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子过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刚开始看到雪的那种兴奋,对于身上的寒冷,盛梓樾浑然不觉,直到过了一会儿,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沉浸在喜悦中的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略微的不适,她缩成一团,吩咐道:“佩儿,你把我那件白色披风给我拿过来,今天的这雪景实在是太美了,我都没有感觉到,原来这天气这么冷了。”
盛梓樾说着,打着身上已经铺了很多的雪,感觉到披风披在自己的的身上,那种寒冷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没有那么多的明显了,盛梓樾抬头看着天空中越发的大的雪,忍不住的感慨道:“这场初雪,应该会下很久吧?”盛梓樾的内心是欢喜的,就像有的人喜欢春天绵绵不绝的雨没有理由一样,她自小爱雪,爱到五岁那年因为看初雪而重感冒,却还是戒不掉。
“看这个样子,今天应该是不会停了。”浑厚的男声在盛梓樾的耳边响起,盛梓樾诧异,侧头看向身后人,是他?盛梓樾不知该喜该悲,行礼道:“臣妾不知将军来临,有失礼之处,还请将军见谅。”这时候的盛梓樾相比于刚刚进去镇国将军府的时候,清醒冷静了不少,她说话的语气,平淡无波,似乎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只不过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夫婿,仅仅需要自己尊重的夫婿。
萧阙看着行礼的盛梓樾,她对自己似乎多了那么一些陌生,相比于她的霸道的处理府中的事情,此时此刻,她更加像是一个置身于将军府里面事物的人,于他,于将军府,无情,无恨。
“这段日子,你似乎改变了很多,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至少,你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的张扬跋扈,任性妄为了。”萧阙开口说道,眼神不经意的撇向盛梓樾,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平和的看向一处,他不清楚她在看什么,这四处都被侍卫包围起来的院子,究竟还有任何的可喜之处。
但是她却看的那样子的认真,认真的让人觉得可能这个院子真的有比外面更好的东西。
“将军的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么?”盛梓樾把眼神从前面的树上挪开,转而看向萧阙深邃的眸子当中,四目相对间,萧阙的心竟然隐隐约约的被触动,他转移视线,“如若我不是这样子想的,我又应该如何想?或者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你是宠臣盛家的女儿,自然也应该被宠爱,自小娇纵不可一世,也自然是不懂得收敛的,我教你规矩,此中,若不是我,你如何能够收敛一节的性子?”
“听将军这样子一说,还真的是有点儿道理,就算是这样子吧,有的时候,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比如,他明明心知肚明,嘴上却非要装傻,就算是我费劲力气解释,不过也是无动于衷而已,将军如何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把,天气冷,别在我这东厢感冒了,到时候,臣妾可就不仅仅要承担娇纵不懂事儿的罪名了。”盛梓樾的嘴巴冻得有点儿微微的红了起来,双手冰凉的厉害,朝着门口走去。
留下萧阙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在盛梓樾转身进去之后,也转身离开,是啊,有的人心知肚明,却还要装傻,她如何能够解释的清楚呢?她看的透彻,从未捅破,而他,却终究因为那个背影否定了一切,因为她是盛家的女儿,就注定两个人没法儿站在同一战线上。
次日,东厢的守卫一一的撤出,常翼不解,“为何昨日将军才吩咐加强守卫,今日,却又撤了出来?”这一点儿也不像是萧阙的风格,他为何突然会改变主意,常翼一无所知。
“没有必要了。”萧阙沉沉道,看着桌子上的棋盘,一个人对弈,“常翼,你坐下来,和我把这盘棋下完。”
常翼坐了下来,每一次萧阙看到棋盘若有所思的时候,就一定是他有什么重大的决定的时候,或者,他的心里面有什么疑惑的时候,常翼执白棋,本来黑白相当的棋局,过了一会儿,常翼就已经惨败,“我认输,我本来就不是将军的对手,这好好的一个棋局就这样子的被我毁了。”常翼懊悔道。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误,你忘记了,你是中途接着我的棋盘来的,这哪里有缺陷,我还不是一清二楚,所以,我赢了你,自然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将军有心事吧?今天突然之间决定撤去守卫,那天的事情,夫人偷偷的跑出将军府的事情,将军真的是一点点儿都不介意了么?”萧阙和朝廷的关系已经很明显了,而盛梓樾的存在,本来无关痛痒,但是很显然,盛梓樾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若是她真的想做一些什么,这将军府事根本困不住她的,也因此,他心中的忧虑就不由自主的增添了许多。
“昨日我去了东厢,对于我的禁锢,她平静的异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那天之所以会借妒忌为由处置了刚刚送来的夫人,不过是察觉了她是皇上安排在我身边的探子而已,为了不让我插手这件事情,她才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处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嫉妒,往往是激起争端的最好的理由,就算是她要杀她,也并非不是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将军还为何。”这样子看来,盛梓樾是在帮助萧阙的,但是萧阙明明清楚这一切,却还是选择了爸盛梓樾当做是行凶对象处理,之前的话,常翼尚且可以理解成是萧阙不想要引起皇上那边的注意,那盛梓樾从盛家伤痕累累的回来,他为何,还是一副冰山的样子?至少,她于他,有恩不是么?
萧阙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她盛家和朝廷的千丝万缕吧?与我而言,这朝廷,不过是曾经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