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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林下吐的直感觉五脏六腑全都一股脑堆在了嗓子眼,终于吐无可吐的瘫坐在船头。

这时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开始被浓重的雾气所包围。

“三位公子注意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岛上了。”

花溪吐过后,酒醒了大半,看着周围的雾气说道:“怪不得这天外天如此难寻,原来海上还有这样的障眼法。”

“花公子此言差矣了,今日的雾气只不过是碰巧赶上了这样的天候,天外天本身并非什么神秘的所在,只是远离大陆,又不在往来必经的航线上,所以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放在几十年前万仙大会每年如期举行的时候,附近的村镇船夫舵手鲜少有不知道的呢。”

“你是说,这个天外天和什么万仙大会根本就不是什么无法示于人前的东西?那为什么现在江湖上人提起来都是讳莫如深?”沈鹿鸣终于停止了呕吐,有气无力的加入对话。

老杨怔了怔,一时有些失神,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之中。

看他不愿意说话,三个人也没有追问,倒是花溪醉后又醒,心情好了很多,竟然主动开口问林下,“你之前要问我什么?”

林下想了想刚要开口,就听见雾里传来一阵铜锣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绳索快速抽过空气的声音,然后梆梆两声,两只勾挠紧紧的抓住了船梆,几个人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倾,再顺着绳索看去,小渔船竟是被一条大出数倍的大船快速的拖曳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浓雾的尽头依稀可见一座山石耸立,略显荒凉的小岛,想来必是几个人搜寻数日的天外天无疑。

佐证这个猜测的还有小岛一侧鳞次栉比的船只,从数量上看远远多于附近几个渔村航镇的存量,看来还有很多人从更远的地方赶过来。

那艘大船径直将林下他们的小船拖到那些船只最外侧的空位上,绳索的另一端一抖,这边的勾挠就松脱开了船梆。然后大船便径自离开,竟是对林下一行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几个人正纳闷,却有大约十个人一列纵队快步走了过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十几个人远远看去竟然都是孩童。

“此间主人倒是雅致别趣,还特意找来这些接引童子。”花溪挑着眉毛不屑说道。

“不是小孩子。”林下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些人说道。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走近,虽然身材矮小,但细细看去,几个人的脸上都略显沧桑,当先一人甚至还蓄着长长的胡须。

之前还幻想着有仙童迎接的花溪此时难免有些大倒胃口,皱着眉说道:“居然特意找来这样一队侏儒,这可真是恶趣味了。”

纵然花溪狂放不羁,可也知道背后说人短长是不好的,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可远远的,留着长胡子的侏儒竟然好似听到了一般,恶狠狠瞪了花溪一眼。

花溪见到这奇怪的一幕,忍不住一缩脖子,嘀咕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长狗耳朵的人。”

林下也顾不上还嘴,眼看他们加快了走近的脚步,急切问道:“我一直想问,我们一旦遭遇上,被问起来我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回答?”

花溪和沈鹿鸣都一时语错,愕然的互相看着,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倒是老杨先反应过来,压着嗓子说道:“三位少爷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闯这龙潭虎穴,记住,什么都不用说!”

这句话话音刚落,一个矮小的身影便纵进了小渔船中,是他们中身材最小的女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大约只有十岁出头,即便这些侏儒都比看起来年龄要大上许多,也绝不会超过十六岁。精致的面容加上小巧的身形,让她看起来活像一个西洋人传来的娃娃玩偶。

那女孩环视了一圈,只看到三个因为呕吐脱力而四肢虚软,面色蜡黄的年轻公子和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汉子,不禁皱了皱眉,嫩声嫩气的嘀咕道:“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来登岛。”

花溪看她好玩,晃着站起来问道,“我说姑娘……”

可能是近几日来被太多登徒浪子骚扰过,也可能是觉得特意走一趟只接来了这么几个废物实在是心烦,所以她根本没听花溪接下来说什么,小手闪电般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扬就把花溪头朝下扔到了石滩上。

接连噗噗几声,船上三个人都被扔了过去,只有老杨依然满脸赔笑着,“不麻烦不麻烦。”自己下船趟水上了岸。

女孩一纵身回到了岸上,冲打头的大胡子行礼:“何师兄。”

大胡子点点头,又看着三个废物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陆师妹已经校验过了,那么便没我什么事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批客人了,还烦请师妹把他们带到南天门去,我再等等看有没有别人来。”

女孩嘴角抽动了一下,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是,便自顾自的领起路来,也不管摔的满身泥水的几人跟没跟上。

这座岛屿比看起来还要小很多,几个人行出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几乎走到了中心位置——叫做南天门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大山的顶端,令人称奇的是,这里不同于一路上的山棱横生,反倒是一块颇为开阔的平地。就这么一块不是很大的空中朗阁,此时竟挤了将近百人,显得拥挤不堪起来。

林下不敢当着名叫陆英的女孩面问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些人又为什么聚集于此,只能愣愣的看着远处岛屿的另外半边发呆。

如果说岛的这半边是很荒凉的话,那么那半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没有苍松翠柏,没有溪流潺潺,只有一大片黑色,那种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的令人绝望的黑色。

“是熔岩。”花溪同样望着那边出神,喃喃说道。

“熔岩?”林下不解的重复,沈鹿鸣为他解释道:“世界上有一种山的顶端并没有封闭,而其中蕴含着滾沸不惜的地火,那地火能烧毁一切,包括岩石。当那股力量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会喷涌出来。”说着,他指了指岛屿上那一半黑色的土地,“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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