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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休日,甄启明起大早去逛建材市场。交购房款已经把他所有的积蓄榨干了,东挪西凑借的四万块钱里,预留了两万块钱装修费,口袋里钞票有限,逼着他绞尽脑汁造预算,不辞辛苦地货比三家,多方了解掌握装修材料的价格、行情,争取以最小的投资,把赶末班车分到的房子装得简捷大方实用。

“你这种线条怎么这么贵?”甄启明拿开搭在线条上的旧报纸,随口问道。

“我这是进口线条,花型多,质量好,不变形。你要是买便宜的也有,瞧,这是国产线条,你摸摸,多粗糙,颜色也难看。”

卖线条的老板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怪,嘴里问着线条的价钱,眼睛却盯着手里的旧报纸发呆。甄启明在这张油腻腻脏兮兮的报纸上看到了郭小龙的照片,小伙子长胖了,面部表情却有些呆滞麻木。照片的旁边刊登了一篇题为“法律无情人有情”的文章,说郭小龙状告拉菲克公司的官司输了,公司对告状人郭小龙却很关心,准备出资帮他把老家的草房改建成瓦房……当甄启明看到这场官司的双方诉讼代理人是宇宙所的刁宇平、东方所的邢晓砚时,头“轰”地一声炸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掠过他的心。郝局不是说不会打这场官司吗,为什么又打了?诉讼代理律师偏偏就是宇宙所的刁宇平。郝局到底和我一样不知情,还是其中另有隐情?邢晓砚在写给我的材料中说,怀疑宇宙所的黄羽翔已经把不利于拉菲克公司的大量材料证据进行了销毁、转移,如果这是事实,她怎么还来代理这场根本打不赢的官司?一连串的问号,使甄启明的第一个冲动是想给邢晓砚打电话。想到邢晓砚,甄启明仿佛被电流击中,猛地颤抖了一下。邢晓砚已经被法院以“泄露国家机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根本没办法接听他的电话了。他问自己,要不要找一下刁宇平、郝四喜?如果他们联手在拉菲克公司打官司问题上做了手脚,找他们又有何用?甄启明决定去趟东方律师事务所。

“喂,你是不是诚心买嘛?”买线条的老板说着又拿过来几种线条,“诚心买,价格上好商量。你看这种花型最卖得,装修出来有立体效果。”

“这张报纸送给我行吗?”甄启明扬扬手里的旧报纸。

“有病啊。我费了半天口舌给你介绍线条,你却要看报纸。老子的报纸,凭什么送给你?拿五块钱来就给你。”卖线条的老板扭头对店里的小工说:“这人脑壳有包,看报纸看到建材市场来了,有没有搞错!”

甄启明没理会对方的讽刺挖苦,掏出五块钱丢给老板,拿起报纸转身就走。

老板拣起五块钱捏在手里,用力抖了两下,很意外地说:“这家伙,还来真的?”

星期六上午十点多钟,是乙城主要交通最拥挤的时候,出城游玩的,进城购物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甄启明开着警车,照样是三步一刹,五步一停,弄得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隔壁那辆车上的人似乎也很无聊,翻来覆去地放着印度电影《流浪者》的磁带,优美的旋律勾起了甄启明许多回忆。他记得在大学新生联欢会上,倪虹和几个女同学身上裹着色彩鲜艳的被单,脑门上点着红红的吉祥痣,赤着脚边舞边唱:你是新同学,我是新同学,快来吧,共同建设四个现代化……这个很蹩脚的舞蹈曾经在校园里引发了一场大辩论,挑起辩论的人就是甄启明,他无法忍受建设四个现代化与柔软多情的印度舞组合到一起。校园的精英们撰文反驳他,说他头脑僵化,是个典型的ciass status(阶级斗争)思维方式……

利用堵车的间隙,他又把那篇报道认真地读了一遍。记者似乎对败诉的邢晓砚很同情,大段地刊登了邢晓砚的辩护词,辩护词里多次提到拉菲克公司简陋的生产条件,以及高浓度的农药吸入或是皮肤接触后,对人体的严重伤害。他注意到刊登这篇文章的日期,正是邢晓砚代理李大明案件出事的日子。也是他在养殖场借钱的日子,他记得很清楚。

他估计邢晓砚是在接手李大明案子的同时,打了这场官司。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邢晓砚这次遭难,会不会和拉菲克公司的官司有牵连?甄启明敲敲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不要瞎猜乱想。

休息日的东方律师所一派忙碌景象。推开所主任办公室,苏林正在接电话,他神情冷漠地看一眼甄启明,招呼也不打,继续接他的电话:“好的,先和谢主任联系一下,对,照我写的单子让他请有关方面的领导和专家,费用嘛,就按专家讲课费支付,以小时计算。”

苏林关了手机,又开始打座机:“蒲主任,你马上通知所里的律师在大会议室开个会,在我走之前,把手上的几个案子研究一下。停业整顿,去他妈的停业整顿。什么?今天是和大夏商城签约的日子。嘿,我差点忘啦。好,我马上过去。”苏林放下电话,旁若无人地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拎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甄启明拦住了苏林:“苏主任,你不觉得你这样待客太无礼吗?”

“对你们这些郝四喜圈养的走狗,有什么礼好讲的?该维权的不维权,该处理的不处理,堂堂的国家机关工作部门,变成了郝四喜、刁宇平等人手里的御用工具,你还好意思到所里来!”

甄启明没有计较苏林的态度,继续拦着他说:“耽搁你两分钟,我只想了解一件事,郝局说拉菲克公司的那场官司不会打了,怎么又打啦?”

“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它干什么?”苏林把公文包放到桌子上,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敌意。

甄启明固执地说:“我想证实一下到底谁讲了假话。”

“证实这个有什么用?”苏林有些失望。甄启明眼睛里那道诚挚热切的光,让他没办法不开口说点什么,他松松领带,很不情愿地告诉甄启明:“从晓砚找你那天起,郝四喜和刁宇平就联手帮助拉菲克公司摆脱这场官司。从他们的立场说,确实希望没有这场官司,不打这场官司,晓砚不干。千方百计找到郭小龙,说服他、鼓励他打官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场官司根本打不赢,我劝过晓砚,她根本不听。郭小龙的情况你知道,他进公司干的时间不长,身体受到伤害并不严重,死的那几个人,资料又被黄羽翔拿走了。律师打官司靠的是证据,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赢?话又说回来,即使晓砚手里有一些有力的证据,这场官司还是打不赢。”

想到某位领导的阻拦,郝四喜的暗示,法院的刁难;想到邢晓砚奋不顾身为死去的打工仔,为正在受到伤害的打工仔讨个说法的勇气和魄力;想到邢晓砚在代理李大明案子中,被法院抓住一时的疏忽,小题大做,往死里整的事,苏林变得激动起来,他把手机的翻盖弄得“劈啪”作响,愤怒地说:“官司输了,可我为晓砚的勇气和行为感到骄傲!晓砚的正义已经让那些非法谋取暴利的人发抖了,拉菲克公司再也无法在乙城的土地上任意榨取打工仔的血汗了。什么意思?报纸电视上都说了,拉菲克公司已经停产撤资,正在准备搬到西部去。”

甄启明暗自责怪自己,这段时间,全部心思都是买房子,装房子,所有的魂都被那套房子勾去了,就连乙城发生的这些事都不知道。

“在邢晓砚案子的判决上,法院由运动员一下子变成了裁判员,比竞技场上的黑哨还黑。司法局是律师之家,是律师正当合法执业的坚强后盾,你们不站出来维权,反而帮着法院为虎作伥,吊销了晓砚的执业证书,堂堂的法律专业硕士生,一个年轻有为、有正义感的律师,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从事她所热爱的事业了,甄启明,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邢晓砚的事情果真与拉菲克公司的案子有牵连,甄启明想,人有的时候不可以不信第六感觉。邢晓砚遭此大难,自己毕竟难逃落井下石之嫌,面对苏林的指责,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沉默了片刻,甄启明鼓起勇气说:“苏主任,在处理晓砚的问题上,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希望自己再错第二次。你希望我怎么帮助你们,帮助晓砚?”

“谢谢,甄处。”苏林喜出望外地说:“谢谢你在大是大非面前终于醒悟了。局里已经对晓砚作出了处罚决定,要想推翻的话,我相信你一个小小的处长,恐怕做不到。都说你和甄书记有关系,能不能通过书记的过问……”

“这不行。”甄启明一口回绝,并将自己在部队时的经历讲了一遍。苏林不再为难甄启明,他拿出已经买好的机票,告诉甄启明:“我准备今天动身到省上去,请省律协、法学界的专家开座谈会,对晓砚的案件进行讨论,呼吁他们站出来替晓砚说话。座谈会完了之后,我准备在省上或是到北京替晓砚请一位著名律师,争取二审胜诉。最近,所里的律师情绪低落,官司输了,晓砚被判刑,局里又让我们停业整顿一个月。我走后,如果所里遇到疑难事情,请你多关照,多支持。”

“只要你们信任我,有用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甄启明满口应承下来。两个人下楼的时候,甄启明突然对苏林说:“我想到拉菲克公司去看看,官司败诉,可我们不能轻易放过这些吸血公司。无论他搬到哪里,只要没离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我们就要对这家公司进行跟踪观察。如果他们吸取在乙城的教训,遵纪守法地发展下去,就算了。如果不思悔改,我们一定要老帐新帐一齐算,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赚着中国人民的钱,拿着中国人的性命当儿戏!”

听到甄启明说这么一番话,苏林差点笑出声。拉菲克公司已经搬走了,有什么必要揪着不放?想起甄启明的外号——都市原始人,苏林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古老的岩画,赤身裸体的夸父拼命追赶着太阳,夸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苏林忍住笑,对甄启明说:“拉菲克公司愿意到我们国家投资办厂,就是看中了我们国家劳动法不健全,可以用最简陋、最原始、最恶劣的生产条件,雇佣最廉价的劳动力,享受最优惠的税收政策,攫取最大的利润。在你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都很难打胜的官司,他搬到西部去了,乘着西部大开发的东风,为当地利税做贡献去了,你有什么能力阻止人家?”他劝甄启明不要在拉菲克公司的问题上费脑筋。

甄启明没有听从苏林的劝说,从东方所出来,他就开车去了拉菲克公司。公司五米多高的厂门修得象个凯旋门,雕刻着胜利花环和幸运女神。公司的前院是厂部,后院是车间和工人食宿的地方,中间隔着一条数百米宽的林区,前院的富丽堂皇和后院的低矮简陋简直有天壤之别。问几个正在忙碌的工人,才知道工厂确实在搬迁,此地很快将变成休闲娱乐城。手机响了,看一下来电显示,是个很陌生的号码,甄启明没理睬这个电话,把手机关到静音档,继续和工人闲聊。有个工人说的情况引起他极大的兴趣,这个工人听说,休闲娱乐城的投资经营者不是拉菲克公司,而是一个叫刁宇平的人。打手机的人十分顽固,一而再,再而三地拨打,甄启明没好气地拿起手机。

“启明,什么毛病?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倪虹在电话里抱怨了几句,立刻喜滋滋地问,“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倪虹这样问,肯定没在家,甄启明猜不出瘫痪的妻子能到哪里去,就没回答。倪虹在电话里“格格”地笑着说:“猜不出吧,我在咱们的新家给你打电话。启明,快来看看吧,郝局长想得太周到了。怎么拿的钥匙?金局长把电话打到家里,说他在新房子那里等你去拿钥匙。一听是拿钥匙,别提我有多激动了,我就先过来了。真的。启明,郝局、金局这些人对你太好啦。怎么个好法,你来了就知道了。”

甄启明一踏进新房子的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你也很吃惊吧?瞧,厨房卫生间全都装完了,还安了电话,闭路电视的天线插座。看到没有,玄关这地方还弄了一个小吧台,不伦不类的,到时候,咱们把它拆喽。我想啊,这地方就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桌子,放上一个有山有水的盆景如何?”

甄启明一声不响地看着已经贴了釉面砖的厨房、卫生间、浴室,摸摸不锈钢材料制作的灶台、厨柜,新型抽油烟机,又摸摸卫生间的高档马桶,浴室里的整体淋浴设备,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大概要值两万多块钱,如果再加上工钱,自己预留的装修费根本不够。他打电话给金迪,询问怎么支付这笔装修费用。金迪在电话里很得意地说:“不用支付了,已经打到购房款里支付过了,你就放心大胆地享受吧。老板吩咐过,只给你、我、李处家进行了初装,其余的房子都是清水房。我要提醒你,你家装修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别人进去参观。等装了一段时间以后,再让别人进去看。”

“都在一个楼里住着,哪有不透风的墙。”甄启明担忧地说。

“你不说,我不说,老李不说,谁能知道?放心吧,我这个人做事很仔细,你家厨房装的是浅色釉面砖,我的是黑色,老李家是花的,每样东西都不一样,别人不会怀疑的。就我们几家,花了十几万,小意思,好好享用吧,拜拜。”

“启明,这么好的房子,郝局怎么没要一套?”倪虹跟在甄启明身后问。

“他有房子。青风县早就给县领导在亨通城买了跃层式房子。”

“郝局这个人真不错。有的单位领导自己有房子了,根本不考虑干部职工有没有房子住。有那么一、两百万,放到帐上怎么花不行,他才懒得考虑职工的安居问题呢。”

“虹阿姨,出来的时候,我忘了把药带上。”

倪虹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就要求丈夫和她们一块儿回去。

“你们先回吧,我再好好欣赏一下这么漂亮的房子。”

“随你吧。这是全套钥匙,中午,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别等我,我想在这儿多呆会。”

“启明,我看出你有些不高兴?是不是不满意这些装修?我知道你想把厕所整成旱式的,我坐着轮椅上厕所方便,浴室也不是这种整体的淋浴设施,想修个浴缸,让我泡在里面。郝局他们一片好心,装都装了,就不要挑三挑四啦,这些我都能克服。”

“行啦,你赶快走吧。梅妹,过马路的时候注意点。”

送走了夫人,甄启明坐到小吧台的转椅上,手支着头,陷入沉思。面对这么昂贵的装修,他该不该接受?他认真回想着到司法局这几个月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在被引导、被融合、被唆使中,已经变成了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明知道不对的事不仅不说,甚至同流合污,甚至充当帮凶……一阵倦意袭来,他看到一个宠然大物站在他面前,用印度电影《流浪者》的旋律,指手画脚地唱着:

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快来吧,跟着我,享不尽——富贵荣华,富贵荣华,富贵荣华,富贵荣——华,啊啊啊……

你是谁?

老子是郝四喜。

你是郝局长?怎么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放屁,老子是郝四喜,你父亲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傻蛋,他这辈子能给你什么?房子,车子,帽子,票子?

行啊,收你做儿子也不错,乖儿子,以后,就叫你郝启明怎么样?

郝启明?甄启明?我到底是谁?

黑压压的乌云飘过来,甄启明看到他的老父亲端坐在黑云上,口中念念有词地向他扑来。你这个混蛋,为了名利,什么都不要了,连谁是你爹都不知道了。黑云翻卷,甄启明被抛向万丈深渊,他叫喊着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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