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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是在貌似“失恋”的状态下看了日本电影《砂器》的,怀揣复杂的感情看了这么一部电影,我在昏暗的电影院为自己也为和贺英良哭了个稀里哗啦。

电影讲述了在二十三年前,麻风病人本浦千代吉带着七岁的儿子本浦秀夫来到龟嵩流浪,龟嵩派出所善良的警察三木谦一把千代吉送进麻风病人疗养院并收留了秀夫,而七岁的秀夫却离家出走不知去向。

二十三年后,年轻有为的本浦秀夫成为一名杰出的钢琴家,并利用战争漏洞伪造了自己的户籍,成为了和贺英良,名声大噪,前途似锦。

没想到这时候,昔日的恩人三木谦一找上门来劝导和贺英良去见生父本浦千代吉。

为了掩藏自己生父是备受歧视的麻风病人和卑微的出身,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前途,和贺英良残忍地杀害了唯一知道事实真相的昔日恩人三木谦一。

当看到风雪中父子二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乞讨,女主人本端着一碗白米饭准备行善,然而发现父亲是个麻风病人后如同撞见鬼一样立刻关门;当看到风烛残年的千代吉面对今西警官递来的本浦秀夫的照片,一边哭泣一边声称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当看到今西警官在准备抓捕和贺英良的演奏会现场,望着台上正在弹奏的和贺英良说:“和贺英良正和他父亲相会,他只能在音乐里跟父亲相会。”时,我禁不住泪如雨下。

这场演奏会里,和贺英良又一次将童年时候的悲惨经历重新痛苦地回忆了一遍,我在痛恨和贺英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同时,也对他童年时代所遭受的超出年龄的心灵和身体双重伤害唏嘘不已。

扮演和贺英良的这个日本男演员长得酷似徐林,长头发大鬓角戴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虽然不认识的乍一看他不像个好人,可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坏孩子。

想到徐伯伯总是下手狠重地打骂他,竟然连本浦秀夫患麻风病的父亲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为什么要和徐林过不去。

看着拿着手铐的警察,想到和贺英良最终将被警察带走,我感觉就像徐林要被带走一样。杀人偿命,想到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徐林,心中更加悲伤不已。

那几天,我迷迷糊糊,把生活与剧情完全混为一谈。

有时,我人虽然待在家里,但连徐林上楼的脚步声和他开门钥匙的响动声都听得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总是快步出来开门假装上厕所“偶遇”到他;可是,有时我趴在阳台上看到他骑车回来,又赶紧进屋,不想让他看到我。

我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他上夜班那一周是晚上十二点下班,我躺在床上听到他搬自行车上楼,听到他“咔嗒”一声锁门声才能安心睡去。

他一看到我站在阳台上,就笑嘻嘻地问:作业写完没?写完作业来我家看电视吧!

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说:不看,作业没写完呢!

他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扔出去又接住,故意气我说:反正我再也不用写作业喽!

看着徐林愈发注重打扮,走路像踩在弹簧上,整个人如沐春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觉得他受尽了家庭的“苦难”,现在有一个女孩能让他如此开心,我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呀!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等我长大呢?在心里我又这样不甘心的想。

因为电影《砂器》,我爱上了日本电影和日本推理小说。我喜欢看的日本电影有《W的悲剧》《姊妹坡》《华丽的家族》。

同时,也看了日本作家森村诚一的“证明三部曲”《人性的证明》《青春的证明》和《野性的证明》。

我发现,和影像相比,我更偏爱没有画面的声音;和声音相比,我更喜欢文字。越是想象空间大的我越喜欢,这种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感觉真的让人很自由。

只有在小说里,我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生活中的烦恼,忘记徐林,我希望这一天早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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