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紫还恍如梦中,喃喃地说:“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你有两个选择。”
葛紫定了定神,望向霍闩:“什么?”
“要么自首,要么伪造现场。”
“我不想死!”葛紫毫不迟疑地说,“我不想被枪毙!”
“这么说,你选择伪造现场,让警察查不出案发经过?”
葛紫咽了口唾沫:“可以吗?”
霍闩抬头看了看夜空,只见这滂沱大雨仍然没有减弱的趋势,轻轻一笑:“你应该庆幸今晚下雨。”
韩启星是L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其实两年前他已达到退休年龄,但因钟爱刑警的工作,而且身体硬朗,于是主动申请延迟退休,继续担任支队长的职位。
这天晚上,他留在办公室查看最近发生的几宗案件的卷宗,直到十点多才准备回家休息。然而刚收拾好卷宗,却收到110指挥中心下达的出警指令:“接到群众报警,在L市中文大学教学三楼前方有人坠楼,请刑警支队的值班人员前往现场处理。”
“阿军,天威,走,跟我到现场去!对了,带上折叠帐篷。”
韩启星带上当时正在办公室加班的两位下属,匆匆赶往L市中文大学。
来到教学三楼前方,果然看到一个女子横躺在地。
韩启星马上对下属吩咐:“赶紧打开帐篷,遮住尸体。”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样做只是聊胜于无。雨这么大,现场的线索早就被破坏得彻彻底底了。
两名下属刚把那折叠帐篷打开,勘验组和法医也来到了现场。接下来,侦查员开始勘察现场的痕迹,而法医则开始检查尸体。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金发女子慢慢地走过来,怯生生地问:“你们……是警察吗?”
韩启星向那女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是你报的案?”
金发女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韩启星走到女子跟前:“你好,我姓韩,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聂竹弦。”
“小聂,你好。你先平伏一下心情,别紧张啊。待会儿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就可以了。”
“嗯。”
“阿军,你记录一下。”韩启星对身旁的这位名叫程军的下属吩咐。
“是,韩队。”
“小聂,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师姐。唔,”聂竹弦想了想,补充道,“我们都是历史系的,她大三,我大二。”
“她叫什么名字?”
“黄锦瑞。”
接下来是一个关键问题。韩启星吸了口气,紧紧地看着聂竹弦的眼睛,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她坠楼的?”
“刚才我在寝室上网,忽然收到瑞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阿竹,救我,我在教学三楼的天台,有人要杀我……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然后电话就挂断了。于是我马上冒雨来到这里,却看到瑞姐已经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我也不敢走过去,立即躲到一旁,打电话报警。”
韩启星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吗?”
“嗯。”聂竹弦从口袋里掏出一台三星手机,递给韩启星。
韩启星接过手机,翻看来电记录:十点零三分,通讯录备注为“瑞姐”的号码来电;十点二十一分,拨出110。
“死亡时间是十点零三分呀。”韩启星心中思忖,“应该不是自杀。”
他想到这里,对另一位名叫郑天威的下属吩咐:“天威,你和勘验组的同事到天台勘察一下。”
“是的,韩队!”
郑天威带着几名侦查员走进教学三楼后,韩启星对聂竹弦说:“小聂,谢谢你的配合。好了,你先回寝室休息吧。这件事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请你暂时保密,可以吗?对了,麻烦你留个手机号码,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
“嗯。”
“阿军,你送一下小聂回寝室。”韩启星对刚才负责笔录的程军吩咐道。
“是,韩队。”
程军带着聂竹弦离开后,法医走过来:“韩队,死因是颅骨骨折引起脑挫伤,左侧的肋骨也发生严重骨折,除此以外,体表损伤较轻,初步推断是坠落身亡。根据死者的体型和受伤程度推断,坠落的起点应该就是教学三楼的天台。”
“死亡时间呢?”
“两个小时之内,回去进行解剖后应该可以得到更准确的时间。”
韩启星看了看手表,十点五十八分,思忖:“是在九点之后被杀的,跟聂竹弦的叙述以及她手机的来电记录吻合……”
“韩队!”
程军的叫唤打断了韩启星的思索。他转头一看,只见程军和聂竹弦去而复返。
“怎么回来啦?”韩启星怔了一下。
“她说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程军指了指聂竹弦。
韩启星还没答话,已听聂竹弦说道:“韩队长,我知道是谁杀死瑞姐的!”
韩启星两眼一亮:“是谁?”
“是葛紫!”聂竹弦有些激动地说,“肯定是她!”
“葛紫?”韩启星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难道是她?”韩启星突然想到一个人。
但他还是问道:“葛紫是谁?”
“一名大一新生,哲学系的。”
“哲学系?”程军有些惊讶。
“怎么啦,阿军?”韩启星问。
“没什么,”程军摇了摇头,“我儿子刚好也是这里的哲学系大一学生。”
“是吗?那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你儿子,初步了解一下这个葛紫的情况。”
“是。”程军走到一旁打电话给儿子。
韩启星接着向聂竹弦问道:“小聂,你为什么会认为葛紫是凶手?”
聂竹弦有些犹豫,但想到警方迟早会查出来,只好把黄锦瑞因为怀疑葛紫勾引自己的男友而两次带人欺负葛紫的事告诉了韩启星。但她只是简单地讲述了黄锦瑞等人殴打葛紫的事,省去了脱衣服、套麻袋等令人发指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