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581400000002

第2章 秋操

再一次,他觉得以往的经历似乎根本无助于他开始下一次。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已经有很长时间他没写东西了。刚开始时是因为刚写完一个,需要缓冲,就像是在剧烈运动过后需要一阵休息。此后发觉暂时没什么可写的,写上一个时想到的一个在那些日子里被否定,但那时对出现这种情况并不着急,那时,生活中正有事情需要他去奔波操心,他就不是个能够一心二用的人,如果手头有什么事情他总会想着这个事,想赶紧把它解决了,(也是为了好全身心回到写作上吧)。可是,等到那些个事情一过去,他空了下来,开始感觉自己是在虚度光阴因而很想马上投入工作时,却发觉什么也写不出来,这时候他就不能不焦虑了,虽然内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安慰他,说这就是一个规律,上次也是这样,以前都是这样,灵感自会到来,灵感自有它不可度测非他所能左右的周期,只是,这次的间隔也太久了点,从没这么长时间没写过,都快半年过去了——他长时间地面对着电脑上的一片白屏,明明清楚自己写不出来,还是坐下在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打开Word;有时也看看以前写下的那些,以为换成是现在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了,那样的事情可能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写。他庆幸自己把它们写了下来,似乎那完全是个偶然。

当我们说“似乎、好像、像”时,那不过是“似乎、好像、像”而已,而不是就是,以上面那一句子为例,他认为“似乎那完全是个偶然”,那就并不完全是个偶然,仅仅是似乎完全是个偶然,即是说其实他还是更相信内心的那一声音,相信自己应该是处在灵感的正常周期之中,而不是创造力在衰退或已丧失。他还这么认为,灵感越迟到来(压抑越久),爆发时的力度也就更猛烈,意味着下一次他能走得更远。其实他应该耐心更耐心,虽然他也不能不担心。

“再一次,他觉得以往的经历似乎根本无助于他开始下一次。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同样的道理,这里加了“似乎”、“像”,也是因为他还是认为经验、量的积累对质会有提升。而越来越长的灵感周期或许正是提升的前提,一个征兆。

后来,他就把电脑关了,坐公交车回了家。像前一天一样,这一天的工作状态主要就是围绕着一片白屏,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形式。

这一状况也已持续有半个月,但他每天还是会去一趟工作室,仿佛对于灵感的到来而言这样一种等待坚持是必不可少的。

终于有一天,在一片白屏上出现了几个字,从此他就对着那几个字,那是一个题目(以往他总是先想出题目再接着写——这好像是个好兆头),但要等到又一个多星期后他才会把作为正文的第一句写上去,并且,那个时候,题目也已换过,在那期间题目换了好几个,题目的每一次更换几乎都可以作为出现了不同构思之表征。

第一个句子其实早在他写下头一个题目前就已想到,当这一句子来到时,他为之欣喜,他清楚这是一个有效的句子,而正是由于欣喜随后他就把它放在了一边。一个饥饿的人在野地里发现一根鲜活的瓜藤,在让人心跳加速的一闪念过后,他也会那样,克制住扑上前去的冲动,仿佛没有看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往那里寻找着;或者,当他沿着瓜藤开出一条路来,在此过程中,忐忑不安与期望此起彼伏,到底有没有瓜啊?由于位置的隐蔽,瓜藤又在继续鲜活地伸展,这又给他提供着期望(他不能不期望,不能不抓住这期望),有时候,这期望过分高涨,变得难以承受,以及,由于抵达了其边界(那边就是失望了,想想这失望,他也难以承受这失望),那时,他也会丢开藤,去附近转转。

接着,他继续向前探索,眼看野地就要到达它的尽头,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走过的路,仿佛只有经过了这样的回望他才能下定决心,去拨开最后一丛阻碍视野的草,使事实揭晓在他面前。

他看着那瓜,让人流泪的果实,仿佛为他生长,等候多时。此刻他也不急于吃它,围绕着它他把四周的草踏踏平。这一切他做得细致从容,几近造作。他是在聚敛特定的情绪,为这一吃的最终实现准备相应的环境。

同样地,自从这一句子出现后,它就没离开过他。出现在他不同构思的间隙,时不时地让他琢磨着它;有时似乎已被忘记,很快却又冒现。而那些构思更像是作为一个过渡,免不了被一一抛弃的下场。到了那时,与那句子相关的一切强有力地攫住了他,他的整个心思围绕着它展开了活动。但他也没有急于去写,总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有待继续孕育,或者说,这种说法可能更加确切,灵感还没有降临,但这是不是由于懒惰而一拖再拖呢,他也不确定。

这样又过了一阵,有一天,在他的工作室里,当他拖完地板正洗手时,突然,他想写了,感到他可以写了,(那么,这就是一个灵感降临的时刻),他擦干手,坐到桌子前,今天,电脑还没有打开,他把电脑打开,把这一已经反复掂量了又掂量的句子明确无误地写下来。

现在好办了,通过一个真实的句子的引领,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按照自己的步调一路挺进。当然,这才开了个头,大量的困难有待他去克服,停顿泄气在所难免,但是结果不会有问题,他终将完成它。

这天下午他写了有六百余字,四点半他收工,接下去写些什么已经清楚——一般他都会在写到这一程度时停下工作,这样就算之后有事不能写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无论多少天后他只要想写他就可以接着上一次已经出现了的思路写下去,这也不会忘记。

坐公交车需要半个小时,这天,一个小时后,他回到了家中。

一个小时而不是半个小时是由于中途堵车了,还是两次。第一次被堵时,看着前方迟迟没有动静,他和几个乘客下了车,往前走了二百米,离开车龙往西穿过一条小巷,来到第二中学门口,那里有一班202也通往他家。他在202路站牌下等待着公交车的来到,自然而然地,目光落在眼前的车流上。此时正是下班高峰,街上车辆到处都往来密集,但这里总算是在动。常常,他看着的是作为整体的车流,目光笼罩着一组而不是一辆(从这一组游移到那一组),对其中的每一辆则平均分配;有时目光也会久久落在某个点上,看车辆一辆辆进入又出离了这一点,似乎是这样,每次当他就要对来到这个点上的那一辆发生兴趣时,它就驶离了;于是有时,目光会跟随某一辆远去,但这完全有可能是不由自主的、心不在焉的,过后他也不会意识到刚才他是在干嘛;当然也有明确对某一辆发生兴趣的时候,目光追随着它,看它在车流里左冲右突,正是由于它左冲右突它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这不过就是开得狂了一点,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井然有序,绝无可能发生有意地冲击碰撞,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控制着人们不在此做出疯狂的举动呢?

这时他看到了一头骆驼,正从站牌后边的人行道上下到车流中来。骆驼的主人试图在路边拉住它,但是无能为力,反而被它牵扯着一步步地深入了车流。先是迫使最接近它的那辆车子停了下来,跟在这辆车子后面的那一辆想从另一边绕过去,而迎面而来的车辆不依不饶(这是属于它的车道),在它们之间就形成了僵持的局面,由于各自后方的车辆不断前拥,使得它们要退回去也已失去了可能,加上一些车子还在试图绕行,原本的队形迅速被打散打乱,四周顿时堵成一团。喇叭声四起。不过,对此,前头那几辆车子的驾驶人员并不理会,他们通过放下的车窗纷纷探出头来,带着一定的好奇和出于对后面不明事态大鸣喇叭的车辆的挑衅心态故作平静地看着来到了马路中间的骆驼。也有人下了车,站在车子旁,双手叉腰,就像是在旅行途中停下来查看四周的地形。他还看到车流中一辆豪华车里的一女孩,从放在她双腿间的坤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和一支唇膏,对镜涂抹着嘴唇。

他给倩女幽魂打电话,告诉她眼前发生的事情。倩女幽魂很好奇,问骆驼是哪里来的。他也不知道。她问他那他该怎么办,要不走吧。他说他已经在走了。

听到喇叭声了吗?他问,告诉她他正经过一家烤鸭店,然后是一家卖丧葬用品的,一个丁字路口,一家银行,一家水果店。就是在这条路上的某一家水果店里他买过三只释迦,每只要三十元。他问倩女幽魂还记得吗释迦的事?她记得的。

随着他的前行,在两人对话的声音之外——这正是他提请她注意的——是他那头不断变化的声流。在这声流里作为基本的是这个城市的嘈杂声响,它们是由汽车的轰响喇叭的鸣叫街头流行音乐路人的脚步话语等等组合而成的一大团噪音。但对于在感受它的人而言它绝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这里加入了一声喊叫,那里则有人“嗵嗵”地跑过;有时响起了一阵水流的汩汩声(在她脑海里出现了一根横卧在地的正在漏水的水管);有时,他身边的一个什么人吹起了口哨,吹着一支她熟悉但叫不上名的曲子,但不容她思索,这就又被新来到的声音取代了,这次是一个人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仿佛就在她耳边说,在对她说:景园芳,风景的景,园,公园……每一瞬间声流都在更新,每一更新都是那么的细致入微,为了让她更好地感受,他停止了和她讲话,只是举手机在耳边,而她默契地在电话那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在听吗?

我在听着。

随着这一变化的声流,眼前的物象常新——她感受着他行经的大街,逐渐融入其中,仿佛她也置身于此,仿佛她成为了他:一旁堵实的车龙;阳光下明亮的地面,亮光有多亮阴影就有多浓,从一片阴影里出来迈入一片亮光又迈入阴影;人群迎面涌来,“人群里这些面孔的闪现,湿漉漉黑色枝条上的花瓣”;一家接着一家的店铺不断来到又向后退去,每一间店铺都各有侧重却也大同小异,它们在这一边构成了一条纵线,另一边则是一根根电线杆子,不时出现的广告路牌,五步一棵的行道树;一片树叶从空中缓缓飘降;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在一家水果店门前人们正挑选着水果,各种颜色的新鲜水果陈列在货物架上,其中一人把一只黄色的果子拿在手上,掂量着;似乎也闻到了它的清香,她不由得嗅了两下;而在这一切的上方,在行走者的头顶,她看看她窗外的天空,她想他那里也会是这样的一片晴朗。

她也看到他在其中的行走,此时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了,大街和声响成为其行走的背景,在她的视听里模糊一片,他的嘴唇抿紧,一脸认真的神情,出其不意地,在这认真的脸上出现了表示微笑的酒窝,她不由心头一热,赶紧问了一句:还堵着吗?

他回头去看,然后告诉她它们还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又什么声音啊,是打雷吗?她问。打雷了,要下雨了。那你赶快啊。没事的,我带着伞呢。你真聪明。

雨落了下来,她听到雨水穿过空无落向地面的声音、雨水落到地面上激起灰尘的声音。这雨水和灰尘散发一股夏天独有的气味,每一个夏天都有着这样的气味,这就是夏天的气味。她的心里一阵痉挛。

我想做爱。突然他说。

她的下面一下子就酸了。以前他总是说“干、日、操、插”之类的字眼,现在换成了书面一些的“做爱”,却也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冲击。

我也要。她咬着嘴唇回应。

他摁了手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旁的墙根下。阴茎因为胀硬,从裤子里掏出来显得困难。这迫使他站了好久,比平常长多了,好歹才把一泡尿解掉。塞回时,它已经松垮,但还是保留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他拉上拉链,抓住皮带的两边,往上提了提裤子,拿起伞,走到外面的街上。

雨越下越大了,街上已经形成了一支伞的队伍,花花绿绿地连成一片,花花绿绿地动着,这本是一项随意的运动,如果你拉开距离去看,从高处远处去看,你就会发觉它们也有一种节奏、一种韵律,也许比排演过的还要好看,好就好在拉开了距离。但是身处人群中间,他就不可能获得这样的体验,他不仅要避免自己的伞碰着了别人,还要避免别人的伞碰着了自己;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脚下,不要踏入了水汪,不要踩在了别人的脚上,不要被别人的脚踩了;有时也得当心那些没有伞的跑动者,他们一意孤行,从顶顶伞间杀出条条道路。但那红衣服的女孩抓着衬衣的两角举在头顶奔跑的样子就好像她随时都会飞起来。她真的飞了起来,双脚离地,上身前倾,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开始缓缓地上升,逐渐拔离了伞顶,继续向上飞升。可是根本没有出现尖叫惊呼,根本没有人停住脚步,走的在走,跑的也依然在跑。他疑惑地看着四周,丝毫也没有理应的惊诧混乱的迹象。难道是他看花眼了?可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在天上,在空中,脱离了人间,如此的优美,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男人从他身前的一家银行里走出来,在外面的阶沿上站住了,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女孩,随即移开了目光,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埋头玩弄着。显然,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她,这奇景只为他所有,他虽然觉得奇怪,也无所谓让人分享。随着她越飞越高,他的头也越加后仰,他的伞同样地做出了相应的运行轨迹。奇怪的是似乎也没有人留心他的反常举止、注意到他长时间的站立,人们任由他站在那里,不时被过往的行人推挤着,因为恼怒于被他妨碍了去路他还听到了有人在冲他嘀咕,与其说这是他听到的,不如说是这声音进入了他那完全开放的感官。此刻,他的感官敏锐异常,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身体的碰触、每一种细微的声响,而根本不分神。他出神地站着,看那女孩在空中越来越小,变成了一个斑点,终于消失不见,他又站了一会,直到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下拍击手掌的声音,这才恢复了意识,回到了站立的人间,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大踏步向前走去。

已经过了202路的下下一个站点,他已不抱希望再乘202路。当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车流还堵在那里,因为都刹了车,红色的尾灯在街上亮成一片。他向204路公交站点走去,他要走到这条路的左边去,实际上他是走在了相对于去他家相反的方向。

快到站点时,倩女幽魂打来电话,声音听上去有点难为情,问他坐上公交车了吗。他告诉她他还在走。我想来找你了,她说。来吧。还得过两个月,得等到秋天,这边……嗯。那你再走吧。好的。

他继续向前走去。阳光下雨后的大街湿润、清新,这也促使他加快着步伐。公交车来了,他三步两步到了站点,乘上它。让一种速度代替了另一种速度,不同的是在这一种速度里他不需要动,也不由他发动。但不知这一辆是不是就是此前他在余姚路下车的那一辆204。本来驾驶员可以是一个判断的标志,可谁会在坐公交车时去注意公交车的驾驶员呢,并且他们都穿着相同的制服,仅凭上车时的余光扫过是很难留下印象的。

回到家将近六点,小菜已经端上了餐桌,父亲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进来,他把电视关了,坐去了餐桌前。

今天晚了。母亲说。

堵车了。

他们开始吃饭。几种声音交织出现在了餐桌上,把饭扒拉入嘴的声音,咀嚼吞咽的声音,调羹落水的声音,碰到碗沿时的“叮咚”声,喝汤时的“唏哗”声,椅子在地板上移动时的“吱嘎”声,饭碗放到玻璃桌面上时由于没有估计好距离导致的“嘭”的一声,以及,人咳嗽说话的声音。

小弥来过电话了。母亲说。

哦。

她说她那边挺好的,让我们都放心好了。

她下午打过我电话。

她有没有跟你说起向荣的事。

说了。

可不要出什么事。

没事的。父亲插了一句。

母亲看了一眼父亲,发了一会呆。

昨天晚上我梦见立早叔叔了,他什么时候出院?他问他们。

就这两天,到时你也去看看他,立早叔叔小时候待你不错的。母亲说。

他点点头。

父亲起身往厨房走去,他总是他们家吃饭最快的那一个。等他也去盛第二碗时,父亲一般就吃好了。接下来,父亲就会坐到窗口去,在那里点起一根烟来。父亲坐在窗口是为了方便烟雾散发到室外,但这样一种形象总会让他产生某种老年孤寂的观感。也许事实就是这样。

自从父母搬来城里和他一起住以来,快有半年过去了。最近的十几年中,他一直很少在家(初中高中寄宿在学校,每一两个星期会回家一次;读大学时也就寒暑假会回去,有时还要去城里的亲戚家住上一阵;参加工作后就更少回家了,一年也就回了一两次,没住上几晚也就走了),而那些年也正是他发育成长的关键年头,由于长期没有置于他们的眼皮底下,他觉得父母并不知道他变成了怎样,刚住到一起时,彼此甚至都有些不习惯(可能也因为他们刚来城里)。不过,很快他们就适应了(就像他们很快适应了城里的生活一样,他觉得他们还是挺能适应的),他毕竟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俗话说,“三岁知八十”,他们不了解他,还有谁了解呢?他觉得父母还是挺欣慰他成了这个样子的。有一次他听到母亲在和楼下的大妈说,“我儿子很老实的”,带着一种自豪肯定的语气。让他不解的是老实有什么好骄傲的,后来想想这老实自然包含更多。

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因此当母亲又像往常那样开始念叨时,他并没有感到不耐烦,也没有不理她——要是在往常,他就会去自己的房间,从那里他也能听到母亲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不过那会他已经在忙自己的事情了——今天,在离开餐桌时他拍了拍妈妈的肩膀,说,“好了,过阵子我给你带个媳妇来吧”。显然,坐在窗口的父亲也听到了这话,似乎从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同类推荐
  • 黄河边墙(之一)

    黄河边墙(之一)

    《黄河边墙》是山西文学院第四届签约作家岳占东的签约作品。从2005年开始,作者就先后深入明长城所在的北京、内蒙、河北、陕西、山西等地的十几个县(旗),考察走访了多处明长城遗址,了解和掌握了明长城野外第一手原始资料。又对大量有关的图书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在此基础上,重点以山西偏关县老牛湾到河曲县石梯子全长140里的黄河边墙为线索,对明朝276年修筑长城的历史和形成的边塞文化做了考察和细化,构建了由“营堡”写长城,由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凸显历史背景,由作者感受抒写边塞文化的创作框架。经过两年多的创作,《黄河边墙》得以完成,本刊从这期开始选载,以飨读者。
  • 嫌疑人

    嫌疑人

    弋舟,1972年生,青年新锐作家。有长中短篇小说200余万字,见于《作家》《花城》《人民文学》《天涯》《青年文学》《上海文学》《大家》《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小说若干。
  • 空心人

    空心人

    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地面一片白茫茫的。窝着偷懒的太阳没精打采地从云彩缝里探出一张黄巴巴、病蔫蔫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半空中挂着,像一张冻得硬邦邦的秫秫面饼子似的,让人感觉似乎更冷了。杨结实一边坐在火炉旁抽着冬虫夏草烟,一边想:他娘的,可着劲儿地冷吧。越冷越好。最好直接从天上下冰刀子,那才叫过瘾哩。照这样冷下去,煤价还得长。只要煤价不停地往上疯长,钞票就会像雪片子一样滚滚而来,想挡都挡不住。不过,忙活了这么些天,无论如何,晚上得进城去洗个桑拿,冲冲身上的霉气了。杨结实是杨树岗煤矿的矿主,以前差不多每个礼拜都要进城去洗一次桑拿。
  • 培根随笔集

    培根随笔集

    本书是英国哲学家和文学家弗兰西斯·培根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哲学思考所撰写的《随笔集》。共收文58篇,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宗教、爱情、婚姻、友谊、艺术、教育和伦理等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所谈及的问题均有发人深省的独到之见;而且语言简洁、文笔优美、说理透彻、警句迭出,几百年来深受各国读者欢迎,无数青少年性格的形成都受到这本书的熏陶。
  • 失踪的档案

    失踪的档案

    刚上班,办公室的同志给莫铭送来一份人事部门发的提档通知。通知上说,人事部门要对全县的干部人事档案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和规范,严格按照新的档案管理办法执行。在这份通知的后面,还附有一份需要到原单位提档的人员名单,莫铭的名字就出现在第一批提档名单里。人事部门具体负责这项业务的,是干部档案科的科长小邹,通知后面还附有小邹的联系电话。莫铭知道,个人的档案自己是看不见的,那是归有关单位和组织管理的。比如,现在的大学生毕业时提回来的档案,都是密封的,封口处加了密封条,还盖了封口章,是不准当事人私自拆封的。
热门推荐
  • 江山战图

    江山战图

    隋末烽烟起,英雄出边荒。河北窦天王,雪夜战金刚;瓦岗枭雄密,火并杀翟让。奸雄宇文氏,弑主谋萧娘;长安李二郎,两战洛阳王。巴陵萧梁帝,跨江取荆襄;东南杜伏威,自号江淮狼。大浪卷苍天,猛将猎隋杨。隋国江山入战图,败者为寇,胜者为王。
  • 天纵魔法师

    天纵魔法师

    前世悲催,今世废柴,她能不能再幸运一点?虽然想抱怨,可常言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她还是安分守己做一个异界小喽啰吧。然而事实证明,承受了厄运之后还是有可能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运气反转的她意外碰到尊贵无比的帝都魔法师,还被测出是极为稀有的光暗之体,魔法师大人甚至承诺要带她进入帝都第一魔法学院,她忍不住想欢呼,她的新世界终于来临了吗?到手的机会她可不会再让溜走,看她如何一步步踏上这片大陆的巅峰之路吧!片段一:艾露发誓,她一定要报复那个披着美男皮的雷克斯!他竟敢对着她随手就扔雷电,害她差点被烤焦!可恶的雷克斯,你不是怕女孩子们缠着你吗?好,本小姐一定让你“得偿所愿”哼。某日,某女无耻地黏在了无知的雷克斯身边。某女:“雷克斯,你到底有没有给咱们的孩子想好名字?”路人:“那个疯女人在说什么?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污蔑雷克斯!”雷克斯盯着艾露,眼神让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艾露笑盈盈地看着雷克斯,“怎么了,我亲爱的雷克斯,难道你还在责怪我拒绝你而生气?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现在有你的孩子,我不介意你找其他女人,我早就知道这么优秀的你不可能独独属于我一个人!”雷克斯呆在原地。艾露脚底抹油往人群外挤,“我先走了,记得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反应过来的雷克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冲着艾露的背影就是一道手指粗细的雷电劈了过去。某日后。路人甲:“你说什么,雷克斯在外面有女朋友,而且那女人还怀孕了?”路人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谣言。”路人甲:“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而且……而且……”说话的女孩突然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开口了。路人乙急了:“而且什么啊,你倒是说啊?”路人甲:“雷克斯似乎很厉害,她还痛哭流涕的扬言不介意把雷克斯让给其他女人。”路人乙眼睛亮晶晶地,和身边的女孩子相互看一眼,眼里就浮现出两个字“机会!”此话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乎,雷克斯的悲催生活开始了。片段二:大战将即。雷克斯怒喝一声:“雷仆!”浑身电光的高大雷仆瞬时出现他身边。洛比特嘿嘿笑道:“伯加农!”一只长着翅膀的萌宠小狐狸一出现就无比欢快的蹭了上去。某某人:“青藤魅蛇!”某某人:“火焰之驹!”……艾露:“米迦勒!”米迦勒:“别打扰我休息!”额上青筋爆闪,艾露:“路西法!”路西法:“没兴趣,自己应付!”艾露:“……”
  • 好梦驻君留:奢华酒店

    好梦驻君留:奢华酒店

    《好梦驻君留:奢华酒店》介绍了世界各地的10家豪华酒店,从酒店的区域、历史、风格、服务等方面出发,提示酒店背后所隐藏着的文化和生活内涵。酒店各有不同,有的是设计酒店、度假酒店,有的是历史悠久的豪华酒店,虽然坐落在不同城市,但均成为当地历史文化的延伸,并且为旅客展示了多种多样的异国文化。书中附有酒店名称原文、地址、预定电话、网址等实用资讯。
  • 邪王追妻之神医狂妃不好惹

    邪王追妻之神医狂妃不好惹

    新文《黑化夫君又在装可怜》她曾是二十二世纪金牌杀手,医毒双绝,能掌生!能控死!一朝穿越,沦为身份卑微的被相府驱逐的废材弃女,被未婚夫陷害,亲弟欺负而无力反抗,家徒四壁,三餐不继,还要被高利贷追债。对于腹黑果决的女杀手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欠债?她果断的打劫了一伙武功高强的“强盗”;高贵冷艳的未婚夫想退婚!抱歉,你没那个资格,要退也该我来退,顺便狠虐了一番渣男渣女;废材无能?她很快会让这群愚蠢自私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全系天赋的绝世天才。一天,神秘美男找上门:“你救了我,我决定要以身相许!”“抱歉,我已经收过诊金了。”“我这么贵,那点银子怎么够?”“……”
  • 从来没有如果的事

    从来没有如果的事

    三年前,林安夏在爱情里受了伤,独自画地为牢。顾铭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他不相信爱,更不懂爱,却霸道的闯进她的生命。三年后,林安夏与前男友狭路相逢,失散多年的邻家弟弟夏泽宇也突然现身,如今他已成长为清隽的俊美少年,更拥有了黑暗组织继承人的神秘身份。顾铭表面上依然冷漠,内心却再也不能沉默,他的告白能否将林安夏曾经的心结化解?不得不妥协的家族联姻,黎氏千金的疯狂报复,千钧一发的生死险境,命运还有多少曲折的伏笔?少年小心翼翼的守护,顾铭深情执着的追逐。到底谁能给她最美好的未来?
  • 谁砸了他的饭碗

    谁砸了他的饭碗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婚情薄

    婚情薄

    【全文已完结,新坑准备中】【婚姻是座城,困住的,又岂止是你我两人】盛大的婚礼上,当着上千宾客的面,司仪问新郎。“顾承耀先生,你愿意娶姚友芊小姐为妻,一辈子照顾她,爱她,跟她相守到老吗?”顾承耀沉默良久:“我——不——愿——意。”台下一片哗然。洞房花烛夜,他去某女星家里过夜。她听闻之后冷笑,换上一身性感皮衣,去夜店跟男人跳贴身热舞。第二天新闻头条,顾三少“能力不行。”妻子另寻他欢。他眯着眼睛看着新闻头条,眼里一抹阴狠闪过。好,很好。该死的女人,你惹到我了。他是顾家三少,天之骄子。视女人如无物。她是暴发户之女,心机深沉而略带一丝狡诈。他不想娶。她也不想嫁。却因为一场意外的局,两个不相爱的人被迫进入婚姻。她想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可是他却不给她那样的机会。宴会上。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端着酒杯向她走来,手上的镶钻白金表闪闪发亮。“顾太太,昨天顾少在我那过夜忘记拿走了。我帮他收了一下,你不介意吧?”她浅笑,摇头:“当然不介意。我还要感谢你呢。你知道,我实在讨厌跟别人共用一个东西,尤其是男人。我嫌脏。”腥红的眼瞪着她一脸的嫌恶抗拒:“嫌我脏?我就来看看是谁脏——”……
  • 无法湮灭的悲怆

    无法湮灭的悲怆

    本书重新还原那段悲抑的历史。当赵登禹挥动大刀倒在血泊、赵尚忐惨死汉奸宵小之手、杨靖宇的弹尽粮绝英雄末路都以细节的方式呈现时,读者如何忍住不哭?当一个团半日之内临阵“升迁五个营长,都壮烈牺牲”,却仍与力量悬殊之敌对峙,当田横五百士的遭遇重演,被日军逼上绝路的八百多名十七岁左右的新兵,在叩拜了天地父母后前赴后继地跳入黄河,读者如何忍住不哭?……哭泣,不只是泪奠英雄,更为那打不垮的民族之精神。
  • 竹谱

    竹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祸国殃民傲弑天下

    祸国殃民傲弑天下

    都说彼岸花的花叶永不想见,花妖与叶妖跌入轮回,但在这里,他们可以想见。天生伴着契灵彼岸,被选为下一任陌家继承人。性格张扬,狂傲不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无真心待她的人。遇到了性格孤冷的他,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