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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寓生活

小时候过野孩子的日子,四处跑,溪中抓生仔鱼,树丛捕捉打架蜘蛛,想象不出住在大厦公寓的儿童,过什么生活。

偶尔跌伤,也不哭。父亲到花圃中找一种叫落地生根的植物,采些叶子舂碎后往伤口处烫,隔天痊愈。

周围长野樱桃树,是种热带植物,能生很小颗的果实,包裹无数的小种子。生的时候呈绿色,很硬,可以采下来,做管木枪,用胶圈绑住,以果实当子弹,一枪飞出,邻居的马来儿童呱呱大叫。

熟的时候,野樱桃由粉红转成艳红,摘了放入嘴中,香甜无比,是最大的享受。

父亲说:“这种树是印度传来的。”

“有人带到这儿种的吗?”我好奇。

“不,不。”父亲说,“鸟儿吃了,肠里还有些种子,就撒播了。”

长大后到印度,一直找野樱桃树,看不到,不知是父亲道听途说,还是我去过的地区不适宜种此种树。后来旅行到南部的马德拉斯,才看到满山遍野的野樱桃。

厨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想帮忙,都给母亲和大姐赶了出来,只有奶妈在做菜的时候,才一样样教我。妈妈最拿手的是炸猪肉片、腌咸蟹、粉粿和芋泥,偷偷地学了几道,但后来也没做好。

家中还养了几只鸡,随地乱跑,到了晚上用一个竹织的笼子,像把反转的太阳伞,把鸡盖在里面,以防黄鼠狼来咬死它们。客人一到,就杀鸡。奶妈抓了一只,把鸡颈反转,拔下细毛,用力就那么一锯,血喷了出来,看得大乐。

做电视饮食节目,澳洲龙虾,一刀斩下它的头,一位港姐看完即刻哭了出来,才知道住在公寓的小孩,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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