情了。”刘玄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不留情的话留下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不是张小闲的尸体,而是将男子视如珍宝的妇人变成一具死尸。
可对于男子来说,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去触碰的逆鳞,美人怕迟暮,也怕江湖中刀光剑影留下来的伤痕,他从师傅庇护中接过这个女人就有义务保护好她,自己没有死时就不容许别人伤她损她。
男子后退了三步以伞脊作剑,竖在身前,左手二指向并抚在脊身,将一道剑气注入其中,身子后倾伞脊在头顶上一挽将范围内的雨水囊括其中,左手一道剑决打出,成百上千细小雨珠如同百千口袖珍飞剑一般密密麻麻向着刘玄铺天盖地而往。
“我尊重你。”刘玄在说话间,银釭已经伴随一道龙吟出鞘,天空中闪过一抹异芒,接过银釭的刘玄就处在那阵剑雨的中间,他以二指按在剑身,浑浑内力度在其中,银釭剑颤鸣不止,似在兴奋,亦似示威。
挥剑·风云尽
持剑之人将剑抬起,又轻描淡写般地挥下,现出一道白芒气势如虹,蜂蛹而至的雨点在一瞬之间被破开一个缺口,而就在下一瞬,无数以肉眼可见的白色剑气在雨水中闪现,密集的雨水化作的阵势瞬息之间支离破碎,裹挟在其中的剑意荡然无存,唯有手持剑尖的剑者昂然而立。
剑气为虹,如星罗棋布的雨点为霜。
飞虹惊霜!
既然是尊重,就表示将对方视为了对手,而对于真正的战斗来说,这还远不是结束。
刘玄收了银釭回鞘,掠过破碎的雨水,手持在剑鞘末端,将剑柄刺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在常人看来这是不具备危险性的一击,但在刘玄手中却足够置人于死地。
身着红衣的女子站起身来毅然阻在他剑柄末端,不过却只是徒劳。还是说,就算明知道这是一场徒劳也要做出这个选择?
刘玄握着剑柄的手轻微的偏转,剑气凛然。
由刘玄而发的剑气随着剑柄灌入女子的奇经八脉,刹那之间就将她所有的生机斩断,就连她身后的人也无法幸免。
刘玄无声地笑了笑,他尊重的不是男子的实力,而是男子可以为自己的女人赴死的决心,而事实证明,男子这一辈子没有为错误的人付出。
生有怜惜,死得其所,其实也算是人生幸事。
女子的眼前只剩下昏暗一片,她要倒下去的时候有人将她腰抱住,搂在怀里,这样的的感觉是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她的幸福只有这一个动作就足够了。
“舒服啊!老公。”已经无力睁开双眼的女子用尽全力也只想让身后的人听到她的话语,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这一句让她无比熟悉的话。
“厉害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