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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试探

时间回到十二日,此时听雨阁里,欧阳正如与慕成雪相对而坐,良久无言,慕成雪突然打破沉默:“阿雪正有件事要向尊使禀报。”

“什么事?!”欧阳正如惊异地抬起头,他正愁找不到拖延时间的话题,现在慕成雪竟主动找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慕成雪从长袖里掏出一个蓝色小册子,放在茶案上,然后推到欧阳正如面前。

欧阳正如不知道慕成雪葫芦里卖什么药,快速垂眼扫了一下书册封面。

这一看不要紧,手里的茶杯差点惊得掉下来。那书册封面赫然写着:杜天一诗集几个字。

她想干什么?欧阳正如心里隐隐涌起一股不祥,他极力伪装自己,思考如何应答,才不会引起慕成雪的怀疑。

“哟,这不是你情郎给你的念物吗?拿出来给我作甚?”欧阳正如轻蔑的一扭头,手心冒汗。

“尊使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慕成雪把那日在街上遭遇杜天一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欧阳正如。

欧阳正如装作第一次听到,露出吃惊的神色,稍时,他才缓缓对慕成雪说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欧阳正如向慕成雪伸出手掌,“阿雪,我们击掌为约,不计前嫌,一起为少主、为六瓣梅效力。”

慕成雪伸出右掌,两人双掌轻轻一碰。欧阳正如又开始为怎么拖时间犯难了,不料慕成雪又开口了:“尊使,接下来才是属下要禀报之事。”

欧阳正如一惊,慕成雪莫不是已经发现藏头诗里的秘密了?

慕成雪起身坐到欧阳正如旁边,与他相距不过三指距离。欧阳正如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慕成雪身上淡淡的气息透过呼吸充盈在他心肺,过去那一幕幕甜蜜、温馨的画面从脑海里浮现。欧阳正如此刻多想用双手把慕成雪揽入怀中,让她冰冷的脸伏在自己滚热的胸膛上。

“尊使!”慕成雪打断欧阳正如的思绪。

欧阳正如回过神,慕成雪正将书册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横七竖八的四句诗说道:“尊使,请看这四句。”

到底是给你发现了。欧阳正如从慕成雪手中拿过书册装模作样地念道:“王谢堂前几只燕,府门院内数株桑,有闲识得春风在,鬼差缚去亦无妨。”

“嗯”欧阳正如摇摇折扇,歪着脑袋,“这几句诗,你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慕成雪冷冷地看着欧阳正如:“尊使,请把四句诗的头一个字连起来。”

“王,府,有,鬼,啊!”

不得不夸赞下欧阳正如的演技,从拿出《杜天一诗集》的那一瞬间,慕成雪就在不断试探他,目前,慕成雪还没看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他再给靖王报信!”慕成雪看到欧阳正如“啪”的把折扇拍在茶案上,迅速站起身来,在茶案前走了三个来回,又坐下拿起书册仔细研究。

“你怎么不早说?这件事必须查清楚,杜天一在哪里?”欧阳正如焦急地问道。

“尊使莫慌。”慕成雪脸上依然平静,她双目紧紧盯着欧阳正如,观察他身上的每个动作,脸上的每个表情。

“属下已有了他的确切消息。”

“哦,什么消息?”

“这个杜天一向靖王送完诗册后,又去参加靖王府的遴选,想当王府的门客,以此接近靖王。”慕成雪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直盯着欧阳正如。

“王府什么时候遴选?”

“本月十二日。”

“本月十二日?今天?”欧阳正如激动地说。

“在哪里遴选门客?”

“杏花厅。”慕成雪说完,注视欧阳正如,心里暗想,这可是抓杜天一的好机会,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欧阳正如也看着慕成雪,心里恍然大悟,她是故意设计的,为了试探我,这个女人,真是不可小瞧,事到如今,只能牺牲杜天一了。

“这可是个机会。阿雪,你迅速派人去杏花厅周围布控,准备在路上劫持杜天一。”欧阳正如果断地说道,没有一丝犹豫和含糊。

“是。尊使,阿雪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欧阳正如心里一惊,你还要玩什么花!

“快讲!”欧阳正如从喉咙里炸出这句话。

慕成雪仍是不急不慢,“抓杜天一是一场遭遇战,对方的武功路数,人数多少,属下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属下想请尊使一同去杏花厅,有了尊使的帮助,相信这个杜天一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插翅难飞。”

欧阳正如听完,犹如五雷轰顶。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等着我。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不答应,慕成雪势必要怀疑,答应,自己肯定要当场露馅,被她一网打尽。

见欧阳正如有些迟疑,慕成雪补充道:“尊使,这次机会一旦错过,就再难有了。为保万无一失,还请尊使一同前往,抓拿杜天一。”

“好,我就陪你走一遭。”欧阳正如端起茶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折扇,用力在手掌上拍了两下。

“谢尊使,属下这就去准备。”慕成雪站起来。

摘星楼后门,一辆双轮马车已准备妥当,马车前站着三个精干细作,穿着便服。慕成雪脱下长纱,换上紧身布衣,欧阳正如依旧是一身宽松长衫,一脸严峻。

“按计划行事。”慕成雪向手下的细作下命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噗”的一下,三个细作各自散去。

“他们不跟我们同车去?”欧阳正如问道。

“尊使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么请问楼主,分派给我什么任务?”

“尊使若不弃,就跟在属下身边,协助属下即可。”慕成雪脸上出现笑容,随即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那笑容是得意,是自信,是嘲笑。在慕成雪眼里,欧阳正如就是瓮中之鳖,就是即将揭开谜底的谜面。

“尊使,请。”慕成雪揭开车帘。

欧阳正如脸色苍白,踏着板凳,走进车厢。慕成雪随后走进,坐守在车厢入口处,放下车帘,然后给车夫发出出发信号。

“啪”一声嘹亮的鞭响,辕套里的马长撕一声,拖动车厢粼粼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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