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了这声惊呼,都纷纷转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身上披着白袍,半露着胸襟,腰间裹着一层厚厚纱布的王松涛一手抓着门栏,有些虚弱地站在门口。
“师兄?!”
“铁牛!?”
看到王松涛终于醒来,吴仇和王威虎等人都惊喜地叫出声来,原本一片愁容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几分。
“见过义父,义母!让大家担心了!”王松涛看见了王威虎和王老夫人,便恭敬地行了一礼。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王威虎有些欣喜地说着,受伤的两人一个是他义子,一个是孙子,现在王松涛终于好转,王威虎也能安心处理王明杨的事情了。
“受了伤便好生休息去,来这边凑什么热闹?”王老夫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王松涛一脸苦笑,多年不曾来此处,本想这次借着保护吴仇回来看看义父义母,没想到反倒受了伤,让二老担惊受怕。
“放心吧义母,些许小伤,过几日便好了。”王松涛朝着王老夫人说完,便转头望向了王明杨,一脸凝重地问道,“你看到了乌鸦?”
王明扬是没有见过王松涛的,只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叔叔的存在,刚刚听了他们的对话,也能猜出王松涛的身份,现在听到王松涛询问自己,便又详细地说了自己早上所见之事。
“你们聊完都赶紧各自休息养伤,乌鸦的事情我会上报给鬼门,你们就别操心了。”
王威虎又听了一遍乌鸦之事,总觉得乌鸦想做什么大事,劝告了王松涛和王明杨之后,便急急忙忙跑出去给鬼门和三位儿子写信了。
王松涛认真地听完了王明杨的讲述,眉头越皱越深,脸色愈发凝重起来,问道:“乌鸦朝南边而去?”
“正是!”王明杨回忆了一番,便回答道。
“恐怕是冲着师父而去的。”王松涛低声自语道。
现在这世上,值得乌鸦如此郑重其事地带上二十多个一流高手出马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皇城在北,武当在西,天剑守着天门山不出世,乌鸦自然不会自己跑去寻死。
算来算去,也只剩下师父一个人了。
而且,平安镇恰好在南边!
乌鸦地剑的名号,也不过只是在师父失踪那几年才被人传出来的,在王松涛看来,地剑虽排在前,却远远不会是师父的对手。
所以现在乌鸦带了这么多高手,极有可能是一起去对付师父的。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王松涛想清楚其中关键,心里顿时焦躁起来,朝着王老夫人急切地说道,“义母,借一匹好马给我,乌鸦应该是冲着师父去的!”
“你现在有伤在身,就算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不如让你义父带些人赶过去?”王老夫人见王松涛腰间还捆着纱布,脸色也有些惨白,便开口劝道。
“等不及了,况且义父年纪已大,再劳他骑马奔驰受累,我也于心不忍,我就先去了!”王松涛刚说完,便匆匆转身,奔着马厩而去。
“师兄!等等我!”吴仇听了王松涛所说的话,也满心担忧,见王松涛离去,也急忙跟去。
“哎!唉,这两个孩子!”王老夫人来不及阻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转头看了眼已经又昏睡过去的王明杨,不禁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
王松涛出了门便一路朝马厩狂奔,正巧碰上刚刚写好信走出门的王威虎,担心王威虎阻拦,便只喊了声“义父”,脚步不停地擦肩而过。
王威虎本来还想开口劝王松涛有伤在身别跑这么快,没想到王松涛一下子就从身边掠过,一脸茫然地转头看着王松涛渐渐远去。
刚转过头,便又看见吴仇朝着这边跑来,感觉有些奇怪,一把将吴仇拉住,问道:
“你二人跑这么急要干嘛去?”
吴仇正心急,眼瞅着已经快看不见王松涛了,就怕王松涛不等自己便先离去,那自己也不会骑马,只能在这边等着。
便脱口而出:“如厕!”
接着就挣脱开王威虎的手,朝着王松涛离去的方向追去。
王威虎又一脸茫然地看着吴仇渐渐远去。
“同门感情真是好啊,连如厕都结伴而行!”
王威虎欣慰地笑着摇了摇头,便也不去理会他们,拿着书信便去找信得过的王家旁系子弟,让他们将信一一送走。
王松涛跑到马厩,捂着腹部伤口之处皱了皱眉头,好似伤口又有些裂开。
不过现在却也管不了那么多,王松涛转了一圈,拉出一匹看上去颇为壮硕的黑马,翻身骑了上去,正要出发,便看见吴仇跑来。
“师兄!一……一起呗!”吴仇气喘吁吁地说道。
王松涛扬起嘴角,伸出了手。
吴仇一把抓住王松涛的手,王松涛轻轻一拉,吴仇便已到了他身后。
“坐好了!”
王松涛一拉马缰,两脚轻轻一夹,黑马便朝门口跑去。
吴仇生怕碰到王松涛伤口,便紧紧拽住了王松涛背后衣诀。
骏马疾驰,转瞬便出了无锡县。
师父……我们来了!
……
平安镇外,阵阵马蹄踏响之声打破了本该宁静安逸的小湖泊。
湖泊边上一名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的老者,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鱼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
说完,便拿起了放在一旁,通体黝黑的长剑,缓缓踱到道路中央。
这时,一群人马刚出现在路上,正极速奔驰而来。
乌鸦见到了路中央的老者,率先拉起马缰,身下乌骓前蹄高高扬起,瞬间停了下来,身后众人见乌鸦停下,也不敢逾越,烈马嘶鸣之间,众人都停在了乌鸦身后。
乌鸦一脸凝重地看着老者,一言不发。
身后有些年岁已大之辈都认出了这名老者的身份,瞳孔猛地一缩,一脸惊愕,这才终于知道这次乌鸦命他们前来是为了对付谁。
又想到这样的前辈,今天可能死在他们手上,都忍不住有些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老者身份虽高,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乌鸦身旁有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见到竟然有人敢挡自己师父的路,顿时心生怒火,策马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
“老头!你是何人?敢挡我们的路?!”
青年男子没说什么不想死就闪开的话,在他看来,敢挡师父的路,注定只有一死。
“呵呵,我是何人?”
老者听到男子的话,轻轻一笑,原本还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青年男子顿时感觉一阵窒息之感涌上心头,连座下马匹都忍不住向后退去。
老者挺直了身子,手握长剑轻轻向前抬起些许,拇指摁住剑柄缓缓向上推去些许,一抹翠绿光芒闪现。
“我是何惜,何惜一死的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