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婆怎么会死?七窍流血很明显不是自然死亡,加上她的身体一直以来就感冒都难得,怎么可能就暴毙嗝屁了?还有就是,老姑婆是真正的老姑子,没有结婚,没有子女,长期靠我爷爷的接济还有政府的补助金过日子。
老姑婆脾性怪癖,少有人跟她合得来,曾经有人在背地里造谣说她会巫术,据说她懂那么点诅咒术倒是真的。起初我以为这个谣言是因为我不喜欢她,爱在人面前喊她老巫婆的关系才发生错误引导,然后就有了谣言,可是在后来,我才明白老姑婆不简单。
六指继续说:“有人怀疑是谋杀,她的遗体拉走了,是一辆车白色的车子来拉走的。”
“县城殡仪馆的车子?”
“还有警察一起来的,还有戴白手套的警察。”
“哦。”我有气无力的坐下,受不了屋子里的冷清,却又想独自安静多呆一会。“六指你回吧,我想单独待一会。”
“俊仔,我说的是真的,你别急,说不定爷爷没事的,明天就回来了。”
明知道这是六指安慰的话,我还是木讷的点头,脑子里在拼凑六指简述的细节。老姑婆死了,七窍流血死相很kongbu,爷爷失踪,警察参与进来怀疑是谋杀,那么嫌疑人会是谁?
“六指,你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怀疑爷爷杀了老姑婆?”
六指无声的看着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那就是了,爷爷成为嫌疑人。不知所踪,家里现在剩下我一个人,我得像个男人查出杀害老姑婆的凶手还爷爷一个清白,再想法找到他老人家。
六指家里有也事,他爷爷弥留之际需要人看守,怕的就是一口气不来过去了都没有人守,在我们这里去世之人没有家人守的话,就是不孝是要受到人们的嘲笑鄙视的。
所以在天黑之前我留六指吃了晚饭,他就回家了。
农村的夜晚黑得慢,鸡鸭进屋许久后夜幕才在雾气笼罩下蹒跚而来。
我躺在床上,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家里,突然感觉屋子变得空旷,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瘆得慌。我抓住被子捂住耳朵卷起跟狗似的不敢动一下,许久都是那么个姿势躺着,让我很不舒服。
再次辗转难眠的时候,看见一张纸,纸上画的东西好奇怪,以前看见爷爷也用这个贴在一张照片上。当时我还问爷爷,干嘛贴这个在照片上。
爷爷说:“你要记住,千万别把这张照片弄丢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把找到拿出来烧掉。”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爷爷干嘛对那张照片那么小心的样子,还贴东西在上面,现在看见这个,也暗自奇怪,就随手拿起丢在床头柜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道闪亮掠过玻璃窗户。是爷爷回来了吗?我惊喜万分,爬起来直奔门口。开门那一瞬间我还在想,爷爷一定累坏了,正期待我开门呢!
我开门,看见外面黑漆漆的,一股冷风扑打在脸上凉飕飕的,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身子晃了晃,挺失望的回转身,想退回到屋里去。就在我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真实看到来自暗室窗缝隙渗透出来的光。
是爷爷在暗室?
刚刚失落的心情一下子高涨起来,一定是爷爷在暗室冲洗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临死之人最终遗照。爷爷冲洗完照片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把遗照夹起来风干、修整、修正,他接单到拍照冲洗照片都不会说一句话,哪怕是路上与人擦肩而过,也是一声不吭带着包里的老照相机回家直奔暗室,直到一切搞定才会出来,上一炷香,在堂屋念叨一阵子我都听起老茧保佑的什么话。
这个时候我才能上前递给一盆水,他洗手洗脸之后才会开口说话。
想到这儿,我放慢脚步,要知道爷爷不允许哇靠近暗室。他说暗室阴气重,我是小孩子吸阴,不能太靠近。其实就我知道,爷爷在提防另一件事,那就是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姓甚名谁,来自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快要接近暗室,我的心犹如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我一点一点的蹭到窗口,窗口是用木条封死的,只能从缝隙中看。
而这个缝隙就像一根头头发丝那么细窄,在我的周围是一片黑,只有眼睛看到暗窗口封死木条的缝隙中有那么一点光。在微弱都光影下,看见一佝偻的背影,好像在大力弄什么东西。
我踮起脚看,看到那个佝偻的背影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就我知道暗室里除了老照片还有很多底片,一根横线上夹子夹的都是遗照,是爷爷冲洗之后准备晾干送去主家的相片。
暗室里不会有吃的,就老鼠都懒得去,蟑螂倒是不少。爷爷说蟑螂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暗室也是很阴暗,我一边在想,一边在极力想抓住什么看清楚那个佝偻的背影是谁,会不会是爷爷,他又在吃什么东西。
或许我的努力适得其反,弄响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佝偻背影很快转头看向我,我看见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对绿幽幽的眼珠子,还有那皮包骨头的面孔,她绝对不是爷爷,在她的唇角好像有血。
她在看我,我不敢动,也不敢呼气,极力镇定之下闭眼,心里对自己说;是幻觉,不是真的,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转身跑,没跑几步冷不防跟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妈呀一声大叫。
对方也吓得大叫掉头就跑。我借助正屋渗透出来的光看见跑过去的是一女生,是甘翠?不可能,六指说甘翠已经回去了。
不过刚才是我吓到她了,不论是谁我都应该给她道歉。
这样一想我就赶紧朝她跑去的方向追去,跑了好一会,都跑到村口的歪脖子树下,还是没有找到人。我有些沮丧,打算回去了,就在这时一怯生生喊声传来。
“陈俊。”
听声音很好听,然后我看见了她,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声喊道:“甘翠,怎么是你?”
“是我,我没有地方去,所以只好回头来你家。”
“你刚才跑什么?”
“看你跑我才跑的。”
“哦。”我想起暗室的事,假装关心的问:“你看见什么了吗?”
“就看见你,没有看见别的。”
“你不会是一直躲我家没有回去吧?”我听六指说的甘翠是回去了,现在问只不过想求证一下。所以第一次面对这么一个清纯也单纯的女孩,有些难以适从,其实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我还是有一种渴望深入了解的想法。
“我……我没有家我是被拐子带来的。”
该死,老姑婆这不是坑爹吗?把一拐子拐带来的女娃给我相亲,她两眼一闭嗝屁了,丢下这女娃怪可怜的。不过仔细想,老姑婆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还死得那么kong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