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筝局促地换上白大褂，跟着去了病房。
一间三个病人，皆是动了手术的，此时的分科并不算详细，手术科便称为外科。
赵亦安翻了翻病历，询问病人的基本情况，叫沈挽筝记录下数据，方便了解病情。
到了休息时间，她正在整理病历。
赵奕安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感觉如何？”
她抬头，“医生真是了不起的职业。”
赵亦安笑笑，说：“待你通过见习期考试，便能成为正式的医生了。”
果然医学是门严谨的科学，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沈挽筝点点头，“那我必须越发努力才是。”
赵奕安又道：“不过你现在另有一个任务——”
任务这两个字，或许是林一城的原因，在她听来总是觉得异常沉重，下意识蹦起了神经，“什么？”
“放下病历，速去吃饭，下午有一台手术，我带你观摩。”
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惊又喜。
学校的课程虽大部分是实操，但实验室里各种动物及人类尸体标本远不如一场真正的手术令人激动。
于是应了，飞跑去食堂吃饭。
忆起初入医学院那阵子，上完课完全没有食欲，国外的饮食亦不似国内丰富，因而清减了许多。
如今练就了百无禁忌的能耐，无论如何，身体是一切的根本，拥有健康的身体才能进行革命，才能救死扶伤。
连秋蝉都打趣她不像以往那般瘦弱，变得匀称丰腴了。
同时，在忙碌中获得充实，也算作对往日虚度光阴的弥补，沈挽筝自然爱极了这样的生活。
“吃好了？”赵奕安略略惊讶她的速度。
沈挽筝嗯了一下，话很少，不是不愿说，是际遇塑造了她不冷不热的性格。
祸从口出，她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
“你准备一下，消毒、无菌操作这些基本常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赵奕安甚少扯闲话，径直切入主题，年轻有为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白。”
入手术室之前，沈挽筝用肥皂和刷子将整个手及指甲连至手臂清洗干净，然后在消毒水里浸泡几遍，拿无菌毛巾擦干，穿上隔离衣便随赵亦安来到手术台。
替病人消毒过后，是麻醉医师进行麻醉，接着赵亦安主刀。
他站在右侧，戴着口罩和白手套，一面讲解一面专注着手下的动作。
身旁是他的几个助手，按次序分工，负责递医用器械。
头一次观摩手术，沈挽筝有些紧张，习惯性地伸手拢了拢头发，恰巧赵亦安抬头瞧见。
“出去。”他的声音极其冷漠，这句话是对沈挽筝说的。
她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站着。
“我叫你出去，你懂不懂什么叫无菌操作？”
特意指明了沈挽筝的错误所在，带着怒气。
一瞬，她无地自容，立马拉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去。
沈挽筝双眼泛红，方才手术室内一堆人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仿佛嘲笑、鄙夷。忽觉平日里这头乌沉沉的长发，无一用处，反而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