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歇了会,就那么一会,竟做了个梦。只记得好像是梦见了乔南,可到底梦了什么,却始终记不起来,但腿麻的很,甚至好一会不能好好走路了。
今天天气热的很,光是坐在办公室,一会便落了汗。可我实在是有点悲伤,就因为一个梦,忽的醒来,便难过不止。是我太矫情了吗,我捂着心口问自己,但我给不了我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一切都有些太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似乎一瞬间忘记了心痛,忘记了难过,我应该什么都不再记得,这样看起来我会好过一点。
我这么久以来,最常问自己的一句,便是,他到底是否爱我?我总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有时候我想,大概他是真真确确的爱过我的。若不爱,怎么会守着一个人,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七年?可起起落落的这么些年,我到底是输了,把它比作赌博来说,我像一个输的一无所有的人。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变成了,大概是从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开始。
那天晚上的雨淅淅沥沥的,在为我们配着景,吃完饭,他说我们去聊聊吧,找个地方,我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艰难的走着,还是笑着跟他说好。我们一晚上聊了好多,大概都是些什么结婚后我们也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来搪塞我,我便说假若你爱我,便什么也不是问题。他说,那我们便分手吧,好像我们分手除了我们不开心外,其他人都是开心的呢。我那时仿若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深情看着他的眼,告诉他,无论你做什么样子的决定我都支持。他给我的回答,却是告诉我,我的以退为进,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我最后在公交站,还是哭到止不住。我以为我会潇洒的摇摇手,但那时已经四年多的感情,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如此无情。那场景,与我曾做梦的那个样子,无二。我穿着婚纱求他别走,他却挽着别的女人笑着走开。说梦,像梦,却更让人心疼。
乔南没有说什么,就在我身边陪着,坐着,许久,公交车也没有了,他问我,不然回家吧。我没理他,转头走向另一个方向。他拉不住我,索性陪我在雨里走了起来。我们一路无话,我就像个丢了糖的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走到一人都没有的机构里面,坐在那里伤伤心心的哭着。他说他不懂,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懂,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他一拳狠狠的打在木质的床铺上,打出一个个深陷的指头。然后他走了,关上门。
我透过窗,想看看他离开的背影,等了好久好久,也没有,我便下楼看看,他在楼梯口坐着,像我之前一样无助,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烟吸着。我轻轻的抱着他,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每一丝味道,想留在我的脑海里。他抓着我的手,声音沙哑的问我,跟我回家吧?这次我没再拒绝他,但我们也都没起身。我坐在他身边,任由他拉着我的手,他也停止了抽烟,可身上浓烈的烟味,却时刻提醒着我,他的忧伤和烦躁。
他把头轻轻的枕在我的颈窝,我感受到颈窝一点点的变湿,侵入衣衫,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的如此让人心疼,可我却哭不出来。我扯着沙哑的嗓子问他,你明明是爱我的是吧,那我们能不分手吗,乔南?他也没回我,还是抱着我呜咽着。我的喉咙里面像是哽着鱼鲠,咽不下那份疼,也吐不出来。
过了许久,久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没有了,我拉起他,打开门走出去。四处都是清凉的风。厦门三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微凉,他拽着我的手,像是怕我丢了,又像是怕我跑了,拽的紧紧的,我们走到我们的小屋里面,一路无话,但仿佛,又已经说完了所有的话。他倒了水,递给我那温柔的样子,让我全然忘记,他些许时间之前,才与我提了分手。我喝了水,直接就躺下,顾不得身上的污秽。我太累了,身体好累,心也好累。他换了鞋,也过来帮我脱了鞋子,打了些水,帮我擦拭了脚上的泥渍,他自己也略微的收拾了一下,便关了灯合衣而睡。
我们都麻木的躺在床上,像是刚经历了暴风雨后的宁静,我知道我睡不着,也知道他也未闭眼。我们睁着眼睛,平躺着,却也不看彼此。有时候我们仿佛很了解彼此,可现在,我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昏脑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抱在了一起睡,我享受这份后来的欢愉感,我醒来,却怕他醒来,因为不想失去这最后的温暖。可我竟不知,他已经醒了。他抱着我,亲亲我的额头,久久也不松开我。我大概知道,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温柔了。我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忘了什么时候起,也忘了末了我们怎么结束的,可总归是,结束了一场闹剧般的分手,但结果是,我们终是分开了。再后来的事,我有些模糊了,不知道是时间太长而不记得,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再问乔南的时候,乔南说,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些事了。大概长情的人,也往往容易更念旧,更容易伤心吧。
现在的我,大抵是不难过,也不伤心了。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写这些话的,大概是只是想记录一下,我心里那份最纯情的爱,被辜负后的失望吧。你说我还相不相信爱情呢?信吧,但不大信的是,我还能遇见那个让我心生欢喜,还义无反顾的人了。毕竟我已经二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