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瑶珺眉头紧锁,只叹道:“姐姐,原来你还活着,如此甚好!”灵玉却道:“美玉姑姑长得好丑啊,可怕人啦!难怪我师父宁可当和尚也不喜欢她呢!”
石瑶珺先是一愣,又叹道:“我姐姐从前十分漂亮,她一定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会变成你所看到的样子!另外你师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当和尚,恰恰相反,他是因为太喜欢她才出家的。”
灵玉听得糊涂,摇头道:“珺姑姑,我不明白!”石瑶珺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灵玉“哦”了一声,还是一头雾水。
石瑶珺又道:“玉儿,你今日遇见我可是你的造化,你便安顿在此,待战乱平息,姑姑再送你去空明山。”灵玉点了点头,忽又紧张道:“珺姑姑啊,契丹狗那么凶悍,石公公会不会有危险哪?”
石瑶珺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契丹人是不会为难我爹的。”
灵玉心下稍安,又问道:“珺姑姑啊,你不在玄天门干什么来澶州当大夫呢?”石瑶珺苦叹一声,说道:“你不必问那么多,只须知道凡事都有缘由便是。”
灵玉问不出所以然,转而道:“珺姑姑,你这医馆着实不懒,我看比少林寺的药房还好哪!”石瑶珺摇头道:“哪能与少林寺相比哪!姑姑以此为长,谋个生计罢了!”
灵玉又一眼瞥见门口处挂了口长剑,问道:“珺姑姑,我瞧你轻功了得,想是剑法也十分厉害吧?”石瑶珺苦笑道:“如果姑姑的剑法很厉害的话,现在也不会待在这儿了!”
灵玉不解此话深意,说道:“珺姑姑,你这话我不大明白!”石瑶珺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对了,玉儿,你与空明师父都学了何等剑法啊?”
灵玉回道:“旭日剑法。本来还要教我‘皓月剑法’、‘流星剑法’和‘飞虹剑法’的,只可惜……唉......啊,珺姑姑,你也会那些剑法吧?你教我好不好?”
石瑶珺点了点头,说道:“姑姑的剑法实属一般,但我会尽力教你基本招式,至于其他的,等你将来到玄天门再慢慢学吧!”灵玉大喜,连声称谢。
石瑶珺又道:“玉儿,楼上以后就是你的房间,方才你与那帮叫花子纠缠想是倦了,你自去歇着吧!”
灵玉点头称是,自跑去楼上歇息不提,单说石瑶珺回到柜上,轻轻落座,双手捧起空明画像,玉手抚过林雪庭身影,又是泪眼婆娑......
恰此时,忽听有人敲门道:“石大夫,你在吗?”石瑶珺急忙擦干眼泪,朝门外呼道:“是张大婶儿啊,快请进来吧!”门“吱嘎”一响,走入一老妪。
石瑶珺卷起画像小心放好,朝老妪强装一笑,问道:“张大婶儿,今日觉得怎么样?”老妪笑道:“嗯!好多了!脖子不那么僵了,胳膊腿儿也不酸了,我估摸着再扎一回啊,肯定能好利索了!”
石瑶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再为你针灸一回。”说罢,取出一只红色木盒……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四年过去。
这四年里,契丹铁骑肆意践踏大宋边疆,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铁蹄过后黄沙漫天,尸横遍野,百姓苦不堪言。
为阻挡契丹侵扰,幽州一带百姓挖沟掘渠,原本一马平川的富饶平原,转眼千疮百孔,伤痕累累!澶州毗邻东京汴梁,城内百姓偏安一隅,活得还算惬意。
是年八月,正值盛夏酷暑之季,天气炎热。
一日傍晚,香林医馆内灵玉仍像平素一样忙活着,他一边捣药,一边与石瑶珺道:“珺姑姑啊,你晓得吗,昨晚荆东龄、钱二坏他们到雷神庙挑衅,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尤其是兴龙,一个人打倒十几个哪!啊,我真是没白教他!”
石瑶珺盯着手中的金丝盘龙针,摇头道:“那北城的花子吃了亏,怕是不会罢休!”
灵玉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不肯罢休又能如何?那帮坏蛋到了该倒霉的时候啦!我瞧要不了多久,路老伯便会夺回北城地盘,重新统一丐团。”
说罢,将药臼、药杵搁在一旁,起身道:“珺姑姑啊,我出去一趟!”石瑶珺问道:“你干什么去?是不是又去找狄兴龙?”灵玉点头道:“嗯!”
石瑶珺撂下手里的金针,正色道:“玉儿,你教狄兴龙武功也便罢了,可叫花子间的事儿莫要多管,有空儿多练练我教你的剑法,这才是正经事儿!”
灵玉嘿嘿一笑,点头道:“我晓得了,可我找兴龙是有正事儿啊!前日你给做的鞋子我穿着有点儿大,我想给他拿去,珺姑姑不会那般小气不让我去吧?”石瑶珺叹了口气,只朝灵玉一摆手不再言语,又埋头摆弄起金针来。
灵玉回楼上房里取出一双黑色布鞋,捡了一条细布绳儿绑好怀里一夹,转身下楼,出医馆来到街上。此时日头虽已下山,但暑气未退,街上仍十分闷热,灵玉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奔南城雷神庙疾走。
那雷神庙即是澶州南城一处破庙,庙内宽阔,门朝南开,正北供奉一尊雷神塑像,手持双锤,怒目而视,庙名即由此而来。不知此庙兴建于何朝何代,现为南城丐团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