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骨削肉四
东桓忙施法凝了她的血柱，想要上前去扶，却找不到个地方下手。心中痛苦，全凝在了左拳上。这会子若是砸在谁身上，怕是要顷刻毙命。
“妖女，果然是妖女。”
听了司戒长老这话，东桓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再醒神时，自己的拳头已经挥到了长老面门。
这一刻，他停住了。
原因不是理智复苏，而是长老的面门前除了自己的拳头，还有一柄嗡嗡作响的长剑。
充满恨意，狰狞而向；凌冽寒意，煞气腾腾。
没错，斩天剑，又一次自己脱鞘而出，护住了子衿。
只不过此一次阵仗稍微大了些，竟然将司戒苑的法器劈成了柴火堆，还剑指司戒苑长老，一副要诛了他的气势。
“当日之事并非偶然，你们看，就是子衿控制了斩天剑，毁了我……”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一向无声无息的柳无色悲悲戚戚的先出了声。
说到伤心处，更是捂住右手，泪水涟涟。
大殿之上瞬间炸了锅，众人皆议论起来。
子衿听得到，感受得到，却觉得灵台清明的仿佛出窍了一般。痛到了极致，竟然是这种感觉。看着东桓心疼发狂，她心底竟还有气力浮起一丝甜。
看她展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颜，司戒长老怒气更胜。他扒拉开东桓的拳头，试图控住斩天剑逼它归位。
却不想这法器甚是有些脾气，被控不成，一转方向，竟在长老的左肩上，开了个两寸长的血口。这才剑头向下，插进了地面之中。“子衿杀人啦，她想要取长老性命！”
柳无色大喝一声，蜷缩进了隐之怀中，瑟瑟发抖。
在场众人一时也乱了方寸。
毕竟私藏魔器，且是魄冥青灯这等法力高强的邪魔之物，确实是大罪。子衿用青灯炼化魔灵也是有实证的，此刻她竟能控住上古神器的斩天剑，不仅救了自己、碎了法器，还伤了司戒长老。
这一切全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司戒长老施法止了血，从惊慌中缓了缓神，向上仙一揖。
“此事无需老夫再多言吧，事实俱在眼前，还请上仙发落。”
霍璟修看着血人一般的子衿，沉沉的说道。
“本不至于此，长老出手实在过于狠辣。”
司戒长老捂着左臂，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问青红皂白，咄咄逼人。斩天剑是神器，感知有性命之忧，必会出鞘相救。子衿已经是这幅模样，难不成还有能力去制约这上古的神器？长老未免太看得起本座的徒弟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以为然。
子衿之所以在玉虚宫长期不受待见，无非就是因为她仙资平庸，竟一举成了上仙弟子。若说她现在能自如的控制斩天剑，还是在这个奄奄一息的状态之下，怕是这大半的玉虚弟子都要一头撞死。
“况且，若是我徒儿能控了斩天剑，何必等到自己遍体鳞伤之时？”璟修上仙说着，看了一眼柳无色。
长老捂着血口子，自是一脸的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