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绍德则心花怒放,喜不自持,他单膝跪地,向上拜道:“多些太后成全!绍德感激不尽!”萧太后呵呵一笑,朝萧绍德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退下吧!”萧绍德口中称是,心满意足退回原位。
萧太后又高声呼道:“那宋国小子站出来说话!”灵玉正在琢磨李石之事,因想得入神,并未听见萧太后叫他,仍愣在原地不动。
萧绍德从背后捅了灵玉一下,低声道:“兄弟,太后叫你呢!”灵玉这方回过神儿来,对萧太后道:“太后是在叫我吗?”萧太后点头道:“不错,本宫是在跟你说话。”灵玉迈步来到殿下,向上道:“不知太后欲对我说些什么?”
萧太后放眼打量灵玉,只见殿下少年身形修长挺拔,银灿灿一张脸,浓眉入鬓,二目明亮如珠,鼻若弯钩,朱唇皓齿,模样比那李石还要英俊潇洒,可有潘安之貌、卫玠之风!
瞧罢仔细,萧太后不由得暗暗感叹,难怪弱柔那臭丫头会喜欢上他,真是个英俊的美少年!想到此,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灵玉道:“我叫灵玉!”
其实萧太后早就知道了灵玉的名字,不过明知故问而已,此时转入正题道:“灵玉,你此番护送我朝公主有功,本宫要重赏于你,你想要些什么啊?”
灵玉笑道:“我送弱柔回国不是因为她是一国之公主,而是因为她是我的师妹,师兄护送师妹乃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不需任何奖赏!”萧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本宫总要有所表示!我看这样吧,就赐你黄金千两、骏马一匹,权当酬劳,你得赏后便可离开中京了!”
灵玉呵呵一笑,说道:“太后,我方才说了,我不要任何奖赏,自然也不会要你的金子和骏马!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想早点儿回玄天门交差,不过我走了容易,只怕弱柔公主的病......”
萧太后闻之一愣,急追问道:“此话怎讲?”灵玉继续道:“太后有所不知,弱柔公主只顾着早日归国探亲,可她还有两个月的丹药没有服完,我走了只怕她旧病复发前功尽弃呀!”萧太后道:“哦,原来是这样,好办,你将丹药留下便可!”灵玉摇头道:“不行!”
萧太后眉毛一挑,问道:“为什么?”灵玉叹了口气,说道:“太后啊,我也想留下丹药一走了之,可公主光服用丹药还不行,还需要用我的玄天气功相佐,如此方能见效啊!”萧太后将目光落在弱柔身上,问道:“弱柔,他说的可是真的?”弱柔连忙点头道:“是啊!的确是这样!”
萧太后长“哦”了一声,又对灵玉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灵玉少侠了!来人,招呼灵玉少侠到保宁殿下榻。”内侍官领命,引灵玉去往保宁殿。
灵玉前脚将走,弱柔便奔至殿下,向上道:“祖母太后,我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萧太后点头道:“好,你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加之一路舟车劳顿,难免乏累,呃……绍德啊,你送弱柔公主回万秀宫歇息。”萧绍德口中应是,乐颠颠护送弱柔出了文化殿。
大殿寂静无声,萧太后沉吟半晌,忽蹙眉道:“听说南朝册封李德昭为西平王了……”
另说萧绍德随弱柔出了文化殿,他本欲与美艳的未婚妻套套近乎,可弱柔却对其敬而远之,只说道:“小叔,我自己回宫便是了!”萧绍德笑道:“那怎么能行呢!方才太后说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还是我送你的好!况且,我们已四年未见了,正好叙叙旧嘛!”
萧绍德说着,伸手去拉弱柔的玉手,弱柔吓得一跳,急向后退了两三步,慌忙道:“真的不必了,我自己能找到万秀宫,我很累了,先走了!”说罢转身便跑……
再说灵玉随内侍官来到保宁殿,只见保宁殿十分宽敞,面阔十丈有余,进深亦有四五丈,正中明间富丽堂皇,东西暖阁亦装饰华贵,置身其中倍感舒适。
内侍官又找来一个宫女,负责伺候灵玉饮食起居,而后举手告辞。
灵玉长这么大尚属头回住进皇家宫殿,寻思不怪乎世人都想当皇帝,这皇家的日子着实舒坦!这只是个偏殿而已,就这般富丽堂皇,那皇帝、太后的寝宫又该何等奢华呢?
灵玉于殿内来回转悠了几遭,那宫女不离左右的跟着,灵玉觉得十分别扭,说道:“那个谁......欸,你叫什么名字?”那宫女道:“奴婢古尔利。”灵玉道:“古尔利,是吧,你别老跟着我行不行啊?你这样,我很不习惯的!”
古尔利道:“奴婢奉命伺候公子,不敢偷懒。”灵玉摆手道:“啊呀,你已经够勤快的了,先下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我自会叫你的!去吧!”古尔利点头称是,这才转身离去。
灵玉摇头一笑,径直来到东暖阁,那屋里有木榻温床,他一头倒在榻上,晃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正当此时,忽听殿门一响,有人呼道:“师兄!你在哪儿?”正是弱柔公主来了,灵玉应声道:“我在这儿呢!”弱柔循声进入东暖阁,见灵玉正在床上摇摇晃晃,她摇了摇头,直问道:“方才在殿上,你干什么骗我祖母太后说我的病还没好?”
灵玉笑道:“骗?说的哪里话来?我是要留下来帮你的嘛!”弱柔无奈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灵玉道:“方才在殿上我瞧你那模样就知道,你呀,根本不想嫁给那个萧绍德!所以呢,我就找了个借口留下来,为的就是想办法帮你逃开这桩婚事!”
弱柔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等我父皇凯旋归来,我们……我们就……就成婚!”灵玉吃惊地瞧着弱柔,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难道你真的打算嫁给那个大胡子?”
弱柔咬着嘴唇,说道:“是!”灵玉“哦”了一声,只摇头道:“原来是我多虑了!呵呵,你们还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啊!”
弱柔默然半晌,竟忽地泣道:“师兄,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呀!”说着,一头扑到灵玉怀里,放声痛哭!见此情景,灵玉心下一颤,知道弱柔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只安慰道:“师妹,不要这样了......”
弱柔紧闭了双眼,紧紧依偎在灵玉胸膛,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尽管那幸福如流星般短暂,但她觉得自己已此生无憾!口中呢喃着灵玉的名字,泪珠儿扑簌簌滑落成帘!
灵玉心也碎了,说道:“师妹,你可以不嫁给萧绍德的,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带你离开契丹,我们一起回空明山!”弱柔笑了,她笑得如此开心,恰如与灵玉初见之时。突然,她一把推开灵玉,转身飞奔而去!灵玉愣在原地,一时心乱如麻......
此时天已傍晚,古尔利送来饮食,灵玉于明堂用饭,又问古尔利道:“你来宫里多久了?”古尔利回道:“三年了。”灵玉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对这宫里的情况应该十分了解了吧?”古尔利点了点头,只问道:“公子想知道什么?”
灵玉呵呵一笑,摆手道:“哦,没什么!我只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要在这儿住两个月呢,如果天天待在这儿,闷也要闷死了!”古尔利道:“哦,这保宁殿附近都是些宫殿和高墙,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在慈恩殿北面有一处荷塘,风景十分的别致!”
灵玉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去逛一逛!”古尔利道:“如果公子想去,奴婢明日可带公子前去观赏。”灵玉摆手道:“不必麻烦你了,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明天自己去便是了!”
古尔利道:“那荷塘离这儿不算近,公子出门向右走千步,见有红墙处再向左走五百步,右边不远便是了!”灵玉点了点头,将饭碗一推,说道:“我吃完了,要歇着了!”说罢,回了东暖阁。
古尔利拾掇碗碟不表,只说灵玉于阁内小憩多时,抬眼瞧窗外,见天色已黑,月上梢头,正好行事!他偷偷潜出保宁殿,照着古尔利指点的路线,很快找到那一池荷塘。
籍着月色,只见那荷塘阔达数亩,满池的荷花开得正盛,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池中央建有水榭凉亭,有木廊曲曲折折,通向岸边。池水静如明镜,倒映着一轮月影,水天一色,恍若另一个仙宫!这是在晚上,如果在白天到此游览,定会更加美轮美奂!
但灵玉无心欣赏风景,只放眼南望,果见在荷塘南岸有一处高大宫殿,寻思照古尔利所言那处殿宇应该就是慈恩殿所在了!于是快步疾行,不多时便已来到宫殿前院。
拢目光观瞧,只见慈恩殿比保宁殿还要阔气,大殿东西两侧建有两座配殿,主殿与东配殿都漆黑一片,唯独西配殿亮着灯光。灵玉快步来到西配殿前,抬手叩打殿门,“啪啪啪......啪啪啪……”只听屋内传出话声:“何人叩门?”灵玉道:“李石大夫,是我,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