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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延河》2017年第05期

栏目:小说榜

在清明节这天,程天歌从县上回到村里,准备给他爷爷动动棺。

在他们老家,清明节、中元节、下元节这三个节日,是修坟动土、移骨安葬的最佳时机。在回去的前一天,他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村里人已经让他召集得差不多了。父亲抱怨说,现在,村子一拆,人散在各处,不好往一起拢;为这事儿,可费了我老鼻子劲儿。父亲还说,你在县上当干部,迁坟的事儿,大家伙儿都看咱家哩。你愿意带头儿,他们自然也没话说!只要咱家一动,别家都跟着动,你的工作就算是打开局面了。

程天歌听到这儿,心里竟莫名有些感动,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鼻子酸酸的,连眼眶都湿润了。

那边,父亲却又唠叨起来,说你别有顾虑,更别有精神负担。村里人还是通情达理的多嘛!上头有规定,咱胳膊能拧过大腿去?你一个芝麻绿豆官儿,满心地想护也护不下。你选择这样做,村里人能理解,不会有人戳咱的脊梁骨!

程天歌不住地点头,口中不断地答应着是是是,鼻子又是一酸。

那边,父亲又安排说,挪坟需要准备的物品,寿材、墓碑、红纸、黄纸、冥币、五谷等物,我跟你娘已经预备齐整。村里常年帮人踏穴迁坟的同族二爷爷也准备好了到时必要念诵的那部线装《地藏经》和用来垫棺的金蟾。

程天歌知道,父亲说的这个二爷爷,名字叫程秀堂。

程秀堂一辈子走东串西,为人家看阳宅,踏阴穴,驱邪祟,治顽症。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谁也说不清,大家都知道的是,十里八乡,谁家起屋上梁,都要让他给定个黄道吉日。谁家娶妻嫁女,都要取了新人的生辰八字,让他看看相合还是相克。谁家老人故去,也都要把他用车子请去,让他用那黄铜的罗盘定个吉穴,留下一块隐蔽后人的福地。村人久居在此,见奇不奇,混沌无觉。程天歌考上大学后第一次回乡,才豁然顿悟,村子从前的历史,眼前的格局,以至将来的发展,似乎都抓在二爷爷的手里。这就难怪,那年四周村子都遭遇冰雹,唯独程庄幸免,大家都要把功劳归在二爷爷头上了。

父亲常常提起,现在爷爷长眠的那处福地,就是他当初用二十斤黄豆外加一把粉条请二爷爷给踏下的。前些年,程天歌刚刚步入仕途,父亲就经常旧事重提,说若不是你二爷爷当初给你爷爷踏下这样的好穴,咱家也不会从你这一代上转了运,当了副镇长。

清明那天,程天歌和父亲、二叔、三叔,还有几个叔辈兄弟,趟着齐膝的金黄干草,早早来到了村外的那块林子。在他们后面,是由几乎全村男女老幼组成的大部队。他们开着拖拉机,骑着摩托车、电动车,也有步行的。一个个扛着铁锨,擎着引魂幡,抱着香烛纸钱、金箔银箔,远远看去,看不清一张张黑脸,只见地上溅起的滚滚黄尘。

那天早晨,程天歌他们一行人在自家老人的坟前穆然呆立,看着二爷爷忙东忙西,于墓碑前设了法坛,在供桌前插了三根足有一米半高的香和一柄红色的引魂幡。然后,二爷爷又净了手,弓着腰,恭恭敬敬地在供桌上一一摆放了素蜡、茶叶、拂尘、神符和桃木剑等法物。

程天歌眯缝着眼看了看天色,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记得,刚才开着车往家赶时,东边残霞的后面还能透出些惨白的日光,这会儿,日头却全被厚厚的云层吞了。风卷着地上的砂砾浮土,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他不由地扭头瞅了一眼二爷爷,二爷爷全然不顾这些,神情肃穆地端起一盏桃木碗,漱口后,开始恭恭敬敬地诵起《敬口神咒》,咒云: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

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幡常存。

二爷爷的咒语加上众人头上阴沉沉的浓云,让这荒地里很有了那么点儿神秘的氛围。诵完之后,在二爷爷的指挥下,父亲扛着红色引魂幡,领着两个叔叔,开始去爷爷的坟前叩拜。程天歌听到,父亲在二爷爷身后亦步亦趋,口中也念念有词,样子滑稽,如同老鼠念经,似乎祝颂着请祖先诸位考妣来受法食等语。父亲叩毕,程天歌和其他晚辈们也在二爷爷的指挥下,跟在父辈身后,一起在爷爷坟前焚化纸钱,并且行了大礼。接着,二爷爷又诵《甘露法食咒》,诵罢,将引魂幡立于供桌前,并焚香为历代祖先进行安魂指引。

程天歌站在那里,感到自脚心传递过来的一阵阵战栗。

那战栗仿佛来自于厚厚的肥沃的黄土层,又仿佛来自那遥远的地心。他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张开嘴巴,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刻镂在他脑中的种种记忆,在这一刻如同山呼海啸般一起涌来。在一张张叠加在一起的岁月底片上,慢慢浮现出那两个让人心疼的字眼——程庄。

程庄人一概姓程,老程家这一支,据村里那本厚厚的有些泛黄的家谱记载,是明朝嘉靖年间由山西省洪洞县大槐树迁徙而来。当时,应征迁到此地繁衍人丁的是一对同胞兄弟。他们现在分别被大家尊为“大夫子爷”“二夫子爷”。从放下行李种下第一季粮食,到现在成为拥有几千口人的村落;从埋下第一个亡人,到现在村外小树林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土馒头,中间要经历多少沧桑世事呢?

程天歌望着眼前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坟头,心里作想:如果在这里葬下的魂灵能够显形,那这荒地上徘徊游荡的魂魄,应该熙熙攘攘如同赶集走庙会了吧?

现在,小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无法辨识的废墟,仅剩的这片林地,也要在今天被人从这个地球上铲除殆尽了吗?眼下,这可是小村存在过的唯一印记了呀!虽然,全国各地,城乡拆迁改造如火如荼,势不可挡,可程天歌一想到那个将这最后的仅存印记亲手抹平的人竟然是自己,还是不由得感到一种重重的罪孽。

程天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二爷爷诵唱完了各种咒语。接着,他听到二爷爷清了一下嗓门,便庄严肃穆地大声宣布:

“吉时已到,请福东响炮,倒碑,破土拾金。”

程天歌知道,所谓的“金”,就是老人的骨殖。经过长长的序幕,终于到了正式环节。村里的几个前来帮忙的年轻人弯下腰,在爷爷的坟前头点了一串响鞭。接着,程天歌看见,二爷爷先让父亲在坟头上挖下第一锹土,放在一边,然后帮工们才开始挖坟破墓。

刚才还挺立在坟前的荒草,三下两下就被人砍倒了。露出了下面黑色的地皮。地上有细碎的瓦砾和动物粪便,下面就到了黄得耀眼的土壤。那土壤散发着微腥的新鲜气息,似乎从来没有被人翻动过。

在年轻人们一下下铲土的时候,二爷爷则在墓坑旁敏捷地跳来跳去,指挥着他们在合适的时间扯起一面红布,将稀薄的阳光遮住。爷爷去世已经三十多年,即使有棺木,也早已朽烂不堪了。在铁锨一下下挖下去之后,大家果然没看见棺材,却发现在有些潮湿的土层里,生长着一些紫色的,说不上来名字的爬行植物。

他们先是低头辨识着,接着,都把脸转向了二爷爷。二爷爷的脸上一阵悲戚,一阵欢喜,像早晨的霞光一样变幻莫测,匪夷所思。他若有所思地像是对着众人,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八个大字:

“紫藤缠身,福及子孙。”

那天,二爷爷说出的这八个大字,像八朵粉白粉红的莲花在爷爷的坟头上盛开,硕大无比,馨香馥郁。它们像盆里的火炭一样迸溅着耀眼的火花,发出“嘶嘶啦啦”足以灼伤皮肤的声响,传进旁边充满期待的一对对耳朵。

程天歌注意到,当时,众人都大张着嘴巴,期盼着二爷爷能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二爷爷却惜字如金,没再吭声,但从他脸上的神情,大家确认刚才他说的就是这八个字。接下来,程天歌惊奇地发现,首先是父亲大逆不道地面对爷爷的福地,“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因为,按照过去的说法,老人的坟地有“三不迁”。即所谓的开墓见龟、蛇、鱼等不迁,见紫藤缠棺者不迁,见温暖之气或乳气者不迁。

这些话,程天歌虽然之前也听到过,可总以为是人胡诌,没想到在他爷爷的墓穴里却应验了。他诧异地朝墓穴里瞅着。虽然头上有红布遮挡着或隐或现的天光,让下面光线昏暗,程天歌还是看到了那似藤非藤,缠绕蔓生的紫色诡异物体。是植物吗?难道是植物吗?在黄色的土层之下,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怎么可能生长着紫色的藤体呢?

程天歌感觉有一股气流向脑门冲去,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欢欣还是绝望。他扑到二爷爷身边,不由绝望地双膝跪地,诚恳地请求二爷爷,再看一看,再仔细地看一看。

“大孙子,这个棺材我不敢动。祖坟这样吉祥,难怪你这些年在外面当官顺风顺水了。如果今天破吉庆之元气,必遭祸端,殃及后人。”

程天歌身边的人——父亲、叔叔,还有几个叔辈兄弟都满意地笑了。虽然他们几个都在家务农,但程天歌一个堂哥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侄已经念到大学,听说也有了毕业后考公务员的打算。这个墓相,无疑对家里每个人都是大吉大利的。见到紫藤之后,几个挖土的年轻人便不得不停了下来。父亲点上一支烟,慢吞吞地抽着,似乎这下子总算找到了不用挖坟的理由。

程天歌心里当然明白,父亲一开始就不同意迁坟,在场的所有人也打心眼儿里都不愿迁坟。

父亲曾不止一遍说,穷不改门,富不迁坟。这是老辈人常说的话,意思就是不要盲目看风水,迁坟之事更不可随意。除非坟墓无故塌陷,坟上草木枯死,或家中出现淫乱风声、子女忤逆、频频发病、刑伤人口、家产耗散等诸样事体,才可迁坟。

在程天歌记忆里,这些年,春节、清明跟中元节自己回家给爷爷祭奠的时候,老人家坟前的荒草都高过踝膝,旺盛得很。查看四遭,也没有坍塌进水的迹象。

父亲曾经对他说,你虽然上的是师范,可毕业后却没有进学校,而是分配到镇政府,从一个小职员干到副镇长,这不都是祖上的阴德?如若不是你爷爷佑护着,就凭你歪瓜裂枣的秉性,不可能吃上公家粮,更不要说进衙门了。

当时,父亲瞅了瞅程天歌有些怀疑的目光,为了证明祖坟对后人贵贱贫富的作用,还现身说法,举了他自己的例子。

父亲跟程天歌说,他年轻的时候,国家废除了高考。为了改变命运,他便托门路当了兵。他当了几年兵,却始终没有得到提干。

有一年夏天,他回家探亲,临走扛着家里的两个大西瓜,坐了两天的火车,到了连队。晚上,他让班长悄悄喊来排长、连长,想请领导吃顿西瓜,拉拢拉拢关系。

他却没想到,西瓜打开之后,一个熟过,一个未熟。这下子,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烧香烧着了观音菩萨的腚。当时,连长二话没说,黑着脸走了。父亲说,那俩瓜是你爷爷挑的,他老人家种了一辈子瓜,夏季里天天到集上卖瓜,挑出的瓜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是为啥?”父亲说到这儿,启发式地问程天歌。

父亲看他没有吭声,脸上带着有些得意的神色揭示答案说:这就是风水!咱家林地那时候的风水,注定出不了坐轿的,也出不了骑马的。祖宗不保佑,你人咋折腾也没用。我以前也不信这个,后来我才知道,这叫风水学,可是一门大学问,不信你去问问你二爷爷!

父亲接着说,后来,他复员回家,在乡里务农。在爷爷死后,他便一心想着,别管花多少钱,都要请人给家里老人踏个好穴,改改运程。

当时,十里八乡有一半以上人家的福地,都是二爷爷程秀堂踏下的。父亲便请来二爷爷,让他给爷爷踏坟地。二爷爷认真地踏看了三天,才选了这处美穴。

在踏好之后,二爷爷说,这里是前案后山,是一块生旺的龙脉凤地。

父亲告诉程天歌,二爷爷当时还说“山管人丁,水管财,伸手摸到案,秀才、贵人门前站”。

这些话是啥意思,父亲其实也不明白。他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确视野宽阔、后有低矮平缓的羊山山坡,前有潺潺的万福河。

父亲就把爷爷在那里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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