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清晨,旭日东升,朝霞漫天。
东海国,晋城,李府。
李白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揉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望向门口道:"小翠你家少爷要起床了,快去弄些清水过来洗漱。"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长得肤如凝脂,秀色可餐的小丫鬟,缓步行至室内,用那还有点稚嫩的声音,说道:"少爷您醒了,请您稍等片刻,小翠这就准备。"
李白打了个哈欠道:"好吧!"
他此刻虽然刚从梦中醒来,模样略显邋遢。但饶是如此,却仍然遮掩不住,其骨子里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阳光斜照下,微风轻拂中,他白衣飒飒,俊逸出尘,看上去仿若谪仙君临人间。
忽然,李白眼神一亮,目光落在了正往门口行去的小翠身上。对方那精致的面容与婀娜多姿的倩影,顿时便将他迷住了。于是,他坏坏一笑,计上心头道:"小翠等下再出去,那个...那个你脸上粘了一块灰垢,过来你家少爷帮你擦掉。不然像小花猫一样,让人看到多不好。"
小翠闻言不由得止住脚步,轻轻低下螓首,看也不敢看自家少爷一眼,羞答答道:"少爷,您说小翠脸上留有灰垢?"
李白见对方陷入窘态,面上不由升起一丝得意之色,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点灰垢而已。或许,你可能也是一时没有察觉到吧。哈哈!"
小翠玉颜泛红的点点头,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行至李白近前。
李白闻着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不禁陶醉。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整个人也不由一下子呆在原地。
小翠见状忙红着俏脸儿,提醒道:"公子,你怎么了?"
李白闻言大脑登时清醒过来,忙假装不好意思,道:"哈哈!那个什么,我这不是昨晚斗蟋蟀斗了很久吗。没休息好,没休息好!这就来帮你擦去灰垢。"说着,他便坏坏的看向对方,扬起手指,假装为对方擦去灰垢,只听"啵"的一下,他竟然在小翠俏脸上轻轻吻了一口。
丫鬟小翠经此一幕,俏脸顿时通红,撅起嘴巴道:"哼!少爷欺负小翠。"
至此,她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纯粹是自家少爷的恶作剧。在狠狠瞪了李白一眼后,她就红着脸儿,一溜烟地跑向了屋外。
李白看着小翠远去的倩影,面上不由像打了胜仗一样,坏笑道:"哪里有什么灰垢,我骗你的!哈哈哈!"
说完,还不忘用手理了一下,额前几绺散乱的长发。
小院内,一棵梧桐树下。小翠俏脸红得像个红苹果,芳心不停地乱跳,心说:“那个人轻薄于我,为什么我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一丝喜意,这是为什么?我这倒底是怎么了?明明不可能我却……”
她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她年龄虽然处于豆蔻年华,但是经过多年在李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的耳濡目染,心智却早已成熟。
………….....
李府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内。
两名年近六旬的老人,正悠闲的坐于太师椅上,嘴中不时地吃着点心。目光也不时游离于厅外,欣赏着院内的满园春色。
两名清秀可人的靓丽小丫鬟,乖巧的站在二老身旁,手中蒲扇搧的呼呼作响,为他们的主人驱赶着炎热高温。
这时,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朝老者说道:"我说死老头子,你到底是吃东西呢,还是看书呀!我这双老眼都快被你给晃瞎了。"
老爷子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的笑道:"夫人,今天不是碰到一本好书吗,这不是读书读的入神了吗。"
老夫人依然没好气道:"哼!今天?你哪天不是这样。白儿的事你就不管了,他都二十岁的人了,连份差事都没有,成天游手好闲,这么下去,咱们这个小儿子可就废了。"言语中,充满了对老爷子埋怨之意。
老爷子面色一沉,怒其不争道:"别提那个孽障,提起他我就来气。科举考试不行,学做行商不干,成天只知道拈花惹草。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非被其气死不行。"
说到动情处,老爷子把手中的书籍,嘭的一声扔在了台桌上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老夫人见状顿时大急,赶忙命令旁边的丫鬟为老爷子捶背按摩、松骨通络,片刻后,老爷子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双亲大人!白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这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院中传了进来。说笑间,就见一名身穿华服,身材修长,长像俊逸的青年公子,从门外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厅内。
来者正是李白,他分别向二位至亲行了一礼后,便走向一旁驻脚那里,不敢正视他们的目光。
老爷子看着平时喜欢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此时却安分守己的小儿子,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鼻呛内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给正眼的瞥了李白一眼,道:"哼!你来干甚,不会是在哪鬼混欠了一屁股债,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了吧?"
李白天生惧怕自己老爹,这是父子关系使然,闻言他畏畏缩缩道:“爹,不...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李老爷子冷哼道:“不要以为为父我年事已高,耳朵就不好使了!”说完,端起面前桌榻上的一杯浓茶轻抿起来,便也没再理会李白。
李白一脸尴尬,内心自然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李老夫人望着小儿子,望着这个让自己操碎心的心头肉,内心不禁惋惜不已。站起身来,从茶塌上拿起一颗桔子,亲自剥开后递给了李白,口中则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白儿,咱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咱家虽然是有那么点钱财,但也经不住你这样大手大脚、毫无克制的挥霍呀。咱别给那些街头地痞瞎混了,就和你大哥一起从事商道,做点正儿八经的事好吗?"
边唠叨,她还边不忘,为李白除去长衫上的残留灰垢。
“从...从事商道?我才不干呢,每天面对着一大帮老头子,太枯燥了!”
李白接过母亲递过的桔仁,掰开一个直接送入口中,嚼了嚼后,一股酸甜劲,直刺激的他不停得吐舌头。缓过劲来,又苦瓜着脸望向二老,为自己辩解道:"双亲大人,你们这次真的误会我了,这次绝对没有欠新债,那一万两银子还是以前欠的旧债。"
李老爷子深知小儿子的脾性,故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所谓虎毒不食子,也就是这个道理。李白再怎么无懒,那也是其亲生儿子,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望着既当爹又当娘的老夫人,老爷子不禁仰天长叹道:"唉,都是慈母多败儿惹得祸呀!"
老夫人乍听此话,经不住怒气冲冲道:"李苍海,难道你就严父棒下出孝子了?你倒是教出个来给我看看。大儿子那可是人家师傅的功劳,与你可是八杆子连不上边。"
李老爷子天生是个妻管严,平时最是怕老婆,这时哪里还敢再说下去,急忙上前安慰,道:"唉哟!夫人!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吗,您干嘛生这么大气。"
其边说边陪着笑脸,同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李白。
李老夫人冷哼道:"麻烦以后讲话要先用脑袋思考一下。"说这话的同时,老夫人的嘴角,不禁也泛起一丝得意之色。
李老爷子点头哈腰道:"对对对!夫人所言极是!"他头点地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脸的谄媚之色。
李白目睹父亲大人的怂样,内心暗自得意个不停,心说:“老爹,你也有今天呀,这下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了吧!哈哈!”
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自己的父亲在母亲面前吃瘪。
李老爷子正犯郁闷,当看见李白在那里暗自高兴,不由冒火,道:"你这孽障东西,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一来老子准倒霉。"
李白噎住,心道父亲大人呀,我又没招你惹你,赶情您这是在母亲那里,没讨到什么好处,又来捡我这个软柿子捏了。天啊,这还有天理吗。眼珠子一转,忙道:"爹,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李老爷子虎目一亮,道:"噢,那说出来听听。"
李老夫人在一边听得也是目放亮光,难道白儿懂事了。
李白见父亲如此态度,内心不由一喜,心说难道父亲大人开始支持我了不成,嘴上忙说道:"爹,是这样的,孩儿想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开家妓院,还请双亲在银子上支持一下孩儿。"
李老爷与李老夫人闻言,同时惊呼出口道:"什么,开...开妓院!!!"
嘭!
一声脆响传来,李老爷子一把扯断了一根桌腿,二话没说,气势汹汹朝着李白走了过去。
李白见此情景,那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急忙笑道:"嘿嘿,爹,咱有话好好说,我这不是与你商量吗?"
然后,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迈开脚步撒丫子就向院中跑去。可是,李白今天运气实在太差,刚跑出院子,就被一根木棍拌倒在地,老爹还没动手呢,自己就先给自个挖了个坑。
"孽障东西!我叫你商量,好事不干,你开妓院!!"
老爷子见此,便快步行至院中,迅速追上李白,举起桌腿,卖开力气就朝小儿子的屁股打了下去,倾刻之间,棒棒见红,血花四溅,哀嚎连连。
"啊…救命呀,娘呀!!"
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便传遍李府的每个角落。
大厅内,老夫人听到院内传来小儿子的惨叫声,面色顿时一紧,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就冲着身旁一名清纯动人的丫鬟,分咐道:"英明,去看一下,老爷别把这个孽障东西给打死了。"
丫鬟领命,应道:"是!夫人。"说完,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