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叹了口气,说道:“朕今日看到狄兴龙,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杨令公,只可惜老令公已然不在了!”
书中交代,真宗皇帝口中“杨令公”便是北宋名将杨业。提起杨业,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业原名杨重贵,戏说杨家将故事中又名杨继业,原籍麟州,后徙并州,官至云州观察使、判代州,赠太尉、大同军节度使。
杨业少时倜傥任侠,善于骑射,喜好打猎,猎获总比他人多。读书不多,但忠烈武勇,甚有智谋。北汉建立后,年仅弱冠的杨业即追随北汉世祖刘崇,任保卫指挥使,以骁勇远近闻名。后屡立战功,迁升建雄军节度使,国人号为“无敌“。宋太宗素闻杨业之名,北汉灭亡后,遣使召见杨业,授右领军卫大将军,累迁代州刺史兼三交驻泊兵马部署。
北宋太平兴国五年,杨业在雁门关大破辽军,威震契丹。雍熙三年随军北伐,因监军王侁威逼,毅然要求带兵出征。结果在狼牙村中伏大败,孤立无援之下,于陈家谷力战被擒。杨业无限悲愤,萧太后虽极力规劝,杨业仍誓死不降,为表白忠心,绝食三日而死!
杨业以身殉国后,北宋朝野皆惊,宋太宗万分悲痛惋惜,下诏曰:“执干戈而卫社稷,闻鼓鼙而思将帅。尽力死敌,立节迈伦,不有追崇,曷彰义烈!故云州观察使杨业诚坚金石,气激风云。挺陇上之雄才,本山西之茂族。自委戎乘,式资战功。方提貔虎之师,以效边陲之用。而群帅败约,援兵不前,独以孤军,陷于沙漠。劲果猋厉,有死不回。求之古人,何以加此!是用特举徽典,以旌遗忠。魂而有灵,知我深意。”
这段话什么意思呢?翻译成白话就是:“拿兵器保卫国家,听到鼓声就想起将帅。尽力杀敌,气节豪迈,如果不追封表彰,如何弘扬忠义刚烈!原云州观察使杨业真如坚硬的金石,他的气节让风云激荡。他本是陇上的雄才,山西的望族。投身军队,誓立战功。正指挥虎狼般的军队,防守边境报效国家。可是各将领不遵守约定,不上前救援,杨业带领孤军,陷入沙漠。刚毅忠烈,视死如归。古人之中,也没有比他更崇高的了!所以特地举行典礼,来表彰他的忠烈。如果他的灵魂有知,应当了解我的深意。”
由此可见,宋太宗对杨业极其推崇,后追赠杨业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赐杨家布帛千匹、粮食千石。
杨业死时宋真宗年仅十八岁,官为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韩王,当时连太子都不是。但对杨家将十分敬重,对杨业之死同样深表哀婉。如今十八年过去,依然念念不忘。今见狄兴龙雄姿卓越,武艺高强,酷似当年的杨业一样,勾起真宗皇帝对旧臣的怀念。
却说寇准听宋真宗一说,心下也是一番的沉重,只说道:“万岁切莫悲伤,杨令公为国捐躯,乃死得其所!”宋真宗点了点头,默然半晌,又开口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待战乱平息,朕打算将狄兴龙调入禁军任用,不知寇爱卿意下如何?”寇准一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忙说道:“一切由万岁做主!”宋真宗点了点头,这方慢慢站起身来,雷允恭高呼一声“起驾回宫”,群臣簇拥着宋真宗返回南城行宫。
经此一回,狄兴龙深得宋真宗赏识,从此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澶州之围得解后,狄兴龙很快便晋升为汴京禁军步军主帅,得马信、王大奎、冯硕、陈敬北四将辅佐,五人结为兄弟,共在禁军谋事。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简短解说,一直持续到五更天,“太乙金锋阵”五种阵型方悉数演练完毕,李继隆一声令下,鸣金收兵。
单说狄兴龙返回飞虎营后,仍沉浸在演练大阵之兴奋中,心里想的是与辽贼决战时尽情杀敌的痛快。如此一来,也就无了困意,只对冯硕、陈敬北二人道:“你俩先歇着,我去城墙上瞧瞧!”陈敬北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哥,你不累吗?”狄兴龙笑道:“不累!”冯硕道:“那俺哥俩可要歇着了,这回你自个去吧!”狄兴龙点头出营,直奔西城门。
待来到西城门时,天已微明。把守登城口的士兵并不认得狄兴龙,上前拦阻道:“令牌!”狄兴龙呵呵一笑,说道:“我乃瀛洲季延渥将军的部下狄兴龙,今被召来澶州守城,我想登上城墙瞧瞧,还请你行个方便!”那士兵丝毫不留情面,只冷道:“丞相有命,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登城!”狄兴龙十分扫兴,摇头一叹,只得转身回营。
可将一转身,迎面正撞上一人,只见那人中等身形,宽眉细眼,红面短髯,顶盔掼甲,腰间悬刀,看年纪在三十开外。狄兴龙一瞧此人分外眼熟,认出来正是神刀马信!
马信得寇准提携当上了一军先锋,他比谁都心系澶州安危,但凡得闲便到城墙上巡察敌营动静,这次十分凑巧,正好遇到狄兴龙。
二人相见十分高兴,简短聊了几句后,马信问狄兴龙道:“兴龙,是不是想登城看看?”狄兴龙道:“我没有令牌,无法登城。”马信呵呵一笑,说道:“我带你上去,回头再向丞相讨一个便是了!”说着,自腰间掏出一枚腰牌,向守门士兵一晃,那士兵早与马信混了个脸儿熟,知其是军中的大将不敢阻拦,马信携狄兴龙登上城楼。
二将沿着城墙一面说着话一面向北行走,绕到北城楼时,正碰上威虎军头——张瑰。只见张瑰正携一众士兵观察城下动静,一帮人身后是一排床弩,皆已张弦。
见是马信来了,张瑰迎上前笑道:“马将军来了!”马信点了点头,只朝身旁一指,说道:“张将军,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瀛洲来的援将——狄兴龙,现在是兑锋军的先锋。”
张瑰闻听吃了一惊,对狄兴龙道:“啊呀!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刀无敌小云长’——狄兴龙!失敬失敬!卑职早就听说过狄将军的大名,只可惜昨晚我值夜巡防,错过了狄将军与金锤大力神王大奎精彩一战,可惜啊可惜!”狄兴龙呵呵一笑,说道:“张将军过奖了!我也听李将军说起过你,幸会幸会!”
二人一番寒暄过后,狄兴龙只问张瑰道:“张将军,现在北城下情况如何?”张瑰回道:“一切正常!”话将说到这儿,只听城下隐约传来马挂銮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