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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最后的底牌

经历了艰难的奋战,城门终于被攻下了,杜甲率领着军队冲进城中继续与叛军余部展开巷战。皇帝李飓在众人的簇拥下骑马慢慢走进城门,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生至今,这道城门曾经穿越过无数次,可今天却感觉如负泰山,背上沉重的透不过气来,仿佛脊梁中每一个骨节都不堪重负的在吱吱作响。

哦不,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二十年前他背弃自己的兄长时,也曾经这样慢慢的走过城门。

九五之尊的李飓满眼嘲弄的看着前方,夹道列队的士兵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脸,李霄,雷山,刘建臣,林羡之,礼鲤,李岚,李飒,栾红玉,最终,还有一个年轻的李飓。

皇帝还是慢慢走着,脸上依然看不出悲喜。

残砖破瓦中,坐在一个中年人,一身农家汉打扮,远远冷眼看着皇帝,磕了磕手中烟杆的余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戴上了草帽,压住了一头灰白的长发,也遮住了棱角分明的脸孔,下一个瞬间,就再也不见了身影。

……

……

霍天不知何时甩脱了王千阳的追击,冷脸问着李霄:“不知二皇子可还有后手了?”

李霄同样的一脸冷淡,“既然那个人背信弃义,剩下的后手,我们只听消息就行,却也不必再看了。”

霍天眯着眼睛看着年轻的枭雄,一抖手,一道金灿灿的粗大火柱直射天空。

林下指着远处突然明亮的天空问:“这又是什么?”

陈夙昌皱着眉回答:“恐怕是叛军的撤退信号,我们快走,皇帝马上就要领军到了。”扭头问李霈:“你确定二皇子一定会在皇宫吗?”

李霈一张胖脸显得十分为难,“我也不知道,可总得见一见母亲……”

林下突然打断两个人说话,做了噤声的手势。

皇宫的城墙外,闪出三个人影,其中两个头罩着麻袋看不出模样,一前一后夹着一个女孩,竟然分明是李雯!

林下心头一紧,不做多想,快步冲出,只求能一招制住两个神炎教徒。两个教徒分明不会武功,看见人来,只是傻傻站在原地不动,倒是李雯用十分笨拙的身法拦在了林下面前。

林下赶忙定住身形收招,不解的问:“怎么回事?难道……”虽然只有短短一瞬,林下无法想象如果李雯也参与了叛乱该怎么办才好。

李雯认出林下,又猜出了他要说的话,娇骂道:“这个傻瓜……”

李霈和陈夙昌也赶到,李雯不再理林下,向李霈解释:“哥,这个是老韩和他媳妇。”

两个人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摘掉了头罩,急忙跪地叩头。

李霈拉起两个人,问道:“我不是叫你离开京城吗?你怎么又掺合进来了?”

老韩扑朔朔掉下了眼泪:“对不起主子,我之前那样的畜生行径,主子没杀了我,只是让我离开京城……”林下听这个声音耳熟,终于想起来,这个就是那晚将李霈李雯两兄妹出卖给神炎教的车夫老韩。

“可我这个添乱的媳妇跟我说,她在邪教里听到一个消息,我一听事关重大,才偷偷潜回来,想告诉您,可城中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没办法,只好找到雯公主……”

李霈追问:“快说,什么消息?”

“诶,主子,二皇子命人在皇宫下埋了许多的火雷,皇帝只要回宫,火雷就会引爆……”

李霈听了这个消息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的说道:“霄哥,霄哥他,皇宫中这么多人……”倒是李雯十分冷静,愤恨的说:“李霄已经丧心病狂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通知父皇,不要回宫。”

陈夙昌摇头道:“此时正是乱战之时,谁也近不了皇上身边。”转头向老韩:“老韩,你知道火雷在哪吗?”

老韩摇头表示不知:“我老婆也只是道听途说,也兴许是虚惊一场……”

“不会的,既然有这样的传闻就不会是空穴来风,只是我们不知道火雷具体的位置……”

李霈突然开口道:“我也许知道。”

看着几个人惊讶的表情,李霈解释道:“皇宫虽是在前朝的基础上重建的,可本朝开国之初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修葺,修葺的主要成果就是建设了一个十分庞杂的地下水道。地下水道本就十分复杂,后来又因为安全考虑,堵死了一些,修窄了一些,现在下面就如同迷宫一样。”

陈夙昌打断李霈的话,“不行,你决不能以身犯险!”李霈笑了笑说:“你前日还称我为朋友,为何几天你们能舍命相拼,我却不行?再说,没有我引路,你们别说排除火雷,就是活活困死在下面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夙昌无法辩驳,只能沉默。

李霈对老韩说:“感谢你们两口子,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战事一了,你们尽快离京,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吧!”又转向李雯温柔叮嘱,“你快去把这件事禀告父皇,若是见不到父皇,也一定要告诉四哥,他必然有办法。”“可是你们……”“你跟着也是无用,有他们两个在,我们不会有事的。”李雯眼眶一红,右手轻轻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盖在衣袖下的鎏银手镯,只道了声小心,便跑了出去。

林下看着李雯的背影发呆,旁边陈夙昌问道,“皇宫如此之大,二皇子不可能全都布满火雷,我想一定是在大殿下方!”

李霈却坚决的说:“不是,我知道在哪,如果火雷真的存在,一定在那……”

……

……

乌芳苒和杨不问正打斗的胶着,杨不问突然闪身躲过一刀,猛地退后几步,双手做了个莲花手势,一踏步,激荡起真气,一团冥火化作了千万只碧绿的火针,手一推,火针巨浪般滚向乌芳苒双手握刀,拉开脚步,刀身直直的指向杨不问,猛一踏步,四周的瓦砾都被真气所激荡,翻滚在他四周,龙破!

随着一声暴喝,长刀递出,一条巨龙过海般直撞上火针的巨浪,巨浪瞬时粉碎,火针纷纷熄灭,刀裹挟着余焰刺向杨不问之时,一个人飞到杨不问身边,一把拽起他,向后退去,每退一步便挥舞臂膀振出一道真气抵御龙破的进攻。龙破每撞上一道真气,都发出一声巨响,一连九声,终于失去了威力。

乌芳苒提刀站定,杨不问和那人也站住了身形。杨不问作势要上,旁边的人冷声问道:“杨法王,没看到父亲的法令吗?”杨不问不敢反驳,只呼唤道:“大哥,圣子亲临,我们走吧。”

不远处还在与乌芳青苦苦缠斗的杨不闻听言,一跃飞身到了两人身边,脖颈一侧一道不浅的伤口还在兀自向外流着紫青色的鲜血。杨不问看了心惊,怒骂道:“乌家骏刀,名不虚传,我兄弟记住了!”说着,与圣子三人转身要走,乌芳苒大喝一声“休走!”就要赶上再战,圣子转过头,戴着一张火焰图纹的人皮面具,整张脸只能看出一双眼睛,一扬手,真气激起了浓厚的烟尘,又一声巨响炸裂开。

乌芳苒用手遮住脸,再抬头看,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乌芳苒忙去寻乌芳青,再见时,乌芳青一只手捂着眼睛,指缝中流出了颜色奇怪的血。“老四,你怎么样?!”乌芳青平静的回答:“我刚才刺伤了那人,不料他竟然血中都有毒,溅射到了我的眼睛,不过无碍,我割破了眼角的血管,毒已经流出了七七八八。”

乌芳苒自语道:“真是奇人……”不知是说逃走的杨家兄弟,刚才展露身手的圣子,亦或者说的是狠辣自残的乌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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