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水抬头看着不知道雨要下何时的天空,若水问了武尘破他师傅说的什么人,问他是舞仙楼的常客都做些什么?虽然都被武尘破搪塞过去,但是若水知道了武尘破只是去里面叫上人什么都不做。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愿相信他说的,她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他不是别人。
武尘破看着冷若水娇小的身躯,这样的天也不适合在这里干等着,道:“凑合吧,没伞!”武尘破把衣服脱下衣服塞给若水,说完独自向雨中跑去。若水看着雨中武尘破朦胧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大雨中,心里也开始荡漾着不同的感觉,没想到这人还听到了他的心声。如果他们能有机会经常一起,她会对他好,因为他也对她好,像冰清一样。
不远处,便看到阿布不停张望的模样。若水跑过去拉着阿布的手说:“赶紧进去,下雨天容易着凉,以后不要这样了。”
武尘破只是想起了沈词,便决定去看看她。而山人明天开张,他把山人看做兄弟,无论多不想出席此种场合,已经决定明早前来祝贺。
第二天,冷若水打开门,便瞧见兴高采烈的韩冰清手里领着东西走了过来了。若水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过饭了没?”“还没,这不,我们一起吃。”“快进来。”说完她们一起吃起早饭来。
震耳的爆竹声中,衣衣布设开张了,各种人络绎不绝,韩冰清、李勉、阿布、秀云他们剪了彩,若水和阿布就算拥有她们的事业了。若水站在门前自然的给韩冰清一个拥抱,脸上挂满了知足与快乐。这天,若水和阿布因为害怕以后有恶人骚扰并没有穿回女儿装。因为现在从商大多还是男人。韩冰清和秀云也一身男儿装打扮站在人群里,韩冰清庆幸遇到若水,因为不能复制的快乐和独特感。
最后衣衣布设接了几户大家小姐的订单,她们讲好成衣期限以及其他事项,交了订金,忙的差不后也已到了傍晚。李勉因知道若水的身份,便没有了以往的醋意。韩冰清叮嘱他不能说出去,李勉定能做到。最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韩冰清他们回去后,也未见到武尘破的身影。
武尘破看着躺在床上的何晓荷,他想靠近她嘘寒问暖,但是想到母亲曾经所做的事,现在还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他不能原谅她,也不能不爱她,所以宁愿躲得远远的,不与她亲近。武尘破内心非常矛盾与凌乱,记忆回到了三年前的一个春天。
道一真人的叮嘱后,武尘破连夜下山,他思索着给父母些惊喜。回到府中天色已黑,武尘破兴致冲冲地去找自己的父母,却未见人在房中。只好别处寻找,问丫头也不知去向,只知大哥在外地谈生意,三娘由于生病在外婆家暂住着。在别院的转角处武尘破找到了何晓荷,惊喜的武尘破脱口想喊出声音却不见了何晓荷的身影,武尘破后脚便寻了去。
武尘破跟在何晓荷身后来到了偏房,只见何晓荷往外看看了没人便把门关上了。武尘破正想推门进去时,只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虚弱的声音,女子道:“何晓荷,你杀了我。”“苏雅练,我告诉你,你做梦,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些都是你该付出的代价。”武尘破用手点破纸窗,往里看。幽暗的灯光下,是几年前父亲从千圣带回来的气若幽兰的女子,她趴在地上一身狼狈,似乎动也不能动。只是时隔一年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相信善良的母亲可以如此恶毒的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只见此时的苏雅练双眸带血,原本的大眼紧闭着,已经结了厚实的伤疤,显然已经双目失明,其他地方并无伤处。武尘破喘着粗气,背在门外。苏雅练道:“耀朝今天掉进悬崖的时候,我已生不如死。根本用不着你再费任何心思,不过你觉得不够的话,任凭处置,我不在乎,我生无可恋。”
听到父亲掉进悬崖的那一秒,武尘破的心“嘭”地悬到了嗓子眼,他担心着父亲的下落,父亲的九死一生。何晓荷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喊:“如果不是你,耀朝不会掉进悬崖。”“随便你怎么说,我们的爱天地可鉴。”何晓荷开始咆哮着:“不要跟我提你们的爱,你们之间根本不是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耀朝的目的,就算你用美人计骗的过耀朝,可是你骗不过我。”“哈哈……”一阵狂笑后里面没有了声音,那狂笑中掺杂了许多悲痛和心碎。
武尘破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如今的结局。他心目中的母亲绝对不是如此狠毒之人,宁愿逼迫他的父亲到绝境也不愿留一条生路给他。他记得上次下山回来,母亲和苏雅练能和睦相处,过着夫唱妇随的小日子,她们持家有道,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和蔼可亲,善良温顺,待人宽容而且大方的苏雅练,看上去是那样安静如水,与世无争。她们的话到底谁是谁非?她们到底为何到此田地?现在都不重要,他只想马上寻到自己父亲的下落。
武尘破冲进去喊:“我父亲在哪?”何晓荷看到武尘破显然一惊,即刻隐去了那阵慌张绝望地道:“西泠崖。”
武尘破冲了出去后,何晓荷眼中闪烁着泪光,也追了出去。那晚,武尘破再也听不到何晓荷的任何呼喊。武尘破来到西泠崖下疯一样的寻找着,不知疲惫,即使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在岩石上都没有关系。直到筋疲力尽,武尘破撑着身子转身问一直跟在身后的何晓荷:“娘,你告诉我,我爹为何会跌下悬崖的?”“和儿,都是苏雅练,她要抢走你父亲。表面上和蔼可亲,一副温顺可人的模样,暗地里说尽了我的不是,还怂恿着要带着家产和你爹私逃,抛弃我们。我本来和她安然相处,她偏偏和我抢你爹,你父亲不情愿,我就……我就……我就失手把你爹推进了悬崖。和儿,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爹要护着她,你爹不会掉下去的。我是想推她下去的,不是你爹。是她,是她害死你爹的。”“娘,你还是我那个宽容善良的娘吗?无论我父亲和二娘做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推他们下悬崖。如今,我希望你放过二娘。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告诉大哥和三娘,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他们有一个这么不堪的娘。”何晓荷精神已经快到了极点,道:“都是她的错,是她逼我的,我没有错,她本来就不该出现来跟我抢你爹。”最后武尘破冷冷地走开了,什么也没有说,剩下何晓荷一个人站在夜里,嘴里不停念着不是她的错。
晨光微露,一缕阳光从树枝里直射在水面上,河面上的光线反射到武尘破的脸上,武尘破一脸疲惫的模样,显然是累到才睡去。他的眉头紧锁,睫毛上下翕动着,他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其实,他只是刚刚坐下,然后就不小心睡着了。武尘破醒来,熄灭还在冒着黑烟的火把上的点点火星,顺水流而下继续寻找。武尘破竟有些害怕找到自己的父亲,他带着仅一丝希望寻找着。在水流的下游看到冲到石头夹缝不能移动的尸体,他脚有千斤重的走了过去,像跨过一个世界那样遥远。看到脸色发白,身上带着无数摔痕身体早已冰冷的武耀朝。武尘破浑身颤抖着把他从水里抱上来,搂在怀里。他流着泪,心碎不已,他轻轻地拍打着父亲的脸庞,摇晃着他的身体,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武尘破拼命呼喊着让他起来,看他一眼,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下山,早一点下山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他使劲地捶打着坚硬岩石,直到血肉模糊。抬着头望着天空中刺眼的日光,今天阳光耀眼,本不该这样寒冷。
武尘破背着武耀朝,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武山庄,所有的家丁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地跟在后面。武山庄大门敞开着,一进门武尘破看到目光呆滞瘫软在地上的何晓荷,道:“我不会原谅你。”便进门去了。此景,让何晓荷立即昏倒了过去。
接连的一些天,武家举办丧事。何晓荷一言不发,不管来人是谁从不招待,无论谁问也不予理睬,她哭干了泪水,她不相信这个事实,神情呆滞,像丢掉了灵魂。直到看到她夫君尸首的那一刻,她终于相信是自己的夫君真的不在了。
事后武尘破大病一场,卧床不起。中间无论何晓荷多么细心照看,他都不理睬,甚至会发脾气。在府中他无意中听到许多关于苏雅练的事情,很多时候娘亲唯独对她不好,什么事情都能挑起娘亲的不满。而二娘一向是忍气吞声,不说任何怨言,希望有天她们姐妹的感情能向从前一般,下人们很怀念这个待人随和的主子。一个多月后,武尘破身体开始有了好转,却要求搬住到偏院。他恨何晓荷,因为她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疼爱他的二娘。
自此武尘破性情大变,对家里所有事情置之不理,事无大小,已不在乎。花天酒地,只顾风花雪月,善琴音,是声乐高手。由于追随痴迷女子多而杂,名声一片狼藉,性情暴躁,挥金如土,从来都是游手好闲。即使是在府中,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和何晓荷见上一面,小到请安问好,大到生病抱恙。
武尘破想到昨晚雨停后去看沈词,便见武索风从房屋中走了出来。他躲在暗处观看着,像一个局外人,用心却不关己的自导自演。武索风逐渐消失后,他觉得他再也不能这样,他应该勇敢些,让沈词知道他的爱慕之情,情深似海,想着便朝着沈词的住处走去。这时,沈词悄悄地关上门出去了。武尘破只想保证她的安全,便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走着。沈词来到一破庙处,破庙里外蜘蛛网密布,破烂不堪,陈旧不已。他躲在远处观望着,里面沈词在对秦少阳说着什么,他认得那秦少阳,是三娘去找的那个夫子。片刻,从外面走进了一位紫白色道袍中年道士。
武尘破躲在暗处的石头后面,看清了那道士的长相,中年道士一副耿直模样,一双眼睛光亮有神,甚至有些犀利。挺直鹰钩鼻子下的薄唇紧闭着,很是严肃。他那鹅蛋脸型,透露出他年轻时的卓越风姿,翩翩风度,武尘破相信他年轻时定是引起很多少女的倾心相许,而现在的模样倒是可以借用山人的话说男人味十足。想到此,他用力摇了摇头,再往里看时,已不见了沈词的踪影。
武尘破一边好奇就这转眼的功夫沈词是如何消失的,他担心沈词的安全,想立即冲到里面去寻人。正巧沈词从破庙中告辞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似乎里面包着一个锦盒。武尘破往庙里望了望那二人,似乎还在商量着什么。当他看到走远的沈词时,准备追去。忽然脚下的石头惊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在商谈的道士,那道士提高警惕一句谁,已驾着无上轻功寻到了石头处。此时,武尘破早已逃之夭夭。
那道士,往四处看了看,并无异常。普天之下除了师姐无念,师弟道一之外,无一人轻功在他之上,而他们二人并不是做此等偷听暗藏之人。而且师姐多年前已经病逝,师弟从来都逍遥自在。思及此,无名便进去了。
武尘破开始庆幸学到最关键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之术,而且轻功流光飞已在师傅之上。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就连自己的师妹也不知道他所学精秒之处。武尘破向来不喜欢向别人展示他的本领,武艺可以用来防深甚至招来美誉,但亦可引来杀身之祸,挑起诸多事端。武艺不仅要学的好,更要学以致用,用到妙处。武尘破跟着沈词回到了住处,见沈词关门熄灯后,没有出来,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