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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大的美好就是黑暗之中骤然亮起希望。”

也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大的残酷就是希望之后的绝望。”

远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杨冬儿看着少年郎的惨状,死寂的神态终于有了些改变,而惨死的袁修明,则让她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玉珠般的泪水终于脱出眼眶,滑过脸庞,滴向泥土。

可是,

那马蹄的哒哒声,却似一锤又一锤的砸在了杨冬儿的心头,脱眶的泪珠,希冀的神光复又被绝望之色所覆盖,接连而来的打击,她眼中的神采终究是彻底灰暗了,只剩下麻木的泪珠在无意识转动。

哒哒声中,围拢上来的数十匹健马,越发接近重伤的赵东来,但是赵东来虽然已经倒地不省人事,可杀死袁修明的余威毕竟犹存,居然震慑的这数十人将那健马骑出了乌龟的速度。

但再慢的速度用在有限的路途上,终是有到达终点的一刻,而亲自手刃敌首,为馆主报仇的大好时机也让这数十人互相间充满戒备,一时竟互相牵制,无人能抢先下手,给赵东来最后一击。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挺拔的人影越众而出,稳稳的站在了重伤的赵东来身前,挡住了一众玄衣大汉,正是甘泽临危救命而来。

此路不通!

蓄势待发的甘泽冷眼环视,面无表情的脸上将这四个字展露无疑。

靠的最近的几个大汉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个方才被馆主吓退的少年还敢出头,这是不将他们这几十号人放在眼里啊!

其中一人眼皮斜挑,蔑视的看着甘泽:“小子,既然已经当了缩头乌龟,那就别再想着逞英雄了,劝你还是乖乖爬回去,做你的狗去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对对对!回去做你的狗去吧!”

“哎....,不对,不对,做狗怎么行,应该是王八,一个缩头缩脑的大王八。”

哈!哈!哈!

哈!哈!哈!

无数嘲笑与讥讽的话语围绕在甘泽的耳边。

人在做,天在看。

刀尖上跳舞!

“走....!”

压抑到极点的声音从甘泽那渐渐颤抖的身体里透出,拉出了长长的尾音。

“啊!你说什么,说话就大声点说话,抖什么抖,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吗?”一个身影相对瘦小的武馆门人迈步走上前去,动作轻浮的将耳朵晃晃悠悠的送到甘泽面前,惹起其他人的一片笑声。

呼....!

一口灼热的气流喷在了他的耳朵上,那瘦小汉子又把头伸近了一点,口中催促到。

“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得意忘形的人浑然没注意到少年的手臂已高高举起,手掌舒展笔直,如一口锋芒毕露的宝刀。

围视的众人脸上满是准备看瘦小汉子热闹的神色,都没有给瘦小汉子提出任何警示,至于他的安危,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在他们眼中,就以甘泽那副体格,还能一拳打死人不成。

做人最忌讳自以为是,天地之广阔,发生任何超出预料的事情都不足为奇,要想生存就必需要时刻心存敬畏。

呼....!

瘦小汉子的脑袋再次晃荡了几下,

灼烫的热气扑在了瘦小汉子的侧面,这也是他此生对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感觉。

连番的挑衅,让人怒不可遏,更何况是甘泽。

怒!怒!怒!

怒上眉山头,他那高举的手臂无情斩落,瞬间触碰到了瘦小汉子的脖颈。

嘭!呲.....!

沉重的撞击声,庞大的力道,瞬间便撕扯开了那汉子的皮肉,血管,撞碎了他脆弱的脊骨。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打着转抛飞了出去,灼热的血液喷射而出。

劈斩后的手臂五指伸张间,准确的抓住了飘荡的头发,原本被击飞的头颅一下子就又被他扯了回来。

其他人都被这血腥一幕惊的一愣,有些手足无措,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吊在甘泽的手心里的人头正被秋风拉扯的一晃一晃,来回荡悠着。

咕咚....!

这个家伙有点燥啊!

其他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给自己壮了壮胆。

“你...草.....!”

那几个围过来的大汉似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迎面撞来的黑乎乎的东西给逼了回去,一人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提起一看,却是那干瘦汉子死不瞑目的脑袋。

顿时慌得他惊叫一声,还没等他再做出其他反应,一道人影已经无声闪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条人影正是怒杀一人的甘泽,心火难平,携带着满身血腥,孤身悍然杀入了群围。

他脚踩八卦变化,拳纳四方风云,携着方才的凶威,一时间竟无一人可挡。

十几个精壮大汉,在他的拳脚之下,简直不堪一击!

甘泽心中冷笑不已。

本就被他狠辣出手震慑住的一众人,在他主动出击的情况下气势更是低迷到了极点,被他这般轻易击垮亦属当然。

看着那身手不凡,下手狠辣的凶人,剩余的人只觉的肝胆俱裂,现场又没有一个主心骨,渐渐不由心生退意。

不过,世上的一切虽然都是那么的相似,他们有着一样的外在,一样的轨迹,周而复始,

可总有那么几个是不一样的,他们想发光,想发亮,或者说想找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就在袁家武馆的人慌张后退逃命之时,两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着,自后方凶猛奔向发泄中的甘泽。

察觉到后方异状的甘泽,出手间更显急迫,劈拳砸翻眼前一人,扫腿又放倒一个后,脱出人群,看向那赌命而来者。

那两匹烈马奔腾飞驰着,携带着滚滚卷尘如两座黑山压来,狂野的气势居然迫的甘泽内息一窒,身体内蓬勃的力量都有些紊乱了,关键时刻,甘泽一咬舌尖,提神醒脑,但是怒马已是奔至近前,躲避已是来之不及。

无奈啊!

‘摘星拿月’!

危机时刻,只见甘泽双脚踏地,双臂一抻,肩膀处的关节咔咔的一阵响动,稍微脱出了几分,随即双臂如同两条车轮一般快速连环的抡转了起来。

这幅场景看起来与杨运之拼死砍出的那一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其中运劲与泄力的玄妙之处却要比之高明不知多少。

终于,面对疾驰而来的烈马,甘泽气势如虹的一式‘摘星拿月’狠狠的盖在了它们的额头之上。

螳臂挡车!

而且挡的还是双车!

下一刻,

嘭的一声!

单薄的双掌双臂结结实实的盖在马头之上,爆发出沉闷的声响,场面几乎瞬间停顿了一瞬,踏地的双脚微微下陷三分。

随即,一条人影毫无疑问的被撞飞了出去,撞在了一堵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掉落在地,马上的二人见之,急催胯下的烈马向前冲去,欲要趁胜追击。

哪知马匹刚刚奔跑不过几步,就摇摇晃晃的如同醉酒一般栽倒在地,孔窍之内潺潺的流出了鲜血,这等意外之变让那二人猝不及防下,跟着一同跌倒在尘埃之中。

浑身狼狈,爬将起来的二人盯着出气越发无力的爱马,看着那额头颅骨处一层肉眼可见的掌印,心中一紧,默视片刻后,才再次携手并肩向那地上的人影行去。

他们二人手中各自抽出身侧的兵器,那皮肤黝黑,面相普通的大汉手提的是一杆短枪;而面白无须,体态康健的男子手中则持着一根齐眉水火棍。

后方,就在这二人出手之后,众人本来逃窜的脚步居然又停了下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人性的复杂与投机取巧在此时彰显无疑。

那面色黝黑的大汉紧握着双手中的短枪,倏然间,右臂运劲一抖,手中的短枪便风驰电掣般射向落地的甘泽。

就在短枪快要击中目标之时,趴在地上的甘泽腰腹处的脊椎一弹一震,蹦的一声,却是违反常理的飘向了半空。

腾空的身躯四肢在空中摆动着,双脚精准的踏在了飞过的短枪之上,短枪上的反震之力让甘泽飞快的向二人袭去。

瞬息的变化,打乱了那二人的后续行动,此时短兵相接,唯有迎头而上。

“卫师弟,你我二人联手共抗此敌。”黝黑大汉急声喊到。

手中的短枪也运转扎,挑,扫,拦等技法攻向甘泽印堂,气舍,玉堂,关门,冲门等大穴,无数寒芒闪动让人难以分辨真假,一旁的卫子弦神情严肃,候立在侧,随时照应,手中的水火棍横跨虚点,暗暗封堵敌人的应招变化。

艺高人胆大!

怪不得这二人在众人逃窜时还敢披荆斩棘,迎难而上,原来是手上真有几把刷子。

漫天的枪芒卷动周遭气流,股股气浪扑面而来,有进无退的甘泽丝毫不受虚招迷惑,不闪不避,右手拢聚成爪状狠狠的啄向胸前三寸。

啪的一声,

只见这一爪击出,打偏了短枪的甘泽顺势欺身而上,欲要近身格杀对方,但在此时,一旁压阵的卫子弦出手了。

那黑乎乎毫不起眼的一根水火棍,用的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式中平枪。

可是,很多事往往都是:

于无声处听惊雷,在平凡中证不凡。

棍出虽是无枪头,却已显露出不俗的威势。

动虽无破风裂气之声,却也不可小觑半分。

甘泽面对这无声无息间刺到身前的水火棍,眉头微微蹩起,心思百转,电光石火间做出了选择。

势不可挡,势不可退,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见他竖起左掌结梅花式挡在水火棍前,右臂纳势向上斜斩向黝黑大汉的胸膛,后有强援的黝黑大汉面对甘泽横臂的一斩,并不做抵挡之状,却是提枪再挺,刺向他的咽喉。

“不可..!”卫子弦喝道。

砰!砰砰!咔嚓!噗...!

数声响动,各添朱红,。

甘泽左手五指紧握着水火棍的顶端被顶的向后退去数步,导致那上斩的一臂仅将黝黑大汉的胸膛扫了一个浅浅的拳印,不过这也避免了被对方一枪洞穿喉咙的险境。

而卫子弦一棍顶退甘泽后,手一抖震脱了他的五指,对那黝黑汉子劝道:“左师兄,此敌的拳法刚猛异常,万不可有以伤换伤的念头。”

噗...!

左鸿光吐出一口上涌的浊血,从负在身后的枪套中再次抽出一把短枪后,双手持枪冷声说道:“是我有些自大了,卫师弟,你我二人结枪阵,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一旁的卫子弦虽没有回话,但却是缓抬脚步走到他的旁边,相互间错开有三尺的距离,师兄弟二人手中的兵器纷纷前指,一步步压向甘泽。

猛攻未果的甘泽见到退去的一众武馆弟子这时居然纷纷驻足观视,不禁心急如焚。

刚才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他已是用出了大半的气血才能用手臂一击斩断敌首,果不其然将对方给吓退了。

但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杀出了这么两个程咬金,身手还很是不弱,眼看自己的辛苦盘算即将付之东流,甘泽对眼前的二人恨的是牙根痒痒。

此时,他只有,

怒火倾天,双手起扬,牵动一片灰尘,携滔天焚火再开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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