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华传奇》2010年第07期
栏目:悬案奇情
张军是洪城晚报的记者,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张军的电话号码就印在晚报上,经常有读者打电话来曝料,所以电话号码陌生并不奇怪,但这次,话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像念课本一样问:“请问您是新华社特约通讯员张军先生吗?”
张军愣了一下。他的确是新华社驻洪城站的站长,但一般给他曝料的读者都是冲他晚报记者的身份来的,很少开口就问他是不是新华社的。张军作了肯定的回答,然后紧接着问那小孩叫什么名字。如果是搞恶作剧的小孩,被他这样一问,肯定会吓得露出原形来。但小孩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继续用念课本一样的声音说:“我有重大新闻给您曝料,一个小时后,我在星王购物广场里找您。”小孩说完就挂了,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张军“喂”了两声,赶紧又给小孩打过去,但对方已经关机。
探寻真相是记者的天职。张军隐约觉得,这个电话背后有戏。首先曝料者的年龄就令他好奇,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一个小小年龄的孩子,哪会发现什么重大新闻?如果小孩背后另有旁人操纵,也大有深意。再一个,小孩要他到星王购物广场去等,就证明曝料人是认识他的相貌的,既然知道他的相貌,想必对他也是了解的。那么反过来想,自己认不认识这个曝料人呢?
张军收拾了一下,挎上采访包就出门了。星王购物广场离报社有点远,坐公交车要半小时,但时间还来得及。张军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走过来问他到星王购物中心应该坐几路车?张军说11路,并说他也是去那里,等一下车来了,跟他一起上车和下车就到了。女孩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就站在张军身边了。张军歪头又看了看女孩的侧脸,觉得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见过她。
公交车缓慢地行驶着,每到一个站点都会上来越来越多的人,现在已到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人满为患。女孩就挨着张军的身边站着。张军一抬头,看见车厢内上方贴着一条醒目的标语:民警提醒乘客注意扒手!张军猛然想起来了,原来在看守所里见过这女孩!两年前,张军曾采访过一起盗窃案,这女孩就是嫌疑犯之一。难怪面熟!张军立刻警惕起来。他身上有两千多块钱的现金,是刚刚拿到的新华社好新闻奖金。采访包里的相机也值好几千块呢。张军赶紧检查了自己的钱物。还好,都在。但一转头,却没有看见那女孩的身影了。一会儿的工夫,她溜到哪里去了呢?
到达星王购物广场一楼后,张军看了看时间,离那小孩约定的时候还差15分钟,张军决定再试试运气,于是又开始拨打那小孩的电话,但结果令他失望。望着逛来逛去的人群,张军很无奈,只得慢慢地踱来踱去,期待能早点被那个神秘的小孩认出来,或者,那个神秘的电话再度响起。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来了。虽然是和张军手机一样的铃声,但张军还是听出来,这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张军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在车站遇到的女孩在接电话。她怎么又冒出来了?难道她在跟踪自己?张军的心里有点打鼓了。
女孩站在离张军身后不远的一根柱子旁,边接电话边偷偷往张军这边张望,张军觉得她的目光很慌乱又很急迫。张军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于是把手机捏在手心,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可他刚转身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有人被扑到的声音,以及人群的骚动声。张军回头看,见两个穿夹克的年轻男人已将那个女孩摁倒在地,正要给她戴上手铐。女孩挣扎着,但一声没吭。旁边还有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本警官证在女孩眼前晃了一下,但更多的意思好像是给围观的人群看。
遇到这样突发的事件,张军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拿出相机,可等他拿出相机,那个女孩已经奇迹般地挣脱两个年轻男人的摁压,飞一般往电梯那儿跑去。刚才摁住她的那个男人则捂着裆部,痛苦地跪在地上。呼啦啦,一下子又有三四个男人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向前追去。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张军举起相机的时候,只能拍这些人奔跑的背影了。
闪光灯大概惊动了那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他已经站在往上升的电梯上了,一扭头,用一根指头指着张军,大声吼:“不准照!”
张军对这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很厌恶,但出于尊重对方,他还是说:“我是记者。”
“不准照!”中年男人又用手指点了点张军,这时电梯已经升上去了,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张军不甘心地跟了上去,快到四楼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玻璃爆裂的声音。张军赶紧冲上去,见四楼西侧的一块幕墙被撞击出了一个大洞,那几个穿夹克的年轻男人正要从洞口爬出去。张军透过玻璃看见,那个女孩从星王购物广场墙外的广告牌上正在往外跳。有个男人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她,但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女孩跳到对面建筑物的一块巨型广告牌上,广告牌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明星穿着羽绒服在耍帅。现在天已经黑了,所以广告牌的灯都开着,闪烁着多彩的光芒。突然,女孩像是触了电,双手紧紧抓着广告牌上的某个东西颤抖起来。随着“刺啦”一声响,女孩的身体从上面摔下来的同时,将广告牌撕开了一大半,然后,“咚”地一声落在地面。
街上的人群一下子围了过来,将跌落下来的女孩围得密不透风。
“糟了!”张军听见那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叫了一声,然后气急败坏地回头就往外面赶。张军也跟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女孩已经死了,有人还在给她做人工呼吸,也有人在搜她的身。中年男人拿着从那女孩身上搜出来的手机在翻看,然后按了一个号码。
站在不远处的张军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张军吓了一跳。中年男人一扭头,一下子看见了张军,于是对他的手下一指张军说:“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