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急切地盼望着春节,新年是黄河的本命年,过年,他一准回来。她想买身红衣给黄河穿,又怕他不买账给扔了。确实,如果按夫妻分居半年就可启动离婚程序的话,他们的冷战时间,倒是早已逾线,这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儿了。究竟,这黄河到底是何意图,就是他爹娘也难说得清。
花儿实在想不通,明明就是黄河的错,到头来受伤的却是自己呢。
黄河一再表明,合者聚不合者离。而且,已中止给花儿娘几个寄生活费。凭花儿在丝网厂做临时工,一个月千儿八百元的工资,怎能转动娘儿仨一个月三十天的白天黑夜。别说,在县城租住,小孩上学、办年货要花钱,就是眼前,吃饭都成了问题,家中所剩几百斤麦子也不好再去售卖。花儿夜夜哭枕,自己的婚姻不只是没有经济支撑,就连最起码的尊严也消失殆尽。看看莫言笔下《丰乳肥臀》的母亲,与不同的男人交合生养了不同的杂种,她给人的感觉都是伟大的。而自己除了黄河一个男人,再无其他染指,仍然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也算丰乳翘臀,细腰园腿,杏眼柳眉,唇红齿白,美中不足只是鼻头大了点,身高不足一米六外,哪儿就牵不住黄河的心呢?想不通,就哭,哭完了,花儿终于拨通了妹妹朵儿的电话,朵儿挂掉重拨回来,一个半个小时后,朵儿知晓了姐姐的窘境,就力邀花儿到她那儿去,她对花儿说,除了她和罗磊的正常积蓄外,她自己还有一些丰腴的私房钱,姐姐可以随便先拿着花去。花儿说,真是一个娘的亲呀!
朵儿说,“亲是亲,帮急不帮穷,我现在借了你,后边你有了就给些利息,没有,别欠着老本就行。”
花儿心一凉。朵儿又嘎嘎笑起来,连说和姐姐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