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齐云敬说了一声,然后回过头去,后面跟着小小的子君,“今晚先休息在这里,明天一早再赶路。”
“我得继续赶路,因为母亲和妹妹还在泯阳山等着我。”子君不想在这里休息,他办完了事情就赶紧赶路来齐国,为的就是早点见到母亲和妹妹。
太后认出了这个小孩子,就是刚才在路上救了她们的那个孩子,“孩子,你过来。”
太后向他招了招手,子君乖巧的走了过去,太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这一次多亏了你出手相救,不然哀家的孙儿就危险了,告诉哀家,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闻言,元勤也从大堂走了过来,他受了一身的伤,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
“皇奶奶,孙儿想让他做孙儿的侍卫,可以吗?”元勤觉得他武功高强,很像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果他也能学会他的武功,那就更好了。
子君抬头看向元勤,应道:“做你的侍卫?赏赐,我也不需要,我先走了。”
“你答应做我的侍卫,我可以让你天天享受荣华富贵,还可以给你的家人宅子金钱,只要你教我武功,怎么样都可以!”元勤看到他转身离开,有些急了。
本来只是随手一救,没想到却救了个这样缠人的孩子,子君也很懊恼,看年纪比他还大,但是说话却这么幼稚!
“我和我的家人都不需要。”子君转身欲要离开。
元勤见他对自己视若不存在,气不打一处来,敢问在这世上,谁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是对他阿谀奉承的,这个孩子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元勤眉头紧皱,握着拳头就向他打了过去,子君感觉到后面的动作,习惯性的反身,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扭,将他撂倒在地。
“大胆!”心初急忙跑过来,将元勤抱了起来,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对皇子对手,来人!”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大呼小叫的!”齐云敬严肃的声音吓得心初赶紧跪到在地。
“皇上,恕罪,奴婢见皇子被伤,只是,只是一时着急......奴婢该死,皇上恕罪。”心初赶紧磕了两个响头。
“皇上,心初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担心勤儿受伤,所以......”许柳儿本想说情。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还对救命恩人出手!”齐云敬不悦的看向元勤,“回宫以后,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一听要禁足,手还疼着的元勤就惊讶的看向了齐云敬。
“勤儿,快给父皇认错!”许柳儿拉着他想要他跪下认错,然后自己也跪下了,“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勤儿,禁足三个月,臣妾一定好好教导勤儿。”
元勤被许柳儿拉着跪下,元勤红了眼,恶狠狠的看着子君,说出了这辈子都不敢说出的话,“父皇,他不过就是一个贱民罢了,父皇为何会为了一个贱民责罚儿臣!”
这是元勤第一次忤逆齐云敬,因为他在齐云敬的身上很少感受到父爱,就好像,他从来就不是他的父亲一样。
“普天之下,朕虽为帝王,却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管理好这个江山,今日,在你的口中,一口一个贱民,枉为皇子!”
听到齐云敬这么说,许柳儿意识到了严重性,啪的一声,毫不犹豫的打在了元勤的脸上,“忤逆子!你在胡说什么!”
“母妃!”元勤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柳儿,以前是他小,那个时候齐云敬也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心初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努力,终将会被其他的皇子比下去,日后在父皇的面前就更没有地位可言,所以,他每天都很努力,为的就是想要脱颖而出,让父皇为他骄傲。
“敬儿,勤儿不过是无心之言罢了,他也是着急,刚才听到你受伤的事情,好吵着闹着要去接你,你就看在柳儿陪伴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这一次就算了吧。”太后都求情了,如果齐云敬再不松口,恐怕到时候会气到太后,本身太后也是很喜欢元勤的。
“禁足六个月,还有你!这六个月就呆在清雨宫好好的教导他吧!”齐云敬不再看他们,而是看向了子君。
“臣妾谢皇上。”许柳儿含泪叩谢。
齐云敬看到子君眉头轻蹙,明显也是对那句贱民十分不满。
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的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罚他,已经是最大的惩罚,反正他也累了,这一次,就这样算了,日后再犯,他绝对不会饶恕一个对他不敬之人,管他的身份是尊贵还是低贱!
“我派人送你去泯阳山。”齐云敬招了招手,方青义走了过来。
“安排一辆马车,带足粮食和水,你亲自送他先去泯阳山。”
“不用了。”听到齐云敬的安排,子君拒绝了,“给我一匹快马就好,我要连夜赶到泯阳山,母亲和妹妹一定再等我。”
子君一直在提母亲和妹妹,而且泯阳山是皇陵,他的母亲和妹妹去皇陵干什么,那里重兵把守,一般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泯阳山是皇陵,你们去皇陵干什么。”齐云敬问道。
“母亲执意要去,不远千里从慕吉赶到齐国,就是因为听说有一位得道高僧在泯阳山为齐国祈福。”子君对齐云敬的问话始终是拒绝不了,如果换了是别人,他一定不会理会掉头就走,可是对齐云敬,他由心底里升起一股敬意。
好奇怪的感觉......
齐云敬一直看着戴着面具的子君,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笑了笑,让方青义给他换了一匹快马。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子君骑上快马直接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齐云敬就跟太后说想要先休息,太后想到他手受伤了,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亲自送他去了陈铁生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太后一走,齐云敬就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从窗户离开。
刚才他让方青义给子君安排的那匹马夹上了马蹄,马蹄是月牙形的,方便他认出。
加快了速度,齐云敬跟着这些新踩下的月牙形马蹄一路到了泯阳山的山脚下。
“母亲,哥哥回来了。”子兮小跑着,在泯阳山山脚下的破庙里,风若见正在烤鱼。
随后,子君的脚步跨了进来,高兴的唤了一声母亲。
风若见回头,见他狼狈的模样,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上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去了,打架了?”
“为了早点见到你和妹妹,我可是赶了好久的路,饭没吃饱,觉没睡好的。”子君装着可怜,委屈兮兮的走到风若见的身边,蹲下来,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可是,这一条鱼是母亲给我烤的。”仔细走过去,直接拿下用木棍搭的架子上的烤鱼,毫不留情的吃了起来。
“兮儿,慢点吃,小心鱼刺。”
闻言,子君张大了嘴巴,委屈更盛,“我们家为什么是重女轻男!”
“因为人家比你可爱,比你胖。”仔细笑嘻嘻的,护着自己的烤鱼一点也没有分出来的意思。
风若见被子兮逗笑了,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顺便给她擦掉了嘴角上的油渍,然后又拿起一条鱼给子君烤。
回头看到子君还戴着面具,风若见问:“脸上的疹子还没有好吗,下次吃羊肉的时候,你就吃点花生米吧,我们都对羊肉不过敏,就你吃了要长疹子,也不知道随谁。”
“用师傅的药膏已经好了,只是赶路的时候给忙忘了。”子君拿下了面具,扔在一边。
风若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子君看了看她蒙着面纱的侧脸,想要问几个问题,但是比较犹豫,也许是看到子兮笑盈盈的小脸吧,子君的勇气便大了些。
“母亲。”子君唤了她一声。
“嗯?马上就烤好了,这一条都是你的!”风若见笑道。
“我不是想问烤鱼的事情。”子君犹豫再三,始终不敢直言直语。
因为,风若见从来没有跟他和子兮提起过关于他们父亲的任何事情,只是在去年子兮病重的时候,因为子兮一直哭闹要父亲抱抱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才说我们的父亲可能已经死了,只告诉了我们他姓齐,其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起过了。
“那你想问什么?”风若见还在烤鱼,没有发现子君异样的神情。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子君说着,随时注意着风若见的脸色,“他......和我长得很像,而且,他好像身份不简单一样......”
闻言,风若见翻转烤鱼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烤鱼都快糊了,她还在发神,子兮闻到糊味说了一句话,她才回过神来:“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在澜县,好像他也是来泯阳山的。”
手中的烤鱼掉在了地上,风若见急忙站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她慌乱的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准备走出破庙,刚转身就看到一席银袍的齐云敬在破庙的门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