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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钱皮是个独来独往的盗车贼,本来今天干活儿挺顺的,一会儿工夫就撬开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正往宝庆街方向开着。可还没到星王购物广场,他就看见了前面有闪着警灯的警车拦在路口。钱皮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事了!最近听同道的哥们说过,警察为了破获近段时间来屡屡发生的盗车案,正变着花样诱捕盗车贼呢。难怪刚才弄这辆车这么顺手呢,原来这是一个诱饵啊!

钱皮想到这里,汗就下来了。不过,他看警车停在路口只是闪着灯,并没有人下车来,也没有人对他的车特别注意,于是就巧妙地一拐,将车停在路边停车线上,静观其变。

钱皮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没想到后车门却突然被人拉开,进来了一个人。钱皮毛孔一炸,一边拉车门随时准备跳出去,一边扭头察看进来的是何人。来人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国字脸,一双浓眉紧紧拧在一起,正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像是刚刚做了剧烈运动。他说:“师傅,麻烦您——快开车!”

这个人正是张军。先前,张军站在那女孩的尸体附近,对这女孩为什么会死还没回过神来呢,又遭到那个中年警察下令要抓捕自己,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他本来是要质问他们的,至少是要辩解的,于是他站着没动,就等着那些警察过来。但这时,却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可能110接到报警正往这边赶来。张军看见那些便衣愣了一下,都在回头观察中年警察的反应。中年警察极快地瞥了一眼刚才带枪的那个人,那个人马上就从旁边溜走了,剩下来的人继续向张军包抄过来。

张军心里“咯噔”一动,心想,他们是不是警察啊?如果不是警察,他们又是谁?张军感到了一丝恐惧,他想往警笛响的方向跑,可这时已经迟了,他们已经围过来,那个中年人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借一步说话。”一帮人连推带拉地将他拥进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有人开始抢他的采访包,也有人在摸他的口袋。张军急了,护住自己,大叫:“你们干什么?”

中年人问:“你到底和桑岚是什么关系?”

张军眼睛一转,回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原来的确叫桑岚,是一个窃车的高手,在华东六省市流窜作案多起。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和那个叫桑岚的人有什么过节?张军回答说:“我不认识什么桑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不放开我,我可要报警了!”

中年人嘿嘿一笑说:“不怕你不承认。你的手机呢?把你的手机查一查,就知道你有没有和她通过电话。”马上有人抢过了张军的手机递给那个中年人。

张军脑子里“嗡”地一响,心想,难道约我来星王购物广场的人就是桑岚不成?可她到底要交给我什么重大新闻呢?

中年人一手拿着张军的手机,一手拿着桑岚的手机,仔细翻看了一番,然后又嘿嘿笑起来,笑得张军感觉牙齿缝直冒冷气。

警笛声越来越响了,中年人看巷子里有一家休闲店,就将张军一把推了进去。里面的小姐一看有客来,都纷纷笑眯眯地站起来,但再一看,见来人神色凝重,便都不作声了。中年人将张军又往里面拉,进了一个小包间。因里面空间小,其余人就守在门外。

中年人说:“还是不要我们动手了,你自己把东西交出来!”

张军不知道他要自己交什么东西,只怔怔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一拳重重打在张军下颚,打得张军一个趔趄,向后坐倒在地。中年人低声怒道:“把衣服脱了!”

张军在往后坐倒的过程中,身体“咚”地一声撞到墙上了。但张军感觉这个墙是用木板做的,而且是活动的。所以,张军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拼一把算一把,于是站起来,用身体对准中年人一撞,就将中年人瞬间撞倒,而且还抢过了他手上的手机,然后转身用脚踹木墙——果真,这就是一扇活动暗门!

挤进暗门,里面是一个狭长的过道,张军拼命往里面爬。后面的叫喊声逐渐多起来,但这个过道只容一人通行,所以张军觉得他逃跑并不处于劣势。爬出过道后,是一个垃圾堆,然后又顺着一条小巷子往前跑,前面又经过了三处岔道口,张军渐渐听不到有人在追他了。

一拐弯,前面已经是宝庆街了。张军看准一辆刚靠边还没熄火的轿车就钻了进去,他恳求司机帮帮忙,将他带到公安局去。

这时,钱皮才缓过神来,得知后座的这个人并不是警察,不由得大怒,说:“你他妈的神经啊!随便往别人车里钻?”

张军说:“师傅请帮帮忙,我真的有难了,我这就来报警——”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号码。

钱皮听说报警,一瞬间也慌了,忙阻止张军说:“别——”可他一眼瞥见张军手上的手机,眼睛就瞪得像牛眼,急切地问:“喂!你怎么拿着桑岚的手机?”

其实张军一打开手机就知道自己从那个中年人手上抢错手机了,因为手机屏上赫然显着桑岚的靓照。张军心想,这下可糟了,自己的手机还在那个中年人手上呢!

钱皮早已探过身来,双手牢牢抓住张军的胳膊不住摇晃,脖子上青筋暴跳,问:“你快说!桑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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