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陈王中毒已经三天了,三天时间里,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就是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水米不进。
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全都走马灯似地来看过,都说不出是中的什么毒,相应的也不能开出确切的解毒方子,只能开些寻常保命的丸药硬塞到他的嘴里,而这药也只有很少一点点儿能顺着口中津液滑下去,多半都是含在嘴里,根本咽不下去。
倒是吕裘从民间请来的一个神医“刘一手”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陈王殿下此毒既急又猛,恐不是我中原人士所熟悉的毒,怕是突厥萨满独门配制的毒药。”
听了他的话,皇帝的心彻底凉透了。
随国和突厥水火不相容,若真是突厥传来的毒药,陈王必死无疑。
刚看到儿子这个模样时,皇帝好像着了魔,他愤恨地将手中的玉如意摔得粉碎,“速传司寇府大司寇卿到陈王府,封锁陈王府,将一众下人全都拿下等待发落!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紧随其后来到陈王府的吕裘也是连惊带气,脸色煞白,拉着已经哭得失神的女儿吕贵妃跪倒在皇帝面前,“求陛下为我儿做主啊,一定要彻底查处凶手和幕后主使,还我儿一个公道!”
很快,陈王府被封锁得严严实实,一众宫娥太监,被抓得抓打得打,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
陈王身上的毒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根本找不出一点线索。
几日后,主管刑名的大司寇卿给皇帝呈上来了初步的审讯结果,他渐渐平静下来了。
据司寇府调查:陈王府上下一众人全都没有作案嫌疑,甚至陈王当天吃过的所有东西和喝过的茶水,大司寇卿都用死囚犯亲自尝了一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现在他又听到“刘一手”说陈王中的毒可能是突厥萨满的独门毒药,皇帝更是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再查下去,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即使有,也可能是让自己承受不了的结果。
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得好怕,又觉得好累,累得简直不想说一句话。
最后一次探望陈王离开陈王府后,皇帝便又辍朝了,一直待在皇后的坤阳殿内。
坤阳殿里大大的紫檀木壶门大床上面挂着紫色的床幔,屋内焚着上好的熏香,皇帝盖着锦被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全然不理睬皇后在床榻旁的嘘寒问暖。
虽然主政软弱,但他却是个聪明人,冷静下来想一想,他怎么会想不到这场谋杀的背后主使是谁。
想到陈王面色铁青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心在流血。
自己寄予无限希望的孩子就那样安静地躺着,随时都能离开自己,而自己作为天下之主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救回他的命,甚至都不能为他找出凶手报仇。
因为那凶手可能是自己另外一个儿子!!
这样一个冰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