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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碎梦境

传奇职业者不会屈尊降临西部荒野这种小地方,就算是在以前,皮尔德修道院走出来的新手冒险者们,也被他们的导师推荐去暮色森林,那个挂着猎杀蜘蛛和暗影猎豹幼崽委托的永夜之地。身体多遭受点磨难,也比心灵受到污染好得多。

充满贫民、盗贼、骗子、谋杀者的西部荒野,实在是不适合那些刚踏出修道院的雏鸟。

一场谋杀刚刚上演,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郁,一个头戴绅士帽,凸着大肚子的中年大叔,开始亮出他的身份,名侦探杰·火二方,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小跟班羊可。

人群被名侦探的大名所安抚,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推理从他口中说出来,合情又合理。

洛瑟玛听不懂大侦探的话,将背后的大剑摆到合适的位置,他需要委托,不是热闹。热闹对于饥饿的胃还有冒烟的喉咙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年轻的随从羊可,把转身准备离开的洛瑟玛叫到一边,他看着又开始胡吹一起的主人,头开始发痛,圣光在上,主人再这么闹下去,肯定要下地狱。可主人的仁慈让自己不能不尽心尽力侍奉他,可观的工钱,弟弟妹妹在庄园里干活受教育,十年契约满,亚米河边一小块碎石荒地就将属于自己名下。

现在只能期望身披铠甲手握大剑的流浪骑士,心中的仍有智慧与荣耀。

洛瑟玛从年轻的随从接受委托:百米之外的庞斯河岸,从鱼人狩猎者手中寻找尸体缺失的衣甲。美丽的姑娘,你那双明亮的眼睛,使我一见倾心,我,洛瑟玛·克里斯蒂安。愿意为你献上我所剩无几的一切。

西部荒野的旅途乏味,人民军的理想空泛而不切实际,他们想要的自由与荣耀不会实现,用暴力夺取的一切终将被暴力所吞噬。

洛瑟玛离开人民军继续他的旅途,那位在西部荒野向洛瑟玛伸以援手的骑士小姐,出现在道路尽头的拐角处,她的马蹄在一只被斩成两片的野狼口中,在得到新的坐骑之前,骑士小姐只能徒步拿着她阔剑与重盾。

一个猎人路过,等到地上的狼尸血液凝固之后,无视两个身披铠甲的骑士,走上前来从狼的尸体上剥下两块残缺的狼皮。

两杯劣质的矮人烈酒或者是四块凉透的松鼠镇面包。

一个骑士在战场之外,绝不会坐上另一个骑士的坐骑,这无关绅士风度,也无关骑士荣耀,纯粹是身下的马匹承受不起两个骑士身上沉重的板甲。

传奇战马钢筋铁骨,就是被它的主人庞透夫妇一起坐断脊梁。圣骑士庞透的圣疗术瞬间治好断裂的脊骨,钢筋铁骨也只能遗憾的从战场上退下,成为庞透庄园里供人瞻仰的一道风景。

圣骑士的铁律里又添上一条,“披挂整齐之骑士,不得共乘一骑!”

圣骑士小姐并没有直视洛瑟玛双炽热的双眸。

她那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只在骑士的盔甲与粗劣的双手大剑之间打量。静默无言的同行在一小时后结束。

美丽高贵的骑士小姐,用手中的银币换来一匹灰白劣马,那条与之极不相称的华丽马鞭扬起,马蹄卷起尘土,她倩影消失在洛瑟玛的视线之内。

美丽的小姐啊,沿途的赞美与祈祷,除了献给全知全能的神祇,也将有一份伴随着我爱送达你的脚下。

洛瑟玛在铁匠铺子里购买了几块磨刀石,他在西部荒野得到的铜剑设计图,并没有让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华丽。

锻造不只是需要娴熟的技巧,在洛瑟玛攒够银币购买所需的矿石之前,手中的铁质双手剑注定还要陪伴他很长的一段时间。

父亲阿莫·克里斯蒂安最得意的事情,除了生下洛瑟玛之外,就是在皮尔德庄园里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武器库。

阿莫从练习用的木剑到传奇之剑·永痕,只要是他曾经使用过的武器,都能在这个小小的武器库里面找到。

这些武器里有的只剩下一截小小的剑柄,有的武器只剩下一个铜铸的名字挂在武器架上。有的被龙血腐蚀,只斑驳的剑身扭曲变形,有的曾杀掉剧毒的奇美拉,上面泛着淬毒一般的幽蓝光芒。

洛瑟玛听过很多父亲和这些武器的故事,他也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圣光骑士大剑,也能为他们建造一个像父亲一样的武器库。

洛瑟玛回到皮尔德庄园的时候,武器库的门大开,他连一块铜铸的铭牌都没有找到。

无名之主,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捉到,吊死在圣光的十字架上,才是你应得的救赎。

迦蟑留下的痕迹,出现在洛瑟玛的视线之内。那熟悉无比的邪恶气息,在洛瑟玛心底的引出一阵悸动。

圣光在上,请赐予我战胜邪恶的勇气吧!洛瑟玛的祷告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勇气,断剑上涌出的圣光,将这些食尸生物撕成碎片。

“战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这骑士好奇怪啊,还会对我们说话,他是一个智能npc,还是GM啊!”背着生锈大剑的战士说着洛瑟玛听不明白的话语。

洛瑟玛给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忠告,他无法将这些冒险者驱逐出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

这片土地来去自由,死亡可不能阻挡这些好奇心旺盛的菜鸟。骑士的美德中可没有强迫别人遵从自己意志这一条,洛瑟玛收起双手大剑翻身上马,与这群勇敢挑衅死亡的冒险者们背道而驰。

食尸生物身上的瘟疫也将由这些不知死活的冒险者中诞生,可惜这个世界的亡灵法术已经没落,术士们也只能通过一些残缺下来的法阵召唤异界过来的恶魔,要不然这些冒险者的尸体们倒是会成为许多赏金猎人的追逐的对象。

洛瑟玛的大剑斩下一刻拦路窃贼的头颅,神圣的律法规定,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你的剑将拥有律法所赋予的一切权利。

盗贼头颅高高抛起,那张扭曲的面孔下,依然挂着得手之后的狞笑,溅出的鲜血在空中抛洒,最后落到一片不知名的洁白野花上。

愿圣光宽恕你我的罪恶。

洛瑟玛用绷带包扎好腰间被匕首撕裂的伤口。伤口处微弱的麻痹感消失,痛楚开始蔓延,盗贼的匕首上涂着低阶毒药,洛瑟玛知道自己应该找到雪草根茎,或者扎营休息一晚。

扎营的话,洛瑟玛缺少必须的帐篷还有一些洒在营地周围掩盖自己气味的药粉,低阶的野兽回避药粉需要的材料洛瑟玛在马鞍上都有,只可惜洛瑟玛连一个低阶炼金术士都算不上,无法将它们配配制成所需的回避药粉。

炼金术师这种职业所需要的智慧洛瑟玛已经具备,但是无论是价格昂贵的草药,还是一次次失败的试验才能积累下来的炼金术配方,都不是口袋里只有三银八十九铜的洛瑟玛此刻所拥有的。

洛瑟玛只好敲开农场守夜人的小屋,在敲门之前洛瑟玛就知道流浪骑士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职业,守夜人可能更希望敲门的是一个携带便宜货物的兼职冒险者。

洛瑟玛尽管没有被守夜人所收留,但是他依然给出了,今早在附近的荒野遇到游荡食尸鬼的预警,才牵着他同样饥肠辘辘的瘦马从守夜人的小屋旁离开。

守夜人不可置否,在他看来这只是流浪骑士想要在干草堆过夜,编织出来的蹩脚谎言,骑士开始流浪,他们的信仰就会迷失,酒馆里常用来调侃这些流浪者的噱头。

午夜的钟声响起,洛瑟玛的灵魂被剥离自己的躯壳,几个破碎的灵魂在周身环绕,一个亡魂触碰到他的身体时。

世界开始旋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片陌生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无数陌生的记忆回到充塞进他的脑海。

洛瑟玛在一个陌生杂乱的房间里,例如眼前这个奇怪材质的东西叫做显示屏,手中的枕边的小盒子叫做手机。

这副身体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持剑冲锋,满眼的鲜血,天旋地转的世界。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人在从门外走来,是这副身体的母亲,她手上端着一碗鸡汤,还有一盘叫做面条的食物。

“来来来,吃掉这碗面就去接受治疗吧!”

一个白袍蒙面的怪客将洛瑟玛这具瘦弱的身躯带到一个布满奇怪仪器的地方,脑海里传出一段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电、痛苦、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

手上被一个叫电线的东西缠上,白袍蒙面怪人手中按下遥控器。曾经在梦魇中折磨过洛瑟玛无数次的电击又充斥在洛瑟玛的身体里。

视野内一片漆黑,洛瑟玛脸上被一个柔软而温热的东西舔舐,睁开眼,马驹发出低声的嘶吼。洛瑟玛翻起身,握住手边的武器。借着从地上操起大剑的那股惯性,剑锋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将身后一头企图偷袭的荒原灰狼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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