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稷王,本名姬秒,是五国时期魏夫人为武王诞下的第三子,于二十八岁时成为景和一统华清之后第二任国君。昭稷王幼时起便好杂学,聪明伶俐与别人不同,却从不以此为傲,曾经一度非常得武王喜爱,后执着与一凡俗女子成婚引武王不喜,因此移居宫外。
作为景和当今的国君,无数人不引颈而盼期待着昭稷王接下来的动作,巧的是本来应当是做了无数准备击败两位兄长的昭稷王此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总的来说原因只有一个,自身还不够强。对于现在的昭稷王来说也是如此,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问题是怎么做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伤害最小化。就好比一个商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目标赚钱,问题在于这个钱该怎么赚。
“哎!”昭稷王短叹了一口气,空旷的麟台只有他和焕云两个人,这里本是昭和殿后方凸出来的一个方台,四周围绕着郁郁葱葱的鲜花矮树不输给公子源府上的水榭花城,是一块十足好的赏花之地,尤其是落花时节立在麟台往外看去多半会一时精神恍惚,不确定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
此地好虽好,终归是处露天之所,武王年纪大了便受不得寒,在地龙关闭的那段时日里,天气稍微转凉些,在麟台稍微歇息片刻便感觉骨子里生疼,久而久之天气暖了也不想来了。
昭稷王倒是很中意这块地,稍有空闲便会在此地清坐一二。
“王上要是这样就感觉累了,那以后烦心的日子还多着呢!”焕云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他和以前的公子秒相处的时候,可从没听对方叹过气,可见人在不同的地位,总会有不同的烦恼,实力这种东西就好像一层层阶梯,登上一步就壮大一点,但站得更高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有更强的对手在上面等着你,有更多的弱者在下面觊觎你,稍不留神脚下没站稳,滑下去可能就会摔成一团肉泥。
“哎!”昭稷王接着又叹了一声,苦恼道,“这相国也真的能搞事,当时他把张小闲带进皇经阁的时候,寡人就知道有问题,但还是万万没想到于秋居然真的会把一身功力传给张小闲。现在张小闲欠了于秋一个人情,万一他真的救景和于水火之中,那到时候寡人该用什么缘由去针对他?”
焕云想了想,但还是像没抓住重点一般说道:“于秋好歹是长辈,你这么直呼其名不太好吧。”
昭稷王瞥了他一眼,忍住没有接下这茬,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应了这句话就正中了焕云的下怀,但有些话不吐不快,只能在心里说道:“合着于秋是寡人的长辈,不是你的长辈,直呼其名不太好,你倒是改改称呼啊!”
完全无视了焕云期待的眼神,昭稷王眼看着焕云眸子里的期待逐渐变为遗憾之后才开口说道:“上次我们出宫去时候遇到的那一批刺客的背景查到了没有?”
“那些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刺客,行刺之前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出手,可见是上不得台面,有趣的是指使他们的人。”焕云从袖口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放在他与昭稷王之间的桌面上。
昭稷王拾起展开来一看,上面画的是一个青年的剑客,左侧有大小的字样进行标注,昭稷王的目光在纸张上下扫了一遍之后皱着眉头说道,“一剑青莲?是王伯的人?”
“没错,不过据他所说,他的目的只是想见见我罢了。”焕云说着直勾勾的看着昭稷王,讪笑道,“也就是说别人对你没兴趣哦。”
“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寡人要他有兴趣干什么?”昭稷王直视焕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倒是你,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对你感兴趣而洋洋自得,没得说了,今天晚上飞鸽传书通知你老婆。”
“别啊,大哥。”焕云用楚楚可怜的眼光哀求道,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最不想见的女人。
“呵呵。”昭稷王冷笑不断,“昭稷”这两个字就是焕云替他想的,起初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公告天下之后焕云才告诉他“昭稷”同“招妓”,真是表面兄弟啊,太真实了。
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何况是一国之君呢?为了体现自己的容人之量,昭稷王还是决定给焕云一个机会:“寡人要集权的话该怎么做?你有十息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把不听话的人全部宰了都没关系啊,现在你是景和的王,谁能拿你怎么办?”焕云没好气的说道。
昭稷王忖道:“但是毫无缘由的对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出手,只怕会引发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寡人要的是人人自危,而不是揭竿而起。你的时间还有五息。”
焕云咬了咬牙,思考了片刻后开口说道,“齐君有个女儿貌美丽质,与户部尚书之子素有情意,如果王上要立此女为后,到时候户部尚书之子必然会想尽办法劝王上收回成命。”
“哦?”昭稷王眯了眯眼睛,疑惑道,“他敢?”
“如果是先王,他肯定不敢。”焕云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新王虽立,但还没有立威严,“就算他不敢也没有关系,王上也可以给他与王后一个私通的机会就行了。等事件发生了,以点到线,再从线到面,王上可以借着这个源头,铲除你所有想要铲除的人,但一定要快。等到事件完结,王上以柔怀待人,剩下的人也只会自危,不会有揭竿而起的念头。”
“桀、桀、桀。”昭稷王毫没风度的笑着,最后还不忘点评焕云一句,“你好毒啊!”
焕云思忖再三,欲言又止,最后在沉默中爆发:“你他娘的说我?”
“不过既然这样,那就布一个大一点的局。”昭稷王无言笑笑,神色之中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又喃喃自语道,“一剑青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