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羽走后，楚心言刚拿起手机要给宣子漠打电话。
宣子漠便推门走了进来，“你这个朋友不错啊，陪了你那么久，到晚上才离开。”
“这还用你说!”楚心言又将手机放回桌子上，看向他，“卡放前台了么？”
宣子漠看向她:“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楚心言笑了笑:“可以啊，明天早上早点来接我出院，我先去楼上看看小涵，你去办出院手续。”
宣子漠轻笑:“这段时间，我光围着你转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宣子漠，谢谢你!”楚心言看着宣子漠，语中是说不出的认真。
宣子漠闻言，看着她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别，还是算了吧……”
说完还不忘嘟囔了句:“突然那么认真，感觉怪怪的……”
楚心言听着他碎碎念，嘴角微勾。
“你这人，真难伺候，说谢的是你，不让谢的还是你……”
……
第二天，河大主教学楼内的大型教室几乎全被征用。
楚心言所在的理学院统计学专业毕业实习开题答辩在五楼。
班长和团支书早早地就去了教室调试多媒体等设备。
楚心言来到七楼，楚小涵正在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几样小菜，还有熬的浓浓的米粥。
楚小涵看到楚心言后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姐姐，你来了?”
楚心言看着昔日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化疗，头发已经寥寥无几。
尽管如此，这个仅仅十岁的小姑娘还是笑的那么灿烂，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强。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这样，没有父母的疼爱，早早地便学会了独立。
想到这儿，楚心言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笑着走上前，“今天感觉好些了么?”
这样不用问也知道答案的问题，在她住院的这几天已经问了千万遍。
楚小涵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早餐，从旁边拿出一个本子，“姐姐你看，你教的东西我都会背写了呢。”
楚慧琴替楚小涵夹了些菜，“妈妈知道小涵最棒了。”
随后看着楚心言接过那个本子，“这孩子醒来就问我，你什么时候来?一直想着把这东西拿给你看呢。”
楚心言翻开本子，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她前天教的那些简单的英语词汇。
一笔笔，都显示出了握笔人的认真。
楚心言坐到她的旁边，胳膊抱住她的肩膀，“小涵真棒，那姐姐在教你一些，等我下次来看你时会检查的哦，写的好了有奖励，不好就要罚的。”
楚慧琴听楚心言语气生硬，却还是耐着心思，聊着，心中欣慰。
看着楚小涵催促道，“小涵，先把饭吃完，一会护士姐姐就要来了。”
“嗯。”楚小涵拿过那个本子，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脸上洋溢着自豪，对楚心言说道，“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楚心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楚慧琴看向她，“要出院了?”
楚心言嗯了一声，看了眼时间，“妈，我十点学校还有个答辩，先走了。”
楚慧琴跟着楚心言走出病房，“言言，你现在既要忙着毕业的事，又要工作，照顾好自己，没事就不用来医院了，我忙的过来。还有，这两年我看你做事成熟了许多，我也放心了些。”
“我知道了。”楚心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妈，这卡我从前台那换回来了，您收好，小涵的医药费我会定期打过去，您就不用管了。”
“不行不行，你用钱的地方那么多……”
“妈，这退休金您就收好了吧，以后在有什么急用，你也不用到处去找了。”
楚慧琴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卡收了起来，低声叹了口气，“这两年辛苦你了，我这些年的存款全都放在了孤儿院的花销上，一出什么急事只能拖累你了……”
楚心言苦笑，“妈，您说什么呢?”
楚慧琴笑了笑，“不说了不说了，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小涵。”
楚心言点了点头，看着楚慧琴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在她刚变成楚心言的那段时间，她消化了很久，才彻底接手她的记忆。
圣母孤儿院不大，却只依靠楚慧琴一个人的收入，养了几十号人。
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楚慧琴捡到的孤儿，她就像妈妈一样，给了她们所有人名字，温暖，以及第二次生命。
包括楚心言在内，她们的第一次生命，是父母给的，血缘上的羁绊。
而这第二次生命，是这个人给的，是生，是活，是感情上的不可割舍。
以前的她，从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无私的人，让她敬佩的人，拥有这世间最大的善意与爱心，倾尽心力的照顾这些与她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孩子。
……
宣子漠办完出院手续之后，见楚心言站在门口，眼神飘忽，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楚心言回过神来，“没事，我们走吧。”
宣子漠看了眼走廊那扇关闭的房门，轻声嗯了一声，跟上了楚心言的步伐。
……
医院门口
楚心言看着宣子漠将自己的东西放在那辆‘低调的’黑色奔驰上，刚刚心中的所有惆怅情绪瞬时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无奈……
楚心言顶着这无比熟悉的目光，坐在了副驾驶上，在车开动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宣子漠，你怎么那么多车?”
宣子漠扭头看了她一眼，“唐林的。”
楚心言眼睛微眯，“我现在突然很好奇，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宣子漠轻笑一声，“现在想知道啦?”
“嗯。”楚心言看着窗外，点了点头，“确是有了那么点好奇心。”
宣子漠:“呵呵，我就不告诉你。”
楚心言被他的话一噎，脸色有些难看。
宣子漠见状却笑的开心，脸上明显的写着四个大字:扬眉吐气……
楚心言看向他:“你怎么那么小气，过去的事情，要记那么久，还有没有点男人该有的肚量?”
宣子漠扭头看着楚心言，一字一句的开口，“在你这儿，只有两个字，没有……”
“……”楚心言扭头看向窗外。
小气吧啦的男人，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