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梓樾坐正,萧阙在自己的身侧坐了下来,狭小的车内,气息变得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萧阙凑了过去,“这不是夫人的要求?我现在满足夫人,这夫妻恩爱的场景,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将军的演技果然不错,一会儿到了皇宫,将军恐怕还得好好的演才是。”盛梓樾的目光迎了上去,毫无畏惧。
轿子很快的在华丽的宫门外停了下来,在将士的阻拦下,萧阙和盛梓樾双双走下马车,借检查的由头,两个人不得不走路过去勤政殿,这一路上,萧阙的手放在盛梓樾的胳膊出,来往的宫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那个让盛梓樾放弃了一世荣光的男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无数的宫女的脸上,不经意的露出惊羡的目光。
勤政殿里,拜见的时候,皇上去了别处,盛梓樾和萧阙就只好在门外侯着,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掌事的公公,应该是皇上走之前安顿过,公公示意左右的侍卫,引着萧阙和盛梓樾走向殿内坐了下来,“将军和夫人且在这里休息,容后有事儿,皇上过去看了,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且先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公公毕恭毕敬的说道。
盛梓樾打量着这勤政殿里面的装饰,华丽的鎏金和珠玉玛瑙,流光溢彩,若是说起奢侈,可能也不过如此了吧?
曾经的她只不过是被告诉终将有一日要来到这流光溢彩的地方生活,但是对于这繁华的景象,也只得在书本中见过,今日一见,这才明白,为何这区区宫殿,比起外面的大千世界,古往今来,那么多的人挤破头也要进来了,这里,不仅仅是极尽繁华之地,更加是随心所欲的象征,权利,代表着能够剥夺一切的能力,而自此以后,被欺辱和剥夺,才能够永远的消失殆尽。
盛梓樾看着这鎏金宫殿,心里不免有一丝丝的感慨,萧阙看着陷入沉思的盛梓樾,看着她抬头望着宫殿的侧脸,内心一阵阵恻动,但是他很快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自己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自小就被当做皇后的人选培养,无论哪里,都是人中龙凤,不可小觑,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恻动。
“在这里,有的人得到的是解脱,而有的人,深陷其中,却难以自拔。”盛梓樾在心中念道,不知不觉时辰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勤政殿的熏香透露着淡淡的檀木香的味道,盛梓樾竟然略微的有些困倦了起来,一只手伏在桌子上撑着头,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听到门外一阵动静,这才醒了过来,她迅速起身,有些略微失礼的慌张,行礼道:“皇上。”看了眼身边早就已经站起来的萧阙,眼神中带着一些似有若无的责怪,萧阙上前,“请皇上恕罪,昨夜闹了点儿小脾气,一整夜都没睡,今日难免有些困倦。”
虽然已近中年,但是皇上的形态却依旧是魁梧挺拔,眼神犀利的打量着两人,暗含某种说不出的意味,与此同时,在皇上身边的还有刚才太监口中所说的容后,见到容后,盛梓樾微微的蹲了蹲行礼道:“臣妾参见容后。”容后雍容华态,脸上不曾有一点点的岁月的痕迹。
盛梓樾的脑子里面出现几年前的场景,那时,也是花神灯节,自己六岁,拉着大姐的衣角求着大姐带自己出去,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去的,那个时候,大姐偷偷的带着自己出去,她六岁,大姐十三岁,而如今,她十六岁,大姐二十三岁,嫁给了四十岁的现在皇上,和自己的使命一样,她们都是天生后命。
她还记得,花神河畔,自己和大姐人手一个莲花灯,看着渐渐的顺着河水越来越远的花灯,暗暗的祈愿,她扬起头问大姐,大姐许了什么愿望,大姐嘴角微微上扬,“愿得一人心,相知不分离。”那个时候,她还不懂,直到懂得的时候,一身凤冠霞帔加身,沉甸甸的头饰不停的摇晃下,大姐掉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她目送大姐上花轿。
终于还是舍不得大姐的跑了上去抱住大姐的大腿,“大姐,梓樾想让大姐留在家里,若是没了大姐,以后得花灯节谁带梓樾去啊?”那个时候,说不清楚为什么,本该为大姐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而感觉到开心,但是却莫名的窒息的难受。
旁边的母亲上来拉着盛梓樾往回退去,盛梓樾看着大姐上了栾轿,她看着大姐揭开盖头,对着还想要挣开母亲跑上去追随自己的盛梓樾摇了摇头,盛梓樾明白,这是父亲的选择,更加是大姐自己的选择,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栾轿消失在视线之内,不再挣扎。
“母亲,你说,大姐会幸福么?”年少无知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却知道,大姐的这个选择,让自己都无法快乐。
“她就要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这对于她而言,对我们丞相府而言,都是无上的荣耀。”
“可是,大姐会快乐么?”盛梓樾仰头,继续追问。
母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简单的,最该知道答案的人,都无处回答,母亲转身进入了府里,而盛梓樾还在原地停留着,不肯离开,直到送亲队伍的最后的所有的人都消失在街角,她才意识到,现在,就算是张望,自己最爱的大姐也不会回来了。
“看来,你们两夫妻的感情很是不错。”皇上看了眼容后,似乎在征求容后的同意,盛梓樾的眼睛从未离开盛梓容,不,应该是容后,只见容后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上前,“这是自然,将军度量,本宫的这个妹妹,自小就没有规矩,本来受着皇后的调教,却也是不成器,只能交给将军调教了,还请将军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