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箭?!”吴仇听了王威虎的话,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哪里来的毒箭?难道是昨日袭击我们的人又追了上来?”
王威虎脸色难看地说道:“我也不清楚,等明扬醒来再问他吧。”
王威虎扛着王明杨来到了他的房间,将王明杨放倒在床上。
两人焦急地站在一旁等着大夫的到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吴仇和王威虎一脸希冀地看向门口,却看到玉儿跳了进来。
玉儿见两人看到她之后一脸失望,还有些奇怪,不过却望见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的王明杨,也顾不上疑惑,急忙朝床边跑去。
“祖父,哥哥怎么啦?”玉儿眼角泛起泪花,难过地问道。
“唉,祖父也不知道,祖父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玉儿别担心,哥哥会没事的!”王威虎强撑着脸色,宽慰着玉儿,也在宽慰着自己。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门口传来,吴仇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在一位中年女子的搀扶下,拄着一根与人等高的红木拐杖走了进来。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
王威虎急忙上前,换过了那名中年女子,扶住了老妇人。
“哼,你还当我是你夫人?家里都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不是玉儿嘴快,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老妇人看起来十分生气,说完后便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王威虎急忙一边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背,一边满脸尴尬地赔礼道歉:“夫人身体抱恙,我实在不忍心再让你操心啊。”
老妇人有王威虎搀扶着,那中年女子便急忙跑到了床前,玉儿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向中年女子,问道:“母亲,哥哥会没事嘛?”
这女子便是玉儿与王明杨的母亲,刘氏。
刘氏看到早上还活蹦乱跳跟自己请安的王明杨现在却一动不动地躺着,心疼欲裂,听到玉儿的问题后,却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抚摸着玉儿的脑袋。
“玉儿放心,哥哥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王威虎扶着老妇人走了上来,老妇人先是看了眼吴仇,和蔼地问道:“你便是仁剑关门弟子?”
吴仇连忙见礼,恭敬地说道:“正是晚辈!”
“不错,不错。”老妇人夸赞了两句,便朝王明杨床边走去,伸手轻轻搭在王明杨手臂,细细感受着脉搏。
好一会儿,才送开王明杨的手,眉头紧锁地说:“脉象紊乱,能感受到生机正在慢慢消散,要是晚上几日,可能会有性命之危啊!”
“啊!?”刘氏听后如雷轰顶,眼睛瞪圆,泪水瞬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扑到王明杨身上,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啊!”
“咚!”
老妇人拐杖往地上一敲,就朝着刘氏呵斥道:“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杨儿中了什么毒,再想办法去把解药找来!”
刘氏止住喊声,但是泪水却不断涌出,惹得玉儿也抱着她一起流着泪。
吴仇在一旁看着这情景,心里也十分难受,要是早上不和王明杨打上一场,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时,下人领着许大夫跑了进来。
许大夫领着一个药童快步走了上前,见了王老夫人还吓了一跳,急忙恭敬地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王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但是年轻时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母老虎,许大夫算是听着她的传说长大,又听着她的传说变老的。
“磨磨唧唧什么,赶紧给我孙儿看看!”王老夫人呵斥道。
“是,是,是。”
许大夫虽然面对王老夫人有些畏惧,可是当手扶上王明杨的手臂,就瞬间镇定下来,闭着仔仔细细地把脉。
过了一会儿松开手,又用伸手撑开王明杨禁闭的眼睛,观察瞳孔,捏开口唇,观看舌苔。
然后站着不动,沉吟了一会儿。
“怎么样?”王威虎忍不住开口问道。
“别打扰许大夫思考!”王老夫人呵斥完王威虎,又转头对许大夫说道:“我孙儿情况如何了?”
许大夫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令孙应该是中了西域奇毒‘恶紫夺红’!”
“恶紫夺红!?”王威虎惊讶地喊出声来,“那不是淮扬营大当家的独门毒物嘛?”
“金色短箭,西域,恶紫夺红!哼,看来果然是淮扬营的那位当家干的好事了!”王老夫人一剁拐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淮扬营……
吴仇心中一跳,内疚之情越来越深,果然,全部都是被自己所牵连。
“对,正是那淮扬营当家的毒,在下与吴郡几位医师曾经探讨过此毒,当年也接触过一些中过此毒的病人,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压制几天还是有些办法的。”
许大夫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医者虽有仁心,却也有胜负心,当众承认自己无法完全救治,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无妨,这都是王家的命,老夫先谢过许大夫了,至于解药的事,老夫会想办法的!”王威虎一脸感激地对许大夫真切说道。
许大夫让药童上前,将斜背在药童身上的药箱取了下来。
打开药箱,许大夫先取出自备的纸笔,写下了压制“恶紫夺红”所需要的药材,又在一旁写明了火候与注意事项,便交给药童,让他赶紧先去熬一碗过来。
药童接过药方,便跟着王家下人到药库挑药熬药了。
许大夫转身对着众人说道:“我现在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劳烦夫人带着小娃先出去,以免受了惊吓。”
刘氏虽然放不下儿子,却也知轻重,便拉着不舍的玉儿走了出去。
许大夫见她们走了出去,剩下几人明显都是武林中人,便片刻不停,从药箱中取出薄片刀、镊子和剪子摆放整齐,又拿出针线纱布放在了一旁备好。
随即转身走到王明杨身旁,将金色短箭剪断,割开伤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箭头取出。
取出满是紫黑色的箭头后,便沿着伤口割掉一些泛紫的血肉,又将伤口割开少许,伤口鲜血又开始流淌,起先全是紫黑色的鲜血,流了一会儿就慢慢变淡,直至血变成浅紫色之时。
许大夫才拿出止血的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何处,然后缝合好割开的伤口,捆上纱布。
王明杨虽然昏迷,可是似乎也能感受到痛苦。
时不时身体抽搐,发出些许嘶吼之声,王威虎便上去帮忙按住王明杨。
吴仇看着不断挣扎吼叫的王明杨,心中不忍,别过头不敢再看。
一直到伤口捆上纱布。
王明杨已经满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