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尘破来到小溪旁,他想过要带着沈词一个人来这里和他并肩看美丽风景,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幸福而且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么些天过去了,他静静地望着天却感觉那天太遥不可及。他能察觉到沈词喜欢的人是大哥,而因为他武索风一直压抑着他对沈词的爱慕。眼角的余光向远处望去,远处竟是山人熟悉的背影,他以为他错意了,甩了甩头,再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他和她错过了。
武尘破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山人离开后,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忌于师傅曾经给他讲过的话,对师傅恐怕不好交代。在他看来山人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他那样不知道恭维奉迎直爽的性格在这个社会怎么能立足。而他更多的是想到山人的与众不同,并认可和他一起很轻松,便决定如果再遇见他一定会好好待他,还要结拜为兄弟,像李勉、子敬他们。
转念他又想到了沈词,替她搬家的那天,他说武索风怕一个人忙不过来,是被他大哥拉着过来的,沈词淡淡地没有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沈词面前不能自如,每次都借口他大哥怎样怎样,还催促着他大哥替他关照着她,帮她挑买的用品也是让他大哥带着去,一切的嘱托是他大哥的意图,而他每天晚上则是看着沈词熄灯之后黯然离开。
他和沈词一点进展都没有,但是却发现,沈词和大哥在一起的快乐发自心底,他们眼神中闪烁着的温情,有时候他发现他们之间会互相观望着对方良久。他看出他大哥故意掩饰和回避着,恐怕他们兄弟之情由此产生冲突。而爱情却是愈演愈烈,欲想涂抹的一干二净,却更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武尘破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傍晚时分,冷若水来到武山庄,便说是一个朋友差他前来送信,也省的门童不相信武家公子会认识这么寒碜的人。那厮打量了一眼冷若水,想必这封信定是二公子朋友差人送来的。也没细问,接过信,把大门关上了。冷若水也没过问武尘破在不在府上,离开后她的心里就像压着的一大块石头给丢开了。
不久,武尘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那厮向前恭恭敬敬地道:“二公子,您的信。”武尘破打开看了看便知此信出之谁手,说实话看他的信倒成了一种享受。武尘破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没只是说是您一朋友差他送过来的,说完便走了。”“哦,走了多久?”“刚走不多久。”武尘破拿着那信封在门外张望着,小声道:“这种道歉也太没诚意了,最少也要亲自拿给我才行。道歉就道歉还要责备我伪装,这算哪门子道歉,我整个看是说教的。”说完武尘破看着那封信笑了笑。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误解自己。
刚要进门时,天空传来一阵雷声,整个天空顿时昏暗了下来。武尘破忽然想知道山人此时身在何处,为何一直寻不到踪影。望着将要下雨的天空,武尘破把信塞在胸前,向若水离开的方向寻去。
看着将要下雨的天,若水只想赶紧回去,便加快了步伐。半途中,若水走着走着又走在了最边上,转角处便撞上了一位黄色锦衣的公子。若水啊的一声撞在了房屋的柱子上,她拍拍胸口定了定神。抬头望去,竟忘记要说什么,只在心底念叨好帅。
眼前这位公子双眼炯炯有神,眼眸中带着善意和温柔,眼睛不大不小,鼻子挺而具有立体感,性感的嘴唇似笑非笑,脸上流露着男子气概。若水心中忽然想起武尘破,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从气质中来看,是富人家培养出来的优质男人。
一女里女气的声音道:“大胆,怎么走路的。”让人听着就难受的训斥声音让冷若水清醒了过来,只听见那男人道:“小容子,不得无礼,这位兄弟还好吧。”“谢谢啊,我没事。刚才不好意思,有点黑,我没看到你。”“无碍。”若水给他们让了路道:“那……再见!”他们走后若水向那公子望了望,只听到那女里女气的声音道:“爷,让您受惊了,您该回了!”
若水打了个冷颤,转身准备离开。忽然踩到一个东西没站稳,扑地趴在了地上,真是在劫难逃。冷若水自认倒霉站了起来,捡起一枚比手掌略小细长方型的金色令牌,上面带着精致的祥龙图腾,龙的眼睛在夜色中微闪着白光。不知道是不是全金的,冷若水咬了咬掂了掂分量,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转身追了过去。
冷若水边追边喊“哎,喂……”,手里还摇着那枚令牌。终于在十几米的地方,他们肯回头看她一眼。
小容子见状立即提高了戒备,在若水靠近三米左右的地方道:“你,给我停住,这么没规矩,大呼小叫什么!”冷若水停在他们面前白了他一眼。那男子道:“什么事?”“这个,你的?”小容子说着便向前接过了令牌,他们什么都没有表示准备走了。冷若水忽地向前跑到小容子耳朵里嘀咕了几句,小容子听了故作镇静,尽量掩盖起惊讶和慌张,没想到一眼便被看穿了。说完冷若水撒开腿跑了,因为她怕刚才那人对她不利,还是赶紧消失的好。
那男子平静地问道:“小容子,刚才他说了什么?”小容子战战兢兢地回:“奴才不敢说。”“说,恕你无罪!”“是,太子殿下。”“本太子说过在外绝不能这样称呼我,以免被人识破。”“奴才该死!”“说吧。”“刚才他说奴才是小小的太监,还说,还说……”“还说什么?”“还说理应当向他道谢,还说这样已经损失了皇家的颜面。”“喔?”那男子喔的一声,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此人如此聪慧和大胆不屈服于权势。从他拾金不昧的人格中判断,也许将来是国家的有用之能才。“小容子,你去打听此人的身住何处,个人专长及异能之后向我汇报。”“奴才遵命!”
武尘破四处搜索着山人的踪影,自从遇见山人,就不计其数的到处搜寻他,开始有些头疼了,不过一个不知世事的山人,何苦那么在意!真不明白师傅要他珍惜他什么?便开始怀疑师傅的话语来,也许那幅空白画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又不敢怠慢了师傅的嘱托,这件事还真的不能让道一真人知道。武尘破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抬头看看天便准备回去。
这时不远处闪过一道身影,武尘破追了过去。眼看着快到跟前时,那身影消失在了巷子里。武尘破站在巷子口不停地打探着,希望里面走出来的就是山人。片刻,未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武尘破倒退着观望着准备离开。
冷若水只顾着逃身,迷失了路的方向,便决定避进巷子里喘口气,她开始后悔刚才那么冲动。万一被她言重了,有一天她怎么死的都不晓得。虽然那男子那么帅,她开始希望他们不要再遇到。若水左看右看并不熟悉,又不想沿着原路返回,便转向了另一个巷子里。巷子的末尾若水啊的一声又倒在了地上。她确定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中奖率在这里高升而且高中,但是没有一个她能中意的,她心底连声叫苦,担心着不要是那人追了过来。
冷若水站起来还没抬起头,便听到:“哎!你没事吧?”语气里很是生硬,一点内疚和歉意都没有,更不用说关心。冷若水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仿佛已经隔了好久,这家伙就是那副德行。
若水把头埋的低低地,表情净是痛苦,她没想到他们就这样见面了。而且这一撞还让她露了馅,若水揪着散发往脸上遮。思及他可能认不出她,便抬头吃着嘴,露出大门牙,鼻子缩着,右眼闭着,吃力地道:“没,谢,再见!”说完庆幸着落荒而逃。
武尘破看到了一张极其扭曲的脸后,心眼往上一提,他还真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脸。但是又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念头瞬间又被打消了。他才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脸,他扭头看了看已经离开的若水,便转身悻悻地离开了。
若水整理好头发,拍着胸,庆幸没有被识破,她就是说他认不出她。还没过多大会,武尘破抱着双臂,阴笑着如灵魂一般没有声响地幽幽地站在若水面前。若水显然吓了一跳,道:“人吓人。”她没说完,希望他懂,武尘破没有说话直接搂着若水的肩膀直盯着她。若水想他肯定识破自己了,不然怎么这么看她,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又看了看武尘破的那只手,便确定他没有发现。武尘破果然很笨,不是吗?
“我说山人,你要我寻得好苦!”冷若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他在找她,苦笑道:“是么!”顺便扯开了他那只大手。“当然!”之后武尘破又把手贴了上来,仿佛比上次更用力了。“啊!”“啊什么啊!”若水故作无恙地说:“你刚才没被吓着?”“谁说,我根本就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脸”“那你回来干什么?”“再见!”武尘破想着冷若水熟悉的身影,那句再见真的很难得。他边走边想山人平时的言语及表现,想确认自己的定论,顶多他的心再提一下。
武尘破直勾勾盯着若水打趣道:“啧啧……几天不见年轻了不少啊,胡子来?”冷若水镇静地说:“那样男人味太强。”听此,武尘破闻了闻自己,然后再闻了若水四周的空气:“我怎么觉着有女人味。”“我呸!男人味不是闻的好不好?是一种感觉,也可以说是一种视觉上的判断。”“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味就应该是男人的汗水味,臭脚丫子味……”“恶心巴拉的,一边去。”若水挣脱了他的手臂,说:“我看快下雨了,您还是别晃了,赶紧闪吧,待会成鸡了我可不管。”“你脑子中风了,你变鸡我看。”“这个只是比喻,落汤鸡,落汤鸡,知道了吧。”“说全能累死。走,我护送你回去,看在你那么有诚意向我道歉的份上,明天,就明天,我和你结拜为异姓兄弟。”“what?得了吧,我们异性大了,兄弟就免了。”“我你个头,我从来说话算话,由不得你!”“我晕,拜托,不是兄弟也不会影响你对我好,只要你愿意谁能阻止。”话毕,大雨倾泻而下。
他们在屋檐下避雨,武尘破一直欢快地道着要和他结为兄弟,冷若水一直懒得理他。若水最终转移了话题,那天阿布只是说了他救了她,这次乘机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也算是了解他一番。武尘破不情愿说出了事情的过程:“其实那天,我是想试探一下你这个山人的品性,即便你是师傅所说的有缘人,如果不合格师傅说的话也不行。”冷若水指着自己,道:“拜托,我的人品还用试?”
武尘破傻傻地笑了笑道:“当然!”说完若水往武尘破身上拍了一下。武尘破道:“反了,敢打我!”冷若水直道:“接着。”“我就是看她和其他人不,所以很愿帮她。那鸨母是以前皇后身边的侍女,因年纪大才准许出宫,无奈走此门路,听说也是吃尽苦头,所以向来爱财如命。一旦知道她的软肋,便好办事,而且我是常客,当然不好得罪。我就告诉她我已经要了,而且中意,不能染指于他人。”
若水道:“脸红不脸红,没做过的事硬往自己身上套?”“你懂什么!”“总之谢谢你,救了阿布!”
“你见她了。”“不然,我中风了给你道歉,想都别想。”
“是你误会我,你中不中风都要给我道歉。”“我说,是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还不说清楚,你说说你帮人就帮人,你家的保姆甲乙丙丁等等,想解雇人家还人自由,就直接拿钱让人拍拍屁股走人得了。还要人家挨你一顿臭骂,让你挑三拣四,配合着你演一场暴徒戏,你专业演员啊。非得在自己脸上抹黑,你自己的事情还不能做主了怎着?用得着那么转弯抹角吗?现在好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您是个难伺候的主了。你得意了没?”武尘破吹着手中的雨水,不经意地道:“没!”
“没不就完了!”武尘破看着她说:“我发现你很像女人,唠叨。”“像女人怎么了,像女人最少比你坦荡,我可以只是我自己,不用伪装,你呢?真不晓得,你是特别在意什么才这样,还是什么都不在意才这样。”武尘破心被惊扰了一下,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隐去眼神中的闪烁,擦了擦鼻尖开玩笑道:“山人,你要是女人我就娶了你。”
若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说:“虽然你人不怎样,长得还算凑合,是好人富二代。但绝对没戏!”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眼前这个人心地善良,微笑勾魂的男子,若真的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定是要夜夜失眠了。想到此时,若水摇了摇头,她得回去。