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还是灵玉眼神儿好使,忽地一眼瞄见对面的狄兴龙,小伙子不由得心下欢喜,直呼道:“狄大哥!”
这一嗓子声如惊雷,群丐闻声急忙侧目观瞧,只见对面立定三条年轻汉子,两边的一胖一瘦,并不认得,但中间一个高大威猛,分外熟悉,原来正是狄兴龙!
却说狄兴龙,迈大步疾奔到路不平身前,口中道:“义父!兴龙回来看你了!”路不平见到狄兴龙真是又惊又喜,老头子高兴道:“啊呀!兴龙,真的是你!”一把拉住狄兴龙的手,又上下一番细细端详,只摇头道:“孩子,你瘦啦!”狄兴龙呵呵一笑,说道:“没事儿,义父,我挺好的!”
此时灵玉凑到狄兴龙身前,说道:“狄大哥,我真想你呀!”狄兴龙伸出拳头照灵玉肩膀砸了一下,哈哈笑道:“兄弟,大哥也想你呀!几日不见,你小子变模样了!”灵玉嘻嘻一笑,说道:“狄大哥,你现在是大将军了,我真替你高兴啊!”狄兴龙只一摆手,说道:“什么大不大将军的,你小子记住喽,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狄大哥!”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且说路不平瞧着冯硕、陈敬北眼生,只问狄兴龙道:“兴龙,那二位小兄弟是......?”狄兴龙忙道:“啊呀义父,你瞧我,关顾着和灵玉说话,忘了介绍了,那二位是我的两个副将,也是我的两个好兄弟......这位是冯硕,洪州武宁县人士,那位是陈敬北,浙江舟山人士,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弟兄!”冯硕、陈敬北急忙快步过来,齐齐给路不平见礼,路不平口称“将军”,向二人挥手致意。
狄兴龙又一指灵玉,对冯陈二人道:“二位兄弟,这就是我在澶州最好的小兄弟——灵玉!”冯硕、陈敬北放眼打量,只见眼前少年体形修长,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身云白袄裤,装束得干净利落,站在那里真有说不尽的英俊潇洒!
二人瞧罢不住的点头,冯硕一挑大指,称赞道:“果然一表人才!”陈敬北笑道:“灵玉啊,我总听狄大哥提起你的名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是个少年英雄!”
灵玉呵呵一笑,向冯陈二人一抱拳,说道:“二位哥哥过奖了,你们千万不要听狄大哥吹捧,其实我没什么真本事!……啊,几位哥哥,外面寒冷,我们还是到屋里头详谈。”狄兴龙点头称善,众人入庙内说话。
甫一踏入庙门,狄兴龙不由得心生感慨,他打小便在这庙里长大,如今重归故地焉能不触景生情?四下环顾,见庙内陈设与先前没什么两样,那尊雷神塑像依旧立目凝眉高高在上,一香一案,一桌一椅,一草一席,一切如昨!看罢周遭,直勾起千般回忆……
众人又如往常般席地而坐,只听路不平问道:“兴龙,怎么突然回来了?”狄兴龙道:“义父,孩儿是奉寇丞相之命,特来澶州破敌的。”路不平“哦”了一声,又问道:“什么时候到的?”狄兴龙道:“今早将到!啊,义父,孩儿不在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路不平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南北两派丐团重新统一为一家,弟兄们按规矩挂杆儿,不再骚扰百姓,我自然也就省心了!”
狄兴龙闻听十分高兴,又问道:“义父,我方才见大伙正在操练棍棒,干什么如此卖力?”路不平口打唉声,说道:“大伙加紧练武,是打算和胡寇拼命的!”
路不平所言不虚,契丹大军围城半月不却,城内百姓人人自危,路不平一众加紧操练,是为万一城破好与契丹人血战到底的。
此时只听灵玉问道:“狄大哥,咱们宋军干什么不出城和契丹贼决一死战呢?”狄兴龙道:“自然是时机尚未成熟,眼下寇丞相正在排布一种精妙阵法,叫太乙金锋阵,十分厉害!此阵成型之日,便是我军与契丹决战之时!”众人闻之大喜!
路不平沉吟片刻,说道:“兴龙,我有一事求你!”狄兴龙忙道:“义父有事尽管吩咐!”路不平长长吸了一口气,肃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眼下国难当头,义父也想为朝廷尽一份力,你可否向寇丞相请示将我丐团兄弟也编入太乙金锋阵?”听路不平一说,灵玉也自告奋勇,说道:“狄大哥,算我一个!”
狄兴龙却是一皱眉,只叹道:“这个......唉,两军阵前,刀枪无眼,只怕大伙......”路不平一摇手,说道:“欸,兴龙,你大可放心,我们可是跟着灵玉苦练了很久的,以大伙现在的身手,绝不输给契丹贼!”狄兴龙剑眉不展,又摇头道:“只怕寇丞相不肯答应啊!”
陈敬北嘿嘿一笑,开口道:“大哥,难得丐帮弟兄有此报国之心,大哥总不该辜负了大家伙儿!而且那会儿听李将军说,咱这太乙金锋阵至少也需十几万人马,眼下澶州城内兵马毕竟有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不妨将路老伯之意禀明寇丞相,没准儿丞相会答应呢!”
冯硕亦道:“是啊,大哥,征集百姓守城自古便是常有之事,没什么不妥!更何况丐帮兄弟个个身手敏捷,我看总比汴梁来的那些兵油子强!”
侯宝江、李骁勇、邢老六等一众花子纷纷请缨,大伙一阵软磨硬泡,狄兴龙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众人无不高兴。
此时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也想去!”说话的正是那练武的男童。狄兴龙呵呵一笑,说道:“孩子,你现在太幼小,还不能上阵杀敌。”那男童十分不乐意,说道:“我也很厉害的!不信你瞧!”说着直抡起手中竹棒,左右挥舞开来。
狄兴龙心生疑窦,只问路不平道:“义父,荆途坦怎么会在咱们这儿?”路不平长叹一声,摇头道:“这孩子命苦啊!荆东龄死后不久他娘也得病死了,我瞧他孤苦无依,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就把他接到庙里来了。”狄兴龙听罢不住摇头,叹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恰在此时,忽听冯硕惊呼道:“我的娘啊,那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