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掌门室内,石美玉与石云天对话。
石美玉质问道:“爹,你为什么拆散我和雪庭?”石云天叹道:“爹今日之决定,是经一番深思熟虑的,瑶珺心事深重,过于执着,你与雪庭在一起,她是不会安生的!因此爹再三权衡,唯有牺牲你了。”
石美玉道:“爹,我也是平常女子,哪有那般胸襟?师兄弟们都知我与雪庭相好,大庭广众之下,你突然提出将瑶珺许给雪庭,叫我情何以堪?”
石云天道:“瑶珺为了雪庭连命都可以不要,她是真的离不开雪庭!”石美玉道:“哼,那算什么?我也可以不要!”石云天急道:“美玉,你可千万不要胡来!”
石美玉冷笑一声,说道:“爹,我才没那么愚蠢呢!此事我自有办法解决。”石云天问道:“你想怎么样?”石美玉道:“为了雪庭,我要和瑶珺决斗,我一定能赢了她……”说罢一转身,离开掌门室。
石云天头痛不已,长叹一声道:“冤孽啊……”
石美玉回到西翠轩,此时林雪庭来见,入内一瞧,只见石美玉斜坐椅上,正擦拭一柄长剑。
石美玉瞧了林雪庭一眼,问道:“你不去陪你的未婚妻,怎么舍得来我这儿?”林雪庭无奈道:“美玉,你在说些什么?”
石美玉虚笑一声,又说道:“这段日子你每天都去看我妹妹,想必已是日久生情了吧?
这也难怪,瑶珺长得好看,又会卖弄风情,还肯为你殉情,别说是你,换作是我也会动心的。不过这下好了,有爹做主,你正可名正言顺娶她当老婆了!”
林雪庭摇头道:“美玉啊,莫说风凉话了!我只是觉得瑶珺可怜,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才去照顾她的。”
石美玉一笑,只问道:“是吗?你真的不喜欢她?”林雪庭点头道:“美玉,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石美玉点了点头,又问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雪庭一脸无助,摇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可是如果我娶了瑶珺,就对不起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美玉亦叹了口气,她撇下手中宝剑忽地起身,拉住雪庭的手说道:“雪庭,不如我们走吧?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林雪庭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如果我们走了,师父该生气了!再说,瑶珺该怎么办呢?她会做傻事的!”石美玉不悦,她一转身坐回椅子上,一把抓起长剑,口中道:“又是瑶珺!好,看来我真得和她做个了断了!”
林雪庭一愣,急问道:“美玉,你想干什么?”石美玉吹了一口剑刃,淡然道:“我要和瑶珺决斗!”林雪庭吓了一跳,忙道:“美玉,你可不要这样啊!如果因为我使你们姐妹失和,那……那我还不如去当和尚算了!”
石美玉呵呵一笑,说道:“当和尚?哼哼,你想得倒美!你出去吧,我要养足精神。”说罢将长剑入鞘,闭眼不语。
林雪庭无奈,只得默然离去。
一阵冷风袭过,林雪庭猛地打了个寒噤,抬眼望了望,玄天宫一片银装素裹,北向里几间房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不时传来师弟们嬉笑打闹之声,听上去好不开心。
他摇了摇头,月夜下来回遛了几趟,心下苦闷不已,又独自返回风雷阁。卧在榻上苦苦思索何去何从,可脑子里却一团凌乱,丝毫理不出个头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皓月当空,孔雀台上寂静无声,石美玉与石瑶珺各站一角,各持长剑正怒目对视。
二女对峙良久,只听石瑶珺道:“姐姐,你不是约我来决斗的么,出剑吧!”石美玉冷冷一笑,说道:“你是妹妹,你先出招便是。”
石瑶珺冷哼了一声,说道:“好!看剑!”双脚点地身子前舒,挺剑直刺石美玉哽嗓。石美玉不紧不慢,待石瑶珺剑尖到了眼前,她猛然一闪身,随即右手疾伸,长剑猛刺石瑶珺心口。
石瑶珺腰杆儿一沉,身子向后一仰,石美玉一剑走空。二人移形换位,各施绝技,杀成一团。孔雀台上骤然升起两团白雾,剑击之声不觉于耳!
二女战至八十回合,石美玉使了一招“白驹过隙”,右手腕子疾抖,一剑直奔石瑶珺心口。石瑶珺避之不及,她心一横不再寻求闪避,径直右手疾挥,手中长剑直奔石美玉小腹。
石美玉惊愕不已,万没想到石瑶珺竟使出同归于尽之策!只听“噗……噗……”两声,二女各将手中长剑刺透对方身体,鲜血汩汩而出,将孔雀台染成血红!
石瑶珺胸口一阵起伏,痛苦道:“姐姐……”石美玉身形摇颤,亦痛声道:“妹妹……”未及说完,二人“扑通通”栽倒在地,双双绝气而亡!
“美玉!瑶珺!”林雪庭疾喊了一声,猛然从梦中惊醒,翻身而起,直吓出一身冷汗!睁眼四下一瞧,却见屋内一团漆黑,自己正坐在木榻之上。这方晓得,原是做了一场噩梦。他身子一软,斜倚靠在墙上,手捂着脑袋,痛苦不堪!
突然,他一掀被子滚落床下,登上鞋子破门而出.......
一场瑞雪过后,嵩山满山皆白,一派清净肃穆。少室山脚下,小和尚海宽背着麻布口袋,正向少林寺奔去。入山门行了不远,忽被一个长脸和尚叫住,海宽抬眼瞧,见正是集贤。
海宽躬身施礼道:“集贤师兄,你唤我何事?”集贤问道:“海宽,今日可有我的信笺吗?”海宽摇摇头,回道:“方才在如来驿馆点数,今日并无师兄信笺!”集贤轻“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可有方丈的吗?”
海宽点头道:“今日确有一封信是寄给方丈的。”集贤狮子眼一挑,说道:“方丈正在打坐,他吩咐不让别人惊扰,你将信给我,我转交给他便可。”
海宽稍一迟疑,却见集贤目露凶光,吓得他一哆嗦,急忙道:“是!大师兄!”说罢撂下背上麻布大袋,解开袋口拣出一封信笺,双手交给集贤,又抓起大袋扛在肩上,躬身道:“集贤师兄,若无其他事情,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