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怀着纯真无比的心态推门进去,门沿上不知安装了个什么东西,苏云卿一只脚刚踏进去,头顶就开始放歌,正巧是她喜欢听那首的阴天,听过许多遍的阴天。
她呆站着听了一会才抬脚进去,店里的小桔灯亮着,书柜四角处的小筒灯也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茶香,温馨的不像话。苏云卿转头看向香味的来源,蓝色沙发前的小茶几放着一杯花茶,她缓步走过去,近了看的更清楚了,白色的小瓷里浮着一层层玫瑰花瓣,已经全部被浸透,重岩叠嶂般,应是放了许多,味道就是从这里来的。
一点都不心疼这小花瓣,放这么多。
苏云卿轻轻碰了碰那杯子,起身找了本书坐到阅读区去了。
她拿了本侦探小说,没一会就看的入了迷。书翻至一半,窗外有细碎的声音响起,苏云卿稍稍仰起头来,伸手揉揉脖颈,往窗外一看,竟然下起了小雨。
“没带伞呢,怎么办啊。”心里生出一丝无奈,她合上书,杵着脸看着窗外粗壮的树发起呆来。
“看完了?”
苏云卿猛地直起身,身体一抖,略略歪一下头,是喻子说,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又严肃起来。
“干嘛,干嘛!你吓死我了。”她给自己顺顺气,抬手就要拍他,十分不满意的瞥了他一眼。
喻子说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眼里还带着笑意,可嘴角已然委屈的抿起。
“你要打我,这才几天,你就对我如此不满意了。”他撇过头不理她了,手却还拉着她的手。
苏云卿眼睛可是很尖的,她先是笑眯眯的瞥了一眼缠在她手上的猪蹄子,然后才把目光放在那张精致的4/3脸上。
“你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了。”她神情不变,就这么看着努力不看她的人,语气中带着小任性。
喻子说见好就收,麻利的转头道歉。
苏云卿大度的摆摆手,也不与他计较了,手心传来温温热热的触感,苏云卿调皮的捏了捏,正在续水的男生嘴角勾起,把新泡的水递到她手边,苏云卿举起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歪头示意他。
喻子说乖巧的将已经温热的水转了个方向递到她嘴边,苏云卿好无奈,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粘人呢?
哎,她凑近杯口,喝了一小口。可是她好喜欢怎么办!
“还喝吗?”
苏云卿摇摇头,往后挪了挪靠在沙发背上,使坏般的挠挠他的手。
喻子说放下杯子,侧头看她放松的小表情,像只餍足的小猫咪,可爱极了。
苏云卿动了动手,将他往后拉,两人静静的仰靠着,互相也不说话,就这般静悄悄的。
大约静默了半个小时,苏云卿看向他。
“喻子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嗯。”
希望能一直陪着你。
……
隔天苏云卿便去打听市里的英语比赛,英语老师见她主动来找自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奖金还是十分优渥的,她认认真真的做了准备。
这些也算不得十分紧要的事情,苏云卿心里一直想着那天来找董舒妤的李教官,她之后也问过董舒妤,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是为了自己弟弟来的,应该是十分清楚自己弟弟的秉性,知道李城北找上小董这件事,不太放心过来提醒。
李城北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海棠书店了,苏云卿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明明他是要一直缠着董舒妤,上演得到了就抛弃的渣男形象,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反而没动静了,太静了,她心里越来越慌,也越来越烦躁。
不能坐以待毙,她打算主动出击。
苏云卿想起两个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人来,下午放学的铃声刚响,跟两人打了招呼就拎起书包冲出门去,讲台上的老师,讲台下的学生们都惊呆了,喻子说和董舒妤则是在见怪不怪中又略带了几分无奈。
学校离家也不远,她又是一路小跑。到楼下也只用了十分钟,苏云卿站远了些抬头看向她住的那一楼层,和早上出门前一样,阳台的衣服依旧没有收。
她收回目光,抄了条近路往纺织厂小跑而去,待跑至门口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心脏有种要跳出来的感觉,她稍稍缓了一下便径直走向保安室,这保安室内置面积很小,远远看方方正正的一小个,进门口放了了个黑皮的长形沙发,窗户边一个椅子和小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黑色保温杯,盖子开着冒出屡屡白丝,水面上浮着几粒红红的玩意,应该是枸杞。
这是追到手,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苏云卿退出去,一个大约五十多岁,满脸沧桑的保安从纺织厂一楼出来,瞧见她就问是哪家的姑娘。
苏云卿抿唇礼貌的笑了笑,说了陈嘉芸的名字,顺带不经意的问了问这里原来的保安怎么去哪了,怎么不继续做了。
那保安笑起来,眼睛被皱纹挤得看不见了,苍老的声音描述着那位小公子哥。
原本他就一直在这做保安,只是那程小公子不知抽什么风,隔三差五的过来顶他的位置,让他带薪休假,保安大叔自是极其愿意的,便回家待着去了。这两天突然就安分下来,把他给叫了回来。
苏云卿听完不禁疑惑起来,又问了保安是否知道他家的地址,顺道又胡扯了个理由圆过去。
正巧保安原本就在程芝玉家里做保安,念及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便提携保安大叔的儿子做了保安,把这大叔调到这里来了。
苏云卿如愿要到地址,谢过保安,走到纺织厂外面去等陈嘉芸。
陈嘉芸六点下班,今天稍晚了会,出门便看到自家的小棉袄候在外面,心里甜蜜蜜的,觉着这小棉袄是越来越贴心了。
隔天是周六,苏云卿把作业做的差不多,吃了午饭就往程芝玉家去。
那地址还挺远的,她思量着先不说与喻子说听,去了海棠书店管董舒妤借了自行车,这时已经十一月份了,已立了冬,她在外面套了薄薄的棉服,因为要骑车,顺便借了手套,今天是个晴天,虽然太阳依旧有夏天里一半的温度,但这根本不影响北风的力度,她骑着粉色的自行车,顶着一张被刮得通红的脸颊停在一栋富丽堂皇的三层半别墅外,苏云卿拿出工具箱里的U形锁把车锁上,走到黑色铁栅栏门前摁门铃。
摁了半天也没人来,苏云卿所幸换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